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齐心目中,冯菲菲是下三滥,不过,他不能挑明,现在还指望冯菲菲照顾,不是因为他老婆,老齐才懒得来种菜,宁愿在家种地都比种菜强。种菜是第二职业,种地和种菜差不多,种菜更辛苦。他不喜欢。但齐夫人喜欢,这个就难办了
金莲住在退休老师一个宿舍,自称姓潘,是特级教师,教高中的。退休后没事回归田园生活,她以前在农村长大,考上师范,当了老师,在城里教书,梦里总是到农村,后来退休了,闲着无事,听说这里搞菜园,就来看看,一看就喜欢上了,就决定投资,租几亩地玩玩。
得知这个情况,金莲才明白,这哪里是中规中矩的项目,完全是闹着玩的,目的是增加两个人的工资,只是一个借口,或者是拉大旗作虎皮,吓唬人的,也许是为了表功,就经常向港岛办公室那里说内地吃菜不安全,用化肥农药,人们吃的菜,有农药残留物,长期吃,容易致癌,为了健康,上这个项目,倡导有机农业。 牌子很大,真实目的就是工资,项目成功失败都不重要,重要的凭什么两个人都能领取工资,而且从不拖欠,不管效益好坏,工资稳当能拿到。金莲一想,这就知道了原因,即便知道,也无能为力,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混日子。财政权没了,行政权也没了,财政权在老齐那里,行政权在多哥那里,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认识清楚还不晚,她早就怀疑,不过,通过同宿舍的潘老师彻底肯定了她的想法。潘老师闲不住,一天到晚都忙,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菜农,不过,这是领取不菲退休金的菜农。按照她的想法生活,倒也怡然自得。
金莲从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激动了,就在机构开会的时候,将潘老师写进报告里,正好证明她不懂,引起刘小姐的怀疑,这些年项目怎么做的?真的很考验人的忍耐力。刘小姐暗自决心,不会让她再借到钱,金莲已经有了异心,就是想逃走的心。和刘小姐不是同心的,冯菲菲在利用她,也担心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除她,暂且看看再说。
齐思娜很少去基地,要是去,也是必须要去的时候,例如要给基地购买小型机械,例如翻土用的,这个要看场地。如果买大了,不能在大棚里作业,等于废物,买小了,马力不够,还不如不用,直接用人工来翻土。现在人工费增加,老齐是拿工资的,不存在开人工费,如果赶到忙的时候,必须要请人来干活,就要考虑人工费了。
齐思娜不想去基地的原因之一是不想见到她父母。她不喜欢他们,好像生来就不喜欢。原因是他们偏心,喜欢她妹妹。她妹妹从小就在外公外婆家长大,很少跟她父母身边。好像是送出去的孩子,让别人去养活。她的父母倒腾出手来专心养育齐思娜。齐思娜知道这个还是恨她父母,因为生错了。 她妹妹已经结婚,马上就要当妈妈了。
她连对象都没一个。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是男的活的都行,可就是没有。她已经到了绝地。慢慢来,只是安慰。其实,毫无希望。她恨她父母生了妹妹,让妹妹更好看,而她就仿佛将自己的美丽细胞都给了妹妹,她好像就是她父母偶尔犯错生下的孩子,而她妹妹是精心设计生下的,好像很完美,她却总是带着缺憾行走在人世间。
这种恨一直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来到世间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既然来了,就安静下来,慢慢享受人生,她就是看不惯父母,也没有给她像妹妹那样的脸蛋和身材。恨不是一时冲动,恨是持久的。
她的心结没有人能打开,包括冯菲菲也不懂,她自己理解就够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不是她的,是和她针锋相对的,处处为敌,她只有躲起来,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从不停止,买东西也不在乎,消费也不想精打细算,成为低头族,也是月光族,这样的日子挺好,单身万岁,无忧无虑。
如果去见父母,她就要带着很大的勇气,还有更厚的脸皮,要不然,去了就会被她妈妈嘀咕,不敢大声说她,就是低声,也如雷贯耳,就是说她老大不小不谈恋爱,她都听了无数遍了,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车轱辘话滚来滚去的没啥新的内容,她感到十二分的难堪,要知道,这个没谈朋友不是一个两个,是数以万计的大龄剩女,成为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谁带头不知道,只知道谈朋友就像参加一场赌博盛典,没有谁置之度外,来到赌场的,都要赌上一把,免得徒有虚名,也会被其他人耻笑。特别是当被问及赌场的情况的时候更是这样。 她不知道的是,她父母对她也随波逐流,不抱希望,力争在见面的时候管住自己的嘴巴,闭嘴不言是最好的,等到了不说话就明白意思的时候就是一种最好的默契,他们在日益演进的冲突中慢慢达到了高度的一致,不再为增添家庭成员的事而争论不休。
谁知道现状很好,还是添丁很好呢?齐思娜的弟弟结婚了,马上就要当爸爸了,这个喜讯让全家都高兴,尤其是齐思娜的爸爸妈妈,只要抱上孙子或者孙女,就有希望。这个齐思娜到底给家做多少贡献也就无足轻重了。毕竟以后嫁人也是要走的,不嫁人,不好意思回来,也不见也不烦。大家都相安无事。
潘老师和金莲住一间房,二人晚上睡觉都打雷。就是打鼾严重,金莲哭诉要调房间,刘小姐安慰说:“现在人多,房子少,只能暂时委屈一下,等有一批人走了,就可以找大老板要一间,像多哥那样的房间,你要是早点申请到基地,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那他们要走一批,大概是什么时候?”
“可能要等一个月,这一批活儿干完了,就走一批人,如果需要干活的人,就在附近村子里找,不用安排住宿吃饭问题。”刘小姐说。 “那就太好了!我快抑郁了