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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宁雯当做无上至宝的文件，在刘军波的手里好像是一张废纸似得，他接过，随便的就扔进了堆满了文件的书柜里。
“行了，前期资金两天之内到位，宁导演尽快开机。”刘军波透过书柜的玻璃看到了宁雯皱起的眉头，他笑的挺讥讽料峭：“宁导演，你别怪我说话难听。”
宁雯苦笑了一声儿，“怎么会。是我的态度恶劣在先，不怪贵公司。”
“不，你误会了。”刘军波耸耸肩：“你的态度是什么，没人在乎。你当做毕生心愿的作品，对我们公司来说，一文不值。也就是慕总因为私人原因，铁了心要把《夜夜夜》搬上大荧幕而已。至于拍的好不好，票房如何，口碑怎样，慕总也不在乎。只要能拍出来，就行了。”
宁雯在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也见识过各种各样奇葩的理由。到不觉得惊讶。有钱人么，钱多的数不清也花不完，愿意砸钱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军波：“所以，就拜托宁导演专心拍电影，钱不够花了，随时开口。合同里写得很清楚，投资不设上限，不计成本。”
画外音：没钱了来找我们要，除此之外，别联系我们。
宁雯苦笑了一声儿，她这是自作自受了。寰宇娱乐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自讨没趣，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合同就起身告辞了。
刘军波只客套的把她送到了办公室门外，就回去继续眺望远方了。
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明显的不如从前了。文件电脑看的多了，眼睛涩不说，还眼花，看字儿都重影了。好在慕总办公室的风景极好，眺望一会儿远方，眼睛休息了不说，心情也都变好了。
刘军波想到那天在寰宇娱乐H楼跟史师爷见面的时候，那间办公室的风景就很不错。
可惜了，那层楼是权总一个人的，一扇门刷一道卡，麻烦的要死，要不然他就开口把那间办公室要来了。
※
宁雯在停车场跟慕念安迎面碰上。
她远远儿的就看到慕念安了，慕念安正和一个中年络腮胡男人聊的很开心，看到她，慕念安怔了一下，随即又冲她露出了客气却虚伪的笑容。
慕念安客气了一句：“宁导演，慢点开车。”
“詹姆斯导演？！”宁雯认出来她身边的络腮胡男人是谁，声音都尖锐的有些扭曲了，“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我们年前见面的时候，你还没有这一把胡子呢。”
所以她刚才第一眼没能把詹姆斯给认出来。
刚才一见面，慕念安已经吐槽过他的络腮胡了，直说难看的要死，詹姆斯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宁导演，好久不见了。”
原来慕总刚才不是借口敷衍自己，人家是真的有事儿。詹姆斯的地位，是够资格让慕念安亲自迎接的。
宁雯皱了下眉头，可看他们两个人的状态，要说是合作关系，未免有些太亲近了。
她和詹姆斯也不太熟，一个是电影导演，一个是广告导演，也没有过合作。只是在各种颁奖典礼上见过面，彼此都很欣赏对方的作品。私人联系方式互相都有，但也没联系过。
詹姆斯和宁雯礼貌的打过招呼，就继续扯着慕念安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求她：“安安，求求你了，你要是不满足我，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慕念安冷漠的甩开他：“想都别想，我今天忙得很。”
詹姆斯怒了：“你哪天不忙！！！等你不忙了，
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不行，就今天！！我都来了，不可能空手而归！！”
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黑色双肩包。那里边，装的可是他的摄影器材小情人。
慕念安咬牙切齿：“先斩后奏你倒是学的快！”
詹姆斯：“我已经跟老黄打听清楚了，你上午的主要日程就是见两个人。老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你都见完了，有时间！！”
哦，原来还有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出卖她。
她就奇怪詹姆斯怎么来的这么恰到好处，正好是她忙完了有点空闲时间的时候。呵呵，身边出了内鬼啊。
记仇的小本本掏出来，在老黄的名字后边又补了一笔，正好凑出一个‘正’字儿。
詹姆斯捏着她袖子的一角，不敢用力扯，就卑微的祈求：“安安，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两个钟头就行。”
慕念安：“一个钟头。”
“成交！”詹姆斯美滋滋的搀着她的手臂，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自己不认路，“呃……影棚怎么走？”
慕念安真的很想打爆他的狗头，面无表情的带着他向影棚走去。
宁雯：“…………”
慕总多大能耐啊，居然能跟暴君詹姆斯成好朋友……不，应该是舔狗和女神的关系。
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宁雯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詹姆斯的双肩包里装都是摄影器材，走向跑车的腿，就是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跟上了人家。
