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需要用煤气,煤气需要用电池,电池是干电池,不能充电,费电也要用,要不然就洗不了澡。
煤气挂在浴室外墙,尹贤仁进去,打开水龙头,外面啪一声响,炉子开始呼呼呼地喷火,就像无数条火龙在一起狂喷,从卫生间里面叫出粗犷的声音来:“多哥,多哥,水太烫了。”
多哥听到声音,说:“怎么回事?” 他在里面大声吼道,连说话的强调都变了,估计已经烫得跳了起来:“对,快,快把火关小一点。”
柯南心里挺快乐,烫死猪了,不,不,死猪才不怕开水烫,对于死猪,拿烫水来没用!还好,他的皮厚实,应该不会烫熟。多哥赶紧过去,把火力调整了一下,他问:“怎么样?”
“凉了,再加大一点火力。”尹贤仁在里面说,多哥答应一声,在外面又调整了一下,问:“现在怎么样?”
“不行。”尹贤仁说。
“好的。我再看看,实在不行,我就没办法了。”多哥说。 他说着,就去调整,弄了半天,还是不行,他说:“尹弟兄,我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多哥宣布彻底玩完,不再那里耗费时间,尹贤仁在里面乱跳也没办法,不管是冰还是烫,都和外面的人无关,除非他穿了衣服出来,自己动手来调整火力,调节水温,要不然,啥都不行。
柯南说:“算了,估计热水器坏了,需要修理或者更换新的。”
“是吗?那我要向刘小姐申请,这是重大投资,热水器坏了,不是小事情,大家还要在这里做几年,不会每此回来去泡澡堂吧?”多哥说。
说干就干,多哥立马向刘小姐发了短信,等候消息,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说:“能修就修,修不好了再报告。” 多哥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对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尹贤仁说:“不好意思,先将就着用,修不好了再说。”
“这个刘小姐,怎么江城用的都是好的,我们在一线,反而都用坏的,或者是一些破烂,搬家搬来搬去的,她们不会理解的,没有冰箱就别说了,连一个几百块钱的热水器都没有,哎,真倒霉。”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要是热水器好用,你一天不是要洗几次澡吗?就是没有才好。冬天,洗澡洗那么勤干什么?难道有洁癖?从这些年的观察,季柯南发现,尹贤仁并不是洁癖,又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为什么那么讲究?这不是穷讲究吗?
他洗澡是因为爱占小便宜,公家的水、电、气,不用自掏腰包,住房也不用掏钱,自己洗了澡舒服,洗完澡还能洗衣服,洗衣服也是公家的水、电,磨损的是公家的洗衣机,洗衣机坏了或者修理,或者换新的,都是公家出钱,从洗衣机到达宣统县开始,那机器就不是柯南家的了。
自己亏就亏在:洗掉了自己的角质层,消耗自己的洗发水、沐浴液,洗衣服消耗的是个人的洗衣粉,即便是和多哥一起买,也要出钱,不是老占人家的便宜。 多哥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没什么心计,总被利用,他很想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但即便发生,也和多哥无关,仿佛都是尹贤仁在左右时局,在决定取舍。
柯南学习到很晚,也就不存在去争抢卫生间的事。
他洗完了澡,就是多哥,多哥更是婆婆妈妈,洗完了澡,就会继续洗衣服,连毛巾一起洗,他的毛巾一般是化纤材料的,便宜也结实,在洗衣机怎么洗,都洗不破。受他的影响,尹贤仁也选择了化纤的毛巾,这样,他们的毛巾基本上能用三年以上,柯南选择毛巾一般选纯棉的,洗脸感觉舒服,但是,不经常将毛巾丢进洗衣机里洗,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毛巾能够延长使用寿命。生活习惯不同,选择的毛巾也不同,清洗毛巾的方式也不同。不过,相同的地方就是,多哥和尹贤仁喜欢化纤的毛巾,季柯南却不。追求个人舒适度来说,可以按照季柯南的来,追求实用不图脸部舒不舒服,不图仔细洗脸洗干净的目标,就是单单看对生活的态度,就能分辨出来高低左右。
他们忙完,室内开始安静,然后是室外开始喧闹。白天的任务完成,夜晚开始工作。白天的工作的人一般回家休息,晚上工作的人白天睡觉。
在柯南所租的房子对面,是一家商场,商场上面是住户,住户下面、商场上面是歌舞厅,在里面可以嗨歌,一些五音不全的、或者五音稍微全的,都在那里狼嚎,声音震动四方,当然也包括了柯南他们住的房子,只要不关门,就有声音进入,让柯南心神不宁,这个可能和才到一个新地方不适应有关。 无论如何,这几天是很忙,忙到有些疲倦,这是正常的,加上压力比较大,到了陌生的县城,陌生的房间,进进出出出租屋,上楼下楼,忙得不亦乐乎。
看书时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汽车声音,还有飙车青年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引擎发出震天响的轰鸣,只要活着,证明他们的技术还行,没有遇到致命危险,没有出现的飙车族,可能就在医院或者在法院了。
看书看不进去,只因太累,柯南受不了,就想去洗,然后比平时早一点上床。
他没有关掉客厅的灯,因来回还要走几次的,当然,洗完了澡还是要洗衣服的。
热水器的确不能正常使用,有时烫,有时冰,好在卫生间的浴霸还是好的,可以正常使用,这种浴霸一般情况下,不会坏,要是坏,也是在入住这里的人一多就会出问题。
现在是三人,将来是四人,现在来的是男人,将来来的是女人。男和女,自然就存在一些问题,特别是一些不一般的女人,更让人感到可怕,不好相处。
