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不需要红袖提醒,杨若晴其实刚在墙头上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大路那边的东西。
大路是几年前杨若晴接过杨永仙修了一半的烂摊子,砸了一笔钱进去,修建了一条将近五米宽的石板大路通往清水镇。
从长坪村到清水镇,单程十里地稍微出点头,杨若晴将这条路足足修建了十里长,基本就是为长坪村修了一条专门的路线通往清水镇,沿着这路一条线的左右村庄里都跟着受益。
此刻,在大路尽头,她们两人目光所能及的视野范围内,有四五个黑影正往这边快速而来。
“姐,那些人好奇怪,明明是坐马车过来的,可却偏偏要把马车停放在原地,自己走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红袖又小声问。
关于这个情况,杨若晴也有点不能理解。
你说你如果是从镇上过来,或者从别村过来的人,既然都有马车,而这条大路都无米宽,都是青石板,即便下了雨也不会有泥泞陷车轱辘。
何况这会子还没下雨,地面都很干燥,为啥你们非得把马车停在那里,剩下的这一里多地非得自己走呢?
走的不累嘛?那要马车做啥?
还有,这都接近凌晨了,这几个人进村也不打火把,也不举灯笼,悄咪咪的摸黑前行,头:“那个妇人我有点面熟,好像 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方绝对不是长坪村的,但是在哪见过呢?杨若晴一时竟想不起。
眼瞅着那边五个人已经过来了,杨若晴和红袖暂停了谈话,两人矮下身去,成功躲过了那几个人探查的视线,过了一阵她们俩再次抬起头,发现那五个人正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已经快要过塘坝了。
杨若晴目光灼灼,那是一星半点的睡意都没有了:“走,咱也跟上去瞅瞅。”
红袖点头。
两人跟着那几个人经过了塘坝,到了老枫树底下的时候,前面那五个人停了下来,他们将脑袋碰在一起,似乎在小声商量着什么。
杨若晴和红袖两个都是练家子,耳力都异于常人,两人都侧着耳朵听。
但听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问那个最年长的妇人:“姐,你确定我姐夫真躲在长坪村?”
年长些的妇人咬牙切齿说:“是,那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儿孙满堂还不正经,我敲打过他好几回,还跟我这辩!”
“今个咱就要抓他个现行,看他还咋样狡辩!”
“姐,那咱接下来往那边走啊?这村子太大了,咱也没来过啊?”中年男人又问。
年长些的妇人环顾四下,好像在地上找些什么,然后,她直指了一个方向:“他往那边去了,走!”
几个人掉头,往了村子南边某处而去。
后面,杨若晴和红袖也探出了身,望着他们走远的方向狐疑。
“那个方向,也是咱要去查探的方向,难道是巧合?”杨若晴自言自语。
红袖说:“先不管那些了,咱也赶紧跟上去看看。”
杨若晴点头,两人一碰即合,默契的跟了上去。
那几个人边走边压低声说话,在路边那些人家的小院子外面不时驻足好像在辨认着什么。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最后,就这样一直往村南边去,来到了黑凤家的院子外面。
先前那个犹豫不决的妇人这会子指着黑凤家的院子,非常肯定的告诉她身后的两男两女:“就是这了,我确定!”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开始撸袖子,咬着牙唾骂:“娘希匹的,老子的巴掌已经痒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则愁眉苦脸的对那中年男子说:“舅舅,那毕竟是我爹,求你下手别那么重!”
中年男子瞪着那个年轻男子,“你爹做了对不起你娘的事儿,你还帮他求情?你有没有良心?你对得住你娘?”
年轻男子看向年长的那个妇人,满脸愧疚。
余下的两个中年妇人则在一旁小声劝:“先不说那些了,咱赶紧进去抓个现行,莫让他们给跑了!”
其他人都一致点头,然后,年轻男子翻过了黑凤家的墙头,进去给他们拉开了插在院门后面的木栓,放他们进了院子。
不远处,红袖望着黑凤家的院墙,表示不解。
“晴儿姐你看,别人家的院子墙头都是想尽了法子加高加固,目的就是不想有人能翻进来,这黑凤家的院墙,咋是反着来呢?太容易攀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