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府。徐梓纾在前厅陪陆廷、洪胜、李子季、韦安几人喝茶聊天。
陆廷前些天在百味楼见过三皇子,还说过几句话。他想起三皇子说“徐氏只不过是个小妾,称呼什么夫人”,眼中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望向徐梓纾,问道:“小师妹,你还好吧”
“还好。”徐梓纾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前些天南宫幽回府,雷霆手段处置了香荷和几名下人,徐梓纾原本快养好的身子又吓病了。后来南宫幽再回府,变脸比翻书还快,突然宣布以后徐氏管家,并叫周管家请大夫来给徐氏看看,尽快调养好身子。这几日,徐梓纾又养回来了些。
陆廷看见徐梓纾额头上有道疤痕,心中紧了紧,想问但又不好问。说道:“才诗会的时候,都没听你说出嫁之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成亲了”
徐梓纾道:“婚姻大事,父亲和皇姑母做主,之前我也不知道的。”
这里在座的,除了陆廷与徐梓纾同在陆院长门下学习绘画,算是同门师兄妹比较熟,其次还算是有些熟的就是洪胜了。
洪家是东域富商,虽然远远比不上段家,但也是有些实力的。洪胜在山河学院主要学习“经济”门科,徐梓纾不主修经济,但她时常去听经济课,俩人也算是熟悉。
洪胜说道:“是啊,你也不请我们喝杯喜酒,我们好给你送礼”
徐梓纾脸上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说道:“当初皇姑母命我们即刻完婚,准备仓促,没来得及请各位。”
外面早有流传,太后懿旨给玄王赐侧妃徐氏,玄王的正妃叶氏善妒,对太后不敬,忤逆不道,以死相要挟不许玄王娶侧妃,结果假戏成真把她自己的性命断送了。据说玄王削去爵位、叶丞相撤职从朝廷中除名,都是因为这个叶正妃。只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大家不知道,毕竟这是皇室秘辛,能流传出叶正妃以死相挟抗旨,就已经是听到个大秘密了。
几人知道打听皇室之事是忌讳,于是谁也没问,只说什么时候要补喝喜酒,又说近几日要准备参加会试,等会试考完之后再好好喝一顿。
徐梓纾本就是个很会交际之人,她大约听出这些人的来意,与他们聊起山河学院、聊起会试。
皇朝科举,除了分文举和武举,其中文举又分为三科,即:文史科、经济科、田工科。每科以十分为满分,三科总成绩相加,排出总名次。而每科也有每科排名。
有的人总成绩未必名列前茅,但单科成绩名列前三甲。这种人也还是有机会留在朝廷效力的。
皇朝选拔人才的制度,更像是现代不同岗位招考不同专业。而这种选拔制度,是当年萧夫人定下来的。当初皇朝初建,需要各类人才,于是就按各类所需选拔人才,后来渐渐形成了制度。
几人聊着往年会试都出过哪些题目,今年会试可能会出什么题。徐梓纾的才名不是吹出来的,她通晓文史,懂得经济,田工也知道一些,与几人谈得很投机,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山河学院上学的时候。
这时下人来报:爷回来了
南宫幽走进前厅,几个起身相迎,躬身行礼。
陆廷代表几人说道:“我们几人刚到山河学院时,就听闻南宫学长大名。可惜当年我们入学院时,学长刚巧那年离开学院,无缘能见。仰慕已久,今年我等来京城参加会试,特来拜见。”
陆廷是见过三皇子南宫幽的,而洪胜、李子季、韦安几人从未见过。
在学院时,他们听说过三皇子南宫幽、萧王世子萧玉寒。两人在学院就读六年,每年两人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连续六年,无人能出其右,是学院近二十年来就读时间最长、成绩最好的,两人合称“山河双杰”。
今天若不是有陆廷和徐梓纾的关系在,他们大概是见不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吧
洪胜、李子季、韦安三人如是想。
而陆廷却是有些意外,他本没想着三皇子会见他们。那日在酒楼一见,他感觉三皇子对梓纾并不好。
今天请他们进府的是徐梓纾,陪他们喝茶聊天的也是徐梓纾。她只是开头说了句“爷不在府里,我已经派人去告诉爷了”,后面就没交代了。陆廷猜想,即便三皇子知道他们递帖子特来拜会,估计他也不会回府。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人物,那日酒楼一见,他感觉三皇子是个很傲慢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回府了。
南宫幽嘴角勾起抹笑,对陆廷说道:“才诗会上,我见过你。当时徐氏前去为你助阵,还在你的画作上题了首诗。”
陆廷诧异,徐梓纾也感到很惊讶:爷居然记得
徐梓纾忙解释道:“妾身与陆师兄同在陆院长门下拜师学艺,陆院长对妾身多有照拂,陆师兄是陆院长的堂侄。”言下之意,她是看在陆院长的面子上才去给陆廷助阵的。
南宫幽笑道:“不论师兄妹还是同学,大家同出山河学院就是缘分,理应相互照顾、相互帮助。”
洪胜、李子季、韦安闻言,面露喜色。之前他们还想着三皇子恐怕不易接近,原来他这么平易近人啊
陆廷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三皇子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徐梓纾意外之余,想起当初刚与南宫幽接触时,他就是这样的态度。很亲切、很平易近人。只不过,他性格阴晴不定。心情好时,待人亲切,令人心生向往;心情不好时,冷酷无情,令人心生畏惧。
当然,这是徐梓纾从男人对女人的角度,试图去了解南宫幽。可是,南宫幽从来没把她当作与自己有关的人,她又怎么会真的了解。
当初南宫幽是想要撮合她与萧玉寒,所以才对她亲切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徐梓纾在他面前就只是个空气。
“大家都坐吧”
南宫幽热情招呼,徐梓纾赶忙端上茶。南宫幽喝了一口,说道:“我府里有我们自己特制的大麦茶。”说着想要叫丫鬟去拿,可是抬头一看,前厅里伺候的下人,竟然都很眼生。他这才想起来,他把府中老人全都弄去东院了。于是对疾风说道:“你去找绿枝,叫她送些大麦茶来。”
“是。”疾风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