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杀人?魏玖在不懂也知道这仗刑的意思,这是来大唐距离死人最近的一次。
人命在这个时代就这么的不值钱?打碎了一个火炉烫了手,差点被踹死还不够?
侍卫在立政殿门前冲进来,拖起躺在地上面色灰死的宫女便要带走,魏玖心一狠,要紧牙关开口。
“且慢。”
入殿的侍卫紧紧停下片刻,随后继续拖着那侍女走向殿外,魏玖起身追上侍卫,瘦弱的身体挤开壮硕的侍卫,此时魏玖已经豁出去了。
他心里计算的很明白,他这般做的后果很严重,但不至死,受点皮肉之苦他还能坚持。
同时心中有些自责,如果他不来,今日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李二不开口,侍卫便不敢停。
李二饶有兴致的看着魏玖与侍卫抢夺这个宫女,在四人撕扯的走出门槛时,魏玖再次转头对李二大吼。
“陛下。”
这一声带着哭腔,魏玖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十**岁的姑娘被活生生打死,这是多么操蛋的时代啊。
李二冷哼一声,一脸限期的看着魏玖。
“娘们唧唧的,哭甚?”
“不是哭,陛下!她们宫女不就是打翻了一个火炉嘛,收拾干净就好了,为何一定要她们死,她们虽然身份低贱,但也是人啊。”
被拖出门槛的宫女哭出了声音,两个侍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二却没有这般轻易揭过此事的意思,站起身脸色带着怒气沉声道。
“收拾干净便好?人这一辈子会犯很多错,难道任何错误都可以补偿就可以?朕没事整理国事,深夜入睡,她们却不知伺候朕脱衣,天未亮便起,这几日的洗脸水都看不到,她们眼中可还有朕?”
不等魏玖开口,长孙已经走到了殿中跪下。
“是臣妾的过失,还请陛下责罚。”
长孙下跪,李二的心瞬间便软了,但却没有任何动作,这的确是长孙的错,魏玖却没有这般认为,低头小声嘀咕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李二眼睛一立,抓过茶杯砸向魏玖,魏玖侧身躲过,李二更怒,上前便是一脚。
瘫软的躺在殿中,双手捂着胸口苦笑道。
“陛下,在您面前真是锻炼小九的抗击打能力,今日小九与晴儿来就是为了宫女之事,太子殿下见宫女整日神情恍惚的模样,便插手调查了一番,结果却是宫女无错。”
“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没!哪敢啊,只是听闻陛下今日在收尸骨送回各家,皇宫里的宫女不说过万也有几千吧,更有家中父兄为陛下征战沙场,她们的父兄为陛下打江山,战死沙场,立下战功却无人得知,埋骨他乡,现在好了,您不但不领情,不祭奠他们,还要杀了他们的妻妹,陛下英明啊。”
最后一声揶揄彻底惹恼了李二,抓过一把椅子就要砸死魏玖,长孙见此大惊,连忙起身安抚李二,同时狠狠瞪了一眼魏玖。
“滚去沏茶,晴儿也去。”
两个家伙连滚带爬的离开立政殿,举着椅子的李二看着那哭泣的宫女叹了口气,在长孙的搀扶下坐下,眉头却是紧紧皱着。
他忽略了这一点,本以为收尸骨送回家中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却忽略百姓的悲伤,离家多年未有消息,最后收到的却是一份尸骨,让人如何不悲伤。
家中死了人,谁的心能不受侵扰。
此时打翻一个火炉的事情在李二心中不再是错,而表达出了一股浓浓亲情。
过了很久很久,天快黑的时候魏玖才端着茶水回到立政殿,李二见到他就来气,冷哼一声不做理会,魏玖嘿嘿笑道。
“陛下,娘娘,这茶已经要喝清淡的,老爷子天天喝那猪油汤看着都腻,哪还能叫茶了,您尝尝这抄茶,忙了一下午呢。”
“滚蛋。”
李二身手躲过茶壶,对着魏玖的屁股就是一脚,魏玖揉着屁股离开了立政殿。
当晚,李二召集了宫中所有宫女,第二日也有宫女离开皇宫回家去祭奠父兄,还听说李二给她们鞠躬行礼了。
这些事是李承乾说的,魏玖也没当回事,只要李二别发火,他就能活的安稳一点,但是总在宫中不是个事,魏玖再次去立政殿求见了长孙,十分巧合的李二又像一个山贼一样斜靠在椅子上。
没有皇帝的一丝丝端庄威严,透露这一股浓烈的匪气。
魏玖跪在殿中,恭敬道。
“小九今日来见皇后娘娘有一事要提。”
长孙点头,魏玖继续。
“娘娘,崇文馆均是皇家的龙子龙孙,而小九只是泥坑里的一个泥鳅,始终厮混在崇文馆难免会影响了龙子龙孙的学业,而且在崇文馆这段时日子里,小九发现自己就是一根不可雕刻的朽木,上不了饭桌的狗肉,时间久了难免会辱了皇家教学的名声,所以小九想离开了。”
不等帝后开口,魏玖继续道。
“小九知晓陛下皇后的好心,更不嫌弃小九低贱的身份允许与太子,吴王殿下交好,厮混在宫中毕竟不是长久之事,太子,吴王殿下,魏王殿下不用去因为生计而操心,因为他们有一位强大的父亲与贤德的母亲,可我没有,我要为了每日能活的安稳而去努力,厮混在皇子之中,为难了他们,也作践了自己。还请陛下皇后放小九离宫,这段日子的恩情小九磨齿难忘。”
长孙没有开口,李二却是嗯了一声,听不出他的情绪。
魏玖双膝跪地,叩首跪拜。
“小九此生不忘娘娘的教导,告退。”
起身离开,走出立政殿时还不忘回头对李二嘿嘿一笑。
“也会怀念内您的。”
自由了啊,不用在来宫中受折磨了,可心里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其实魏玖喜欢在宫中的日子,但他还要为了自己的人生去奋斗,他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贱民,混在皇子中算什么事?
一路走出皇宫,没有与李纲打招呼,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立政殿中,长孙轻声叹了口气,柔声道。
“陛下,不知为何听了魏玖的话,臣妾心里有些发堵,恪儿与青雀与他年龄相仿,青雀每日还在与您撒娇,魏玖却已经开始为了生计而奔波。”
李二喝着魏玖研究出的清茶也是叹了口
气,随后笑笑。
“这也是朕为何屡次纵容他的理由,朕十六岁上战场杀敌,这小子过了年才十四,虽然不上战场,但经商哪有那般容易啊,魏玖的心智成熟,十三四岁的外表却有这而是二十三四岁的心智,不要刻意去约束那三个孩子。”
“臣妾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