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恪的信是在禄东赞的一言一语中写的,不允许魏玖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字,给李恪写信也是唯一能证明他现在还活着的办法,这也能让李恪安心一点,龟兹可以给禄东赞。
现在李恪担心魏玖是否活着,魏玖也担心李恪会抗受不住压力崩溃自尽。
信送走了,禄东赞没有离开,蹲在这穷酸的草棚中看着魏玖的手臂,花里胡哨的图案让禄东赞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魏无良,你要折腾你这手臂到何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在你的手臂作画以是罔顾人伦。”
魏玖低头作画,轻声道。
“我又没有爹娘,不像你们有爹保护着,有娘在照顾着,我就烂命一条,能活着是运气,死了也在情理之中,禄东赞啊,你说有爹娘是啥感觉如果我有的话,我爹会不会来救我”
一番话让禄东赞的心里不是个滋味,沉默片刻抬起头笑道。
“会的,或许会的,你今天听从了我的话,你可以提一个条件,我会满足你。”
“给我一些颜料和酒,然后把这具尸体葬了,按照大唐的葬礼。”
魏玖还是那一副淡漠的样子,禄东赞很不解的问魏玖为何不要一座府邸,魏玖没有回答,两人的交谈到此也就结束了,现在禄东赞发现他更看不懂魏无良了,包括他现在做的想的,禄东赞都看不懂。
禄东赞离开破落的草棚去见了论弓仁,后者因为三观的问题已经被折磨的快要崩溃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个角度去看待吐蕃,去看到战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让他不知从哪里去进行判断。
论弓仁看到了祖父,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吐蕃进攻西域是否是对的,剿灭吐谷浑是否是吐蕃的贪婪让百姓经历战火,这一系列的问题让禄东赞瞬间暴怒,挥起手便是一记耳光。
禄东赞很生气,作为吐蕃的一员,怎能认为自己的国家有错心性怎能如此不稳,只因魏无良的只言片语就开始怀疑自己本心应该去遵从的方向。
挨了一记耳光的论弓仁不敢在问,禄东赞干脆下令让他离开西域去天下游历一番,看看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禄东赞还是担心论弓仁在这里会偷偷去见魏无良。
西域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枯燥无聊,禄东赞总想在魏玖身上得到点什么,想尽了办法去威胁,敲诈,虽然也有效果,可得到的都是一些没有太大用处的法子,例如冰块,例如经商。
一直想得到的旱天雷还是没有任何音信。禄东赞不急,他认为时间还很充裕,李恪退出龟兹对禄东赞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让他的计划有了一些进展而已,可禄东赞发现,利用李恪可以在魏玖的身上得到一些他想得到的。
禄东赞现在一点都不着急,时间越久,对他也就越有利。
剑南道大军营,这里已经成为了大唐纨绔的聚集地,大唐多数勋贵把家中的次子都丢来这里历练了,李奉承,程处弼,唐蒙,牛见虎就是这只队伍的领头人。
丑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长孙无忌下令出兵,丑想的少,他只知道长孙无忌说他能救主子,那么丑就相信他能救。
可消息带来之后,程处弼和唐蒙两人第一时间没有答应,而是避开了丑去了角落商议,程处弼面色有些迟疑和不解,轻声道。
“大蒙,你说这能不能信齐国公和知命侯之间的关系咱们也清楚的很,这若是齐国公一心想要害死侯爷,咱们出兵是错啊”
唐蒙的一张圆脸此时皱的像一朵菊花儿似的,苦着脸无力道。
“你现在问我,我问谁去万一齐国公是真的想救侯爷回来,咱们不出兵就是坏了大事儿,另外丑这边也没给出丝毫的消息,我也不知该怎么做,若是对了还好说,顶多被责骂一番,可这若是害了侯爷,魏家的怒火咱们扛不住啊。”
程处弼搂着唐蒙的肩膀叹了口气。
“哎现在打吐蕃到是能打,这几年来咱们的将士都在高原训练适应高原气候,不说打上吐蕃王宫,进攻吐蕃一半领土是可以的,现在你给我一个决定,到时候军功都给你。”
“别程处弼你别和玩这阴的,你下令,我去执行,军功都归你,我好酒好肉的伺候你,如何”
程处弼和唐蒙两人对视片刻后同时发出一声哀嚎,这简直太难了。
天黑,营中程处弼作为军中最高的文将,他要召集将领商议这件事情,齐国公到底是真的想救知命侯还是想趁机除掉知命侯,还是真的想去救人。
一众人商议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答案,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齐国公的军令出兵。
放手一搏吧
这样总比让侯爷在西域受罪要强的多。
连夜整军,两日后向吐蕃推进。
同样遭受了折磨的还有冯智戴,要他试压岭南部落与诸国进攻吐蕃,难道长孙无忌不知道魏玖还在西域做人质,难道说长孙无忌的脑子坏掉了陛下也能同意他这么做
想归想,出兵还是要出兵的。
长孙无忌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吐蕃,一路上哼着小曲儿,悠哉怡然,与吐蕃开战从任何角度看来他都是最大的获利者,吐蕃应战,魏无良会死,到时候陛下暴怒又能如何吐蕃若是不出兵,选择和解,那么长孙无忌就有信心让吐蕃成为李治的皇位支持者。
“去西域见李恪”
长孙无忌开口下令,护卫调转方向前往西域,马车中,长孙无忌看着手中的两封信,一封来自于李义府,他要长孙无忌想办法让李治得到吐蕃的支持。
另一封来自于长孙嘉庆,他告诉长孙无忌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魏玖和李恪见面,一旦两人见面,李恪必定会被魏玖带回长安,如此一来魏无良的势力都再一次的稳固了。
哎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