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十分佩服冯菲菲的绝情,离开宣统,不带走一片云彩,相当潇洒,不拖泥带水。另外,在九峰,开始了崭新的一天。柯南的这种佩服其实是无尽的嘲讽和轻蔑。冯菲菲就是那种交易,交易完毕,交钱,之后再无瓜葛,不产生一点感情,不想多废话一句。
离开宣统县,请车还是尹贤仁、多哥出面,遇到这种场合,柯南尽量回避,他不想受无缘无故的责备,也不想操心,让操心的人操心,出力的出力,社会才和谐,人们才满意。喜欢操心的,如果不让他操心,还不如杀了他。活着比死了难受。这种寻求认同感的人非常敏感,要格外小心。
搬家之前先找房,找好了房,东西才能来,否则,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宾馆,显然不合适。 找房子也是他俩操心的,柯南跟着说是就是了。不要说不是,说了不是也没用,还是是,这是尹贤仁家长的作风,加上多哥非常会当小鬼,跟着起哄,摇旗呐喊,柯南没办法左右乾坤,只能逆来顺受,都是打工的,身份相同,不同的是性格,温柔的被粗鲁的奴役或者欺负是正常的,因为温柔的不会反抗,或者不屑于反抗。粗鲁的相信霸道可以主宰一切,就肆无忌惮了。
县分公司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女的,她是副局长,姓李。李局长很有意思,很会说笑话,当然有些笑话带点颜色,柯南他们是宗教界人士,不好参与,只是听听而已。
和当地公司打交道,要说能打的,没有几个人,柯南算是一个,尹贤仁和多哥本身来自农村,对工作人员有敌意,从根上说,还是有抵触情绪,只不过,现在做项目,从上至下,都是要和当地公司打交道,不能当独行侠,免得受到影响。影响之一就是,当地公司有理由怀疑你在村里做一些项目外的事。
为了避嫌,打消这种猜疑的局面,抽身事外,不想卷入一些浑水中去,就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当地公司工作人员都清楚机构在做什么,只要基层当地公司不说什么,上级当地公司也不好说什么,本来当地公司都是一家的。
机构从宣统撤项,转战到九峰,本身对九峰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对宣统来说,只不过更加认清了机构的阿谀奉承,势利小人,转舵很快,掉头迅速,让宣统县分公司感到机构的冷峻作风,而且非常绝情,不留任何痕迹在宣统,其目的就是要让宣统成为机构的一个小站,不值得记录,不想为此事张扬。 只不过后来情况发生了改变,一切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了。
冯菲菲从此在机构的同事心目中给人的印象就是趋炎附势,而宣统县的分公司总经理更看清了世态炎凉。
李副经理招呼他们吃饭,点了火锅,是一只土鸡,由总经理的司机作陪。司机姓薄,担任分公司里的司机多年了,曾经送走了好几个经理,在局里,他算是元老级的人物,和省里、市里都有关系。
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总经理的秘书,比如副经理,一般都是兼任秘书,另一种人是司机,这个是体制上的规定,单位的一把手,只要是股长以上的工作人员,都有司机,有专车。总经理调走了,司机不走,还在原地,等新的总经理来继任。
来接风的刚好是分公司里的蛮重要的两个人,柯南清楚,多哥和尹贤仁不太清楚,因他们是农民,读书少,也不懂职场,自然不清楚一些潜规则。 土鸡火锅分量太足,好像是两只鸡,总之,吃得很胀。在饭前,他们提出要喝酒,柯南他们为了树立好的形象,不想被人看出慈善机构里也有喜欢喝酒的,就说不喝,实际上,在工作中,完全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再说,分公司系统内部不是独立的,全省都有联系。
首次喝酒拒绝,不算过分,来日方长。尹贤仁说:“我们想在县城里租个房子,最好是四个独立房间的。”
李经理说:“这个恐怕不好找。你们也看到了,整个九峰县城,开门见山,开窗还是见山,山窝窝里的小城,根本没办法找到大房子,你们看,县当地公司的招待所,都是很小的,在街上,也有不少的商铺,都很小,有点像港岛,你们觉得呢?”