詹姆斯回头，表情还残留着舔狗的谄媚，但眉头已经不悦的拧成了一团：“宁导演，你跟着我干什么？”
宁雯：“…………”好半天，她才厚着脸皮问：“詹姆斯导演，我能去看看吗？”
詹姆斯：“不能。我拍摄的时候，不许有闲杂人等。”
宁雯：“我可以给你打下手。我对于光影的捕捉还可以，我可以帮你打光。”
詹姆斯没回答，而是看着她：“安安，行么？”
“……还是不了吧。”慕念安倒也不是针对宁雯，她跟詹姆斯混熟了，面对镜头的时候还能稍微自在点，要是旁边有国内TOP3的电影导演在旁边，还是给她打光的，她感觉太不自在了。
表现的扭扭捏捏，她铁定会被暴君詹姆斯骂。
詹姆斯：“不要你打光。安安面对镜头还是很害羞，有外人在，她表现不好。”
外人宁雯：“…………”
说话间，三个人就已经走到了影棚区。
正巧，杨圭给二十个练习生拍摄好了宣传的硬照，正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烟蹲在影棚外的墙根跟副导演聊天讨论中午的盒饭是什么呢，一抬头，就看到了宁雯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一瞬间，记忆汹涌的扑来。
明明是比他年纪大几岁的学姐，也已经崭露头角在业内有了一定的名气和地位，可是出席活动还是羞涩的不得了。不像是个导演，像个出顾茅庐的小学生。
明明是她的电影发布仪式，她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可怜巴巴的，无助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不会应付媒体和记者，问她什么都是结结巴巴的。
每次都能把人群之中，镜头之外的他给急个半死，恨不得冲上去代替她接受媒体的采访。
后来，她拍一部电影火一部电影，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她很快
也成为了名导演，再面对镜头和媒体的时候，就变得游刃有余。而他……被资本封杀了。沦落到连小成本制作的电影都没得拍。
只能接接杂活儿维持生计。给网店的模特拍照片，这都算是他那时候能接到最好最赚钱的活儿了。她的电影《香》一举斩获金马奖五项大奖，她也挤进了国内TOP10电影导演的时候，他去了影楼拍婚纱照。
再后来，有一些广告主动找他拍摄，他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后来无意中才得知，是她以几乎免费的价格接拍了一部会坏她名声砸她招牌的垃圾片，才让资本松口，同意他去拍摄广告。
“杨导。”慕念安和他打招呼，“蹲这儿干嘛呢？拍摄结束了吗？”
杨圭连忙扔掉香烟踩灭，“嗯，孩子们的表现力都很棒，已经拍完了。哦！还有一个人没拍，墨羽。他室友帮他请假了，说是有事儿，改天再补。”
慕念安笑：“小羽啊，他被高经带走了。”
娱乐圈里姓高的经纪人有很多，但高经就只有一个人了，提起高经就只能想到高勤。
杨圭张了张嘴，“影帝影后的推手，高勤？”
“嗯。以后小羽就是高勤带了。”慕念安纳闷的看着杨圭。
不是说詹姆斯是他的偶像吗，怎么站在他面前都没把自己的偶像给认出来呢？
饭圈女孩，可是只靠一双手，就能把自己的爱豆认出来的啊！
作为追星男孩，杨圭可真是太差劲了。
杨圭：“……慕总的亲崽崽，果然没错儿啊。还没出道呢，您就给墨羽找了高经啊！这小孩儿，不火都难。”
拍摄刚结束不久，练习生们毕竟还没出道，都不敢以明星自居。能不能出道也都还不一定呢，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一定要好好相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机会就能落在你的脑袋上。
搞好人际关系，总没错。所以练习生们都主动的留下来帮忙整理一下影棚。也算是给这些幕后人员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要是得罪了人家，人家不在你的宣传照上动手脚，就是不给你好好修图。别人都是神仙修图，唯独自己是原生照片，这种暗亏太多了。
帮幕后人员整理好了影棚，二十个练习生，一半男生一半女生，两两三三结伴的从影棚出来，就看到了慕念安。杨圭这个谜底都没把偶像认出来，练习生们就更是没认出来詹姆斯了。
眼睛里，只看得到一念之间就能决定自己未来的大老板，慕总！
“慕总！”韩宫洛胆子大，仗着在小破栈也跟慕念安接触过，别人都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打招呼，慕总的严苛都是亲眼见识过的，想走后门被pass掉的前车之鉴也有，唯独韩宫洛不怕她。
韩宫洛小跑着过来，毫不吝啬的露出了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慕总，你来给我打气吗！”
慕念安：“……”
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不要脸。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练习生们认出了宁雯，忍不住的在惊叹：“是宁雯导演吗？！天啊，好像真的是宁雯导演啊！”
“听说宁雯导演在筹备一部新影片，全国海选呢，她是不是来挑选演员的啊！”
“一定是了。所以慕总才陪着呀！”
“好了，你别拉我的手，离我远点。我们现在不是舍友，是竞争对手，是敌人。”
“？？？狠还是你他妈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