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哥去了大巴西盆地救灾,回来后自己觉得比别人高了一等,非常嚣张,私底下负责人也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吧,他走起路来就打起飘来,根脚不稳,必然会摔倒。
开完会后,大家坐车前往九峰县。
直接去九峰县,不用坐卧铺车。 省总公司工作队的人也在车上,这个倒让柯南不自在起来。因为他们都是健康人,两女一男,坐在车上,不认出来还好,认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到九峰县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大巴车,走的是公路。先是高速公路,然后是普通省道。九峰县不通飞机航班,也没有铁路,更不用说高铁,也没有轮船,总之就是车可以进出。和省总公司工作队的同坐一车也不奇怪。每天都是发两班车,对开的,九峰的车回到江城,江城的车发到九峰,说不定二车能在路上相遇。到了春运的个节假日高峰期的时候,增加了班次,以缓解交通运输的压力。
队长姓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女人一过四十岁,情况不太妙,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牛屎巴,身体的毛病开始显现,保养得好,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像是健康人;保养得不好的,走路过去,身后会留下膏药味,不是膏药,就是草药,不是草药,就是西药,总之,有点病的,身上多少就有些味儿,不是香水味能够掩饰得了的。也有更会掩饰的,就不容易发现。有点肯定的是,瘦子显得年轻,胖子显得年老。健身能大行其道,在城市里成为新宠,不是没有原因。人们更愿意接受肌肉型男,不愿意接受知识分子的男子,还是追求感官上的满足,并不是看中谦谦君子的内涵。这个和快餐文化的流行有关。
大家打了招呼,坐定,柯南和吴队长见过一次面,好像在签协议后不久见的面,单监督调回了江城,没有在九峰工作,但是工作队还没撤,这个点非常重要。相当于省总公司在农村的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实际上是向村民显示,省里的机关是很重视村民的。
工作队就是一个窗口,也可以让上级协调处知道基层群众的生活,只有设立窗口,才能看到村民的实际需要。工作队的人员每年一换,让省城机关的工作人员都有机会下去体验,叫挂职锻炼,增加见识,享受相关的级别的待遇,走到哪里,都是什么总的,季柯南心想,倒是总,身上也肿,如果遇到姓肖,也会被人称为肖总,肖总和消肿同音,不同意,如果肖总比较平易近人,估计不会计较,什么总,都可以,在基层会得到较高的礼遇,总比呆在江城办公室里默默无闻要强。
车开始启动,车载电视也还在播放音乐节目,这些歌曲,没有给人带来快乐,反而更伤感,不知道为什么歌手非得唱失恋的歌才能走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作者尽写一些无聊的歌。看内容,没意思,看旋律,也不符合所有人的审美需求。可能是审美疲劳。这样的音乐的确只是流星,很快就陨落。季柯南心想。 车走到出站口,司机停了车,车上的一个女人拿着单子,下了车,到检查处盖章,检查处的没有盖章,上了车,看了一眼,下车,盖章。这动作十分娴熟,不知道一天做了多少次。盖章的人更是麻木,一天到晚重复一个动作,不如安排一个机器人来操作这个机械性的动作。
车上的人拿了单子,放在车的大玻璃窗后面,然后,车慢慢启动,出了出站口,向左拐弯,走上大路。
车站附近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车站附近有不少揽客的的士司机,这些人很聪明,没有在街上开着的士漫无目的地跑,这样跑着,他们只能捡一些散客,在车站等着,绝对能找到客人,不用多等。
的士司机也要有智慧,需要动脑筋。要不然,就没有多少收入,还累得半死。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有些什么人,知道客要去哪里?不掌握这些规律,就没办法赚到钱。都是跑的士的,善于总结经验的就有希望,不善于总结的,总是失望。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律。隔行如隔山,的确如此,外表上看着风光无限的,实际上是表面上的热闹,内行看的还是门道。要想入门,需要不断学习和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有可能在业内立于不败之地。季柯南心想,要尊重每一个行业,各行各业都不容易,都没有轻视的理由。即便是扶贫事工,也是一个技术活,做好事不容易,需要先做人的工作。人的工作做好了,再做事就轻松多了。毕竟事在人为,这句话是没错的。
每次离开江城,都要和负责人发微信,这次也不另外。刘小姐每次还回复,后来有时候一忙,也忙忘记了,就没有回。没有回复,柯南就懒得再发。人要相互尊重,单方面尊重是极其不礼貌的,也没意思。人不求人一般高,都是平等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这个道理。发微信也好,发微信也好,都要注意道德水平的保持,尽量不下滑才是正道。 冯菲菲那肥妞更不用说,更容易忘记,久而久之,柯南勤发微信的习惯逐渐改变,让尹贤仁去发。一想到那肥妞,柯南心里就别扭。人不公义,人心都是背向的,她之所以还在负责,是因为刘小姐的要求。对于投资人的意见,上层还是考虑一下投资代表人的意见的。不能自以为是,毕竟自己不是造钱的机器,也没有项目款的来源,不配合,这个项目就要停摆了。