洗澡自然要洗小弟弟,那个地方比较脏,虽不经常露面,可每天总要露露脸,不像臀部,正常情况下,一天可以露一次,而它不一样,经常出来放放风,就难免会伤风感冒,有些头疼脑热的,实在没办法。
洗了澡,就是洗衣服,卫生间已经是热气腾腾,开了排气扇,呼啦啦地转起来,将里面的热气抽到隔板那边,随之而来的,是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冷气,不是浴霸,洗澡是很艰难的,脱衣服了,感到特别冷,洗澡的时候,被热水冲着,就不想停,停了之后,感到更冷。
穿上衣服就好了,立马感觉到暖意袭来,看来,靠外面提供的热能还是不够,需要靠自身的力量来供暖。
洗澡之后,就是洗衣服,当然,衣服没有意见,通电有水,机器就能正常运转。为了让洗衣机洗得更快,在衣服少的时候,柯南选择了少水量的程序,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洗衣服、水和电,这是一种良好的习惯,没有养成的,就可能带到家里,用家里的水电就像用公家的,这就麻烦了。
头发还是湿的,用电吹风机,在宣统的时候,柯南置办了这些东西,后来到了九峰,这些东西也带来了,柯南考虑到将来可能会在外面安家,不会回家了,小东西置办一些,自己用起来也方便些,要是家人来了,也不用带这些小东西。
湿头发睡觉会得感冒,柯南没有顾忌这些,实在太困,倒头便睡。
早晨起来,柯南才想起来衣服还在洗衣机里,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好,柯南睁开眼睛,就到卫生间去,发现门已经关了,只好返回,是尹贤仁在里面,显然他起得早,比柯南快了一步。
早晨的九峰县城比较安静,昨晚的嗨歌厅不知道啥时候关门,总之后半夜都睡得很踏实。早晨天亮,柯南没有发觉,倒是街上有人开着小车经过时,摁了喇叭,惊醒了柯南,柯南起来就觉得有些负罪,因为没有睡晚,早晨还没有尹贤仁起得早,这就是浪费时间了。住在闹市区的好处是,街上总是有人。早晨很早有人,晚上过了半夜还有,最安静的就是凌晨一两点到四点左右,路灯是彻夜长明,季柯南所住的房间,不需要开灯,起夜也能看到,很清楚。外面的路灯很亮,就是大山深处的小城,对于灯光也是满足了市民的需要。靠近马路的住户可以充分享受这个资源,而且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柯南作为家主,更要领先带头勤快,要用自己的双手来给家人创造幸福,偷懒肯定不行,懒惰者必然受穷,这是《圣经》上的话,应当不会错。
等尹贤仁一出来,柯南就进了卫生间,他听到了多哥的咳嗽声,就拿了衣服,尿了尿,就出来,将衣服晾在室内,因今儿要去白鹳村,衣服晾在阳台,天晴灰大,来往的车辆将灰尘卷起,漫天飞舞,会让柯南的衣服沾满灰尘。这次下乡,可能在乡下要呆一周。
果然,柯南出了卫生间,多哥就进去,进去之后,听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看来,多哥几天没上厕所了,攒了这么多,一股脑地泻出。
衣服晾了之后,柯南收拾背包,还有要带下乡的东西。柯南喜欢简单,在冬天,铺的两床棉絮,盖的一床,加上有电热毯,就足够了,柯南不想带枕头下乡,用书本当枕头就行。这个好将就,在乡下住,只要不给村民家添麻烦,自己住得再简单,也是好的,心里非常舒服。
关键是自由,不必给别人添麻烦,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想怎样就不怎样,不用看主人的脸色,在江城办公室,也不用看领导的脸色,久而久之,柯南就不把别人的脸色当成一回事了。人很奇怪,你越尊重他,他越不尊重你。选择无视也不行,见面还是打招呼,但是表面上做到,内心还是不接受。谁都一样,无法看透人心,就像看不到所有的颜色、听不到所有的声音,人的有限的能力就是一种限制,限制了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所有的东西,这是人的局限性造成的。
早餐自己解决,饭后,有一些东西要搬到村里,就必须请车。这是多哥操心的事,他已经联系好了一辆小车,后来,被房东知道了,硬是要亲自送他们下乡,多哥他们不同意,知道小车跑这一个来回,在市场请车起码需要四百元。他们不忍心花房东的钱。
在市场上找一辆农用车,既便宜又实用,只是不好看,不过,这是下乡,又不是进城,要什么面子?再说,这里谁都不认识,也无所谓熟人社会的嘲讽和挖苦。不用怕,就能甩开膀子撸起袖子大干特干。
说干就干,多哥联系好了车,车很快就到楼下,柯南他们的东西已经收拾完毕,车一来,车上的司机就上楼来,要帮着他们搬东西,这在汉人地区是看不到的,一般来说,司机不会去帮人家搬东西,要是搬了,那是另外给钱的,算是苦力的一种。一般不会请,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请。
东西上车,数量不多,摩托车占了近四分之一的空间,加上棉絮、煤气坛子、脸盆、澡盆啥的,装满了一车。这个让季柯南感慨万分,只要搬家,一定有这些坛坛罐罐的,再减少,生活必需品是要的。这些东西需要用的时候,就要到处找。不用的时候不觉得,好像很占地方,显得凌乱不堪。
三个人都能坐到驾驶室里,这是双排座的农用车,烧柴油的,走起来突突突的,有劲儿,在山区行驶几乎无障碍,非常方便,相当实用,如果换做其他车型,恐怕不行。柯南感到,如果将来有钱了,也买一辆柴油车,主要是劲儿大,爬坡能力强,走乡间的泥泞道路,不用担心什么。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有了柴油车,走遍天下都不怕。关键是可以切实帮到需要帮助的人。这样的车,不亚于坦克,只不过坦克用于战争,这车用于慈善,用在和平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