多哥说:“是的,是的。”
司机薄某说:“这个是不好找,不过,我爸爸有一幢空房子,我爸爸搬回老家住了,我妈有病,他们不习惯在城里住,嫌太吵了,老人都喜欢安静。我觉得你们住那房子还比较好。” “好啊,我们先看看再决定吧。”尹贤仁说。
“行,不过,你们要是租的话,需要提前告诉我,我再对我爸爸说,让他到城里来,把屋里收拾收拾一下,你们住的也安心,住着也舒服。”司机薄说。
尹贤仁比较狡猾,他说:“这样吧,我们商量好了后,再跟你联系。”
司机薄当然没问题,可是柯南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还有所顾忌,也可能在商量后,再和他联系,又可能再吃一顿饭。
当晚无话,东西就在宾馆的院子里存放,多哥他们和司机就住在多哥的同年的家里,多哥高兴坏了,毕竟照顾的是他的同年。这次机会来得太快,来得太好。让多哥喜出望外。 当晚开会商量,大家都愿意租司机薄的房子,商量一致后,和远在港岛的刘小姐联系,她表示没问题,因为这是大家讨论决定的,加上房子的位置还行,更重要的是多哥同意,尹贤仁附议,季柯南无所谓同不同意,二比一,足够通过,刘小姐没意见,事情就好办。
然后选择尹贤仁和司机薄联系,司机薄当晚就和他爸爸联系,说他爸爸明天一大早就赶过来,开门,放东西,最后他说:“你们的房租按照市场价收,里面的冰箱给你们用,另外还有一些家具也给你们使用。”
尹贤仁转达了司机薄的意思,大家都很高兴,当晚无话,洗洗睡觉。这个条件非常好,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要知道,房东一般不会留冰箱给承租人的,担心弄坏了说不清楚。索赔起来麻烦,无论是谁,只要使用家电,就存在问题。
第二天,司机薄的爸爸到了,他打开了房门,柯南他们去看,进了房间一看,有两个房间,其中主卧隔成两间,说起来有三间,那么,三个男人,其中必然有一个住在客厅了。女的不会住在客厅,也不会住有隔断的房间。
考虑到这个地方找房子的确不容易,只有将就将就了。
房子敲定了,开始搬家,司机薄还行,找了两个师傅来搬家。
从宣统县来的司机将车开进家属楼的后院,司机薄请的苦力也到了,他们等车停稳后,打开车厢的墙板,然后把东西放下来,再一件一件地往房间里搬。
很快,没有一小时,东西全部搬完,只不过有一个路人踢倒了暖水瓶,没有找他赔,因搬家的确占领了他的路,给他造成了不便。不过,那人自恃年高,没有道歉,好像这暖水瓶就该碎一样,初来乍到,没必要结仇,再说老人可能不是故意的,即使是故意的,也不能和老人计较,如果计较起来,恐怕时间不够用了,万一将老人骂出病来还麻烦,这就不是一个暖水瓶能解决好的问题。
暖水瓶是公家的,大家对于公家的东西,也就不太上心,碎了就碎了,正如拿鸡蛋碰石头,是哪一个碎了,有人回答是母鸡的心碎了一样,这个暖水瓶和多哥、尹贤仁都没有关系,碎不碎关系都不大。
搬家完毕,多哥给他们钱,说是先交房租,再住人,大家没意见,多哥在管钱,这房租当然由他出,开了票,由尹贤仁签字证明,然后拿回办公室报账。尹贤仁当然愿意签字,这事跟柯南没有任何关系,季柯南也不用自作多情去操心不该操心的事。
离开宣统县前夕,尹贤仁听说了分公司送了一套丛书给每一个在宣统工作过的人,柯南也有一套,就放在驾驶室里,谁知道司机担心路上没有加油站,车没了油,只有靠人来推了,结果,车的油箱里的油一直没用完,还能跑回去,可是司机在驾驶室里放的有柴油,结果因山路颠簸得厉害,一些柴油激荡了出来,污染了那一套书。
搬家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这套书,柯南就把污染的书留下来,给了尹贤仁一套没污染的书,要知道,书被柴油污染,那味儿久久不能散去,非常刺鼻。
这件事,让尹贤仁感到过意不去,有些亏欠了柯南,柯南让步的表现,显示出柯南的宽容和肯自我牺牲,他的这个作法改变了尹贤仁对他的看法和认识。吃亏不算啥,没必要斤斤计较,再说柴油污染的书又不是食物,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伤害健康,更会危及性命。出了生死,都是小事。再说,拥有书籍的不一定去读,没有书籍的借书来读,有书籍的不一定高中状元,没书籍的说不定榜上有名,一考就中。
搬完家,多哥给了房租,足足支付一年的,然后又给了搬家的师傅苦力钱,并让他们打了收据,按上手印。
结算完毕,看看屋里满荡荡的,无法入住,要捡拾干净,起码还需要几天时间,刚好第二天要休假,于是大家都回家了。那一套新丛书,尹贤仁拿回了家,从此,和宣统县说拜拜,没有可能再回去了。
接着是去港岛,然后回来上班,上班之后,柯南挨了批评,说他不照顾别人,从港岛回来,不拿布匹,柯南一笑了之,觉得没有公平、公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长期以来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上班之后,因为还没收拾好宿舍,当天晚上就还住在多哥的同年的旅馆里,等待以后再收拾。
到了九峰县之后,就要马上开始做项目,在项目的开始,需要集体行动,不能单独行动,都要在一起。因此,到宿舍收拾东西就没有时间。
有时候柯南考虑,完全没有必要在九峰县城租房子,因为到县城只是经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村里。在县城租房子的惟一好处就是可以方便地与县分公司联系,再就是,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租来的,也觉得安全,有一些东西太多,没地方存放,寄存在别处需要花钱,但是,放在宿舍里不用花钱,可是房屋的租金也不少,这个也是不小的开支,用来交旅馆的住宿费,应该是绰绰有余,可是机构负责人不这样做,偏要在县城里租房,这可能是要为刘小姐在江城租房留下借口。
柯南不想考虑过多,这个对他自己毫无益处。想多了,脑袋会疼。而且毫无意义,不起作用。完全是幻想。通过这几年的交往,季柯南明白了这些道理。
天亮之后,准备退房、结清住宿费,然后去白鹳村。这次去白鹳村是走访,然后找房,找到房子,再从县城的宿舍里,将乡下的东西找出来,带到白鹳村,不够的,就要重新添置。
坐车去白鹳村,还是第一次。
白鹳村在地图上,地图的平面距离并不远,但是,在山区走起山路来,是立体的,盘旋的,距离就远了,何止是十八弯?数不清的弯道,最后到达白鹳村,前后时间加起来2个多小时,山势险要,怪石嶙峋,就像原始森林,大山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有很多传说和许多奇异的风景,非常吸引人,如果作为游客的身份来游玩,绝对不虚此行,难怪起名叫“白鹳村”了,敢情村里地处偏远险要,人烟稀少,就成了大自然鸟兽的乐园了,其中一些险要之地,人很难进去,大概只有白鹳才能飞进去,白鹳村由此而得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