多哥发微信很简单,他不是懒得打字,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复。
另外,金莲不用说,她喜欢发微信,除了内容比较多,她想也想不到,想到了还要组织语言,得想好半天,最后才会考虑到去发,不过,发出去的内容,看起来字还挺多,内容有点空洞,没有实际意义,看微信,像是在看诗,语言和段落都很美,可惜不够实际。不过,她一上车,没过几分钟,就要睡觉。头歪在车窗上,或者歪在别人的肩膀上,就睡着了,不管是谁的肩膀,能靠就靠,用不着商量。
柯南倒觉得和他们共乘一车,心里不太舒服。金莲是残疾人,看起来和健康人就有一定的差距,加上喜欢睡觉,喜欢打鼾,在车上打鼾,在车还没走出市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一路鼾声,打到车停下来加水、加油或者上厕所的时候。鼾声就像山路,高低起伏婉转曲折,有些音调已经像是咏叹调了,这种高水平的鼾声,就是一个好的音频好作品,如果放到网上,说不定吸引不少粉丝。只不过涉嫌侵犯他人隐私权,不放在网上,让她还保持她的水平,等将来有机会,例如开直播的时候给观众展示展示武林神功。真不清楚,这些年她老公是怎么过来的。结了婚,肯定没有单身狗幸福。单身狗,也没想到无意间就获得了幸福,如果说不幸,单身狗和结婚人士最终都是不幸的。这个就是共同点。金莲走了,她老公在心里已经燃放了数次鞭炮庆贺了。这个女人的离开,让他可以恢复到单身狗时代的深度睡眠状态,找回许久没有来过的幸福。他的确应该感谢机构负责人的安排,这是应该送锦旗来表示感谢的,只是锦旗上的字不好写,万一实话实说,估计金莲就要让他跪搓板,跪在蚂蚁身上,不能让蚂蚁死了,也不能让蚂蚁跑了,这就是高难度的惩罚秘籍。她说到做到。所以,金莲的老公肯定不会这么犯傻,感谢也只是在心里,锦旗绝对不能送。
车下了高速公路,然后走普通公路。普通公路的路边,就有这些服务的地方。加水、加油、吃饭。 有烟瘾的,趁机下车抽一会儿香烟,然后上了车,身上有烟味。
有的没吸完一支香烟的,就拿到了车上抽。车开始走的时候,烟也抽完了,他就把烟蒂扔出车窗外。
金莲不满意了,说:“不能抽烟。”
有个小伙子站在门口说:“我在门口吸烟,烟都跑到外面去了。没有影响的。”
“怎么没有影响?已经影响我了。”金莲吼起来。 那小伙子不说话,就把烟扔出去了。
金莲下车,上厕所,大家都在等她。司机说过了,让大家都下车,他加水。
山里的车经常要加水,因为客车需要上坡和下坡,常常使用制动,有了制动,就有摩擦,摩擦会生热,长期的摩擦,就会产生长期的热量,为了保护轮胎,就需要给制动加水降温,免得引起轮胎燃烧。这个作法只有长期在山路上奔跑的客车司机同行使用,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可以有效预防事故的发生。跑客运生意,只要不出事,赚钱是稳妥妥的。值得推广。
金莲上车,发现了小伙子又想抽烟,实际还没抽,看那动作像是在掏出香烟,实际上没有,不幸被金莲看到,在车门口恨恨地跺了跺脚,嚷道:“你再抽烟,小心点。”
那人“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老骚娘们,你还没完没了,嗨!你信不信我削死你!”
金莲骂道:“你削,你来削,老娘还真还不怕削,来,不削不是你妈生的。”
那小伙子立马撸起袖子,也好打金莲,被他旁边的人拉扯住,不放过他走。
他挣脱了几下,骂道:“老娘们,你给我记住,今儿算你走运。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莲见他没有打的意思,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车开始启动,一边走,金莲一边骂。
那小伙子没有接招,这事算是暂时平息,小伙子在前方下车。
柯南心想,这人可真是,人家都没吸烟了,就代表已经在尊重你了,还不依不饶,假若抽烟的是你老公呢,难道你会把你老公扔出车外去吗?
听尹贤仁说,她老公、她儿子都吸烟,在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一点都不少烟。也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看上去过得挺好,为什么偏偏要在公共汽车上,要和抽烟的过不去呢?
难道是要表现一下自己,让柯南、尹贤仁、多哥甚至省总公司的吴队长他们都害怕吗?要凭借自己是残疾人的身份,跟健康人叫板,从此在九峰人面前竖立自己的威信吗?
金莲骂着骂着,就睡着了。柯南在考虑下一步,如果她被那小伙子打了,他该怎么办。还没想好,那小伙子就下了车。柯南看看手里的不锈钢的保温杯,心想,如果小伙子攻击,就用这个进行还击进行自卫吧,这是正当防卫,不超过一定限度,不承担法律责任。想必,保温杯装上了水,还是有些分量的,用来自卫还是有用的。
车终于到了九峰。大家都下了车,吴队长他们去宾馆入住,柯南他们有宿舍,四个人和吴队长他们握手告别,就上了公交车。
九峰县的公交车,就是普通的中巴车,十几个座位,有司机还有售票员。车票上车就是五毛。像这样的票价,全国都很少见。几乎绝迹了。
但是九峰不同,县城是一条长街,就只有两条主要街道,一条叫河西路,一条叫河东路,两条路都很窄,走大巴车肯定不行。再说,也没有那么多人来坐。
中巴车就够了,大概能满足旅客的出行需要。另外,还有麻木车,这种麻木车,不是电动的,是机械的,靠烧汽油带动引擎,可以向前跑,这样的麻木车,三轮机械车,在整个九峰还算比较常见的。不想坐公交中巴车,就坐这个车。
车票是各买各的,多哥和尹贤仁两个人好得没法说,就由一个人来买。另外,金莲是自己来买票。
到了宿舍,尹贤仁就将钥匙弄了两把交给金莲,说:“这是钥匙,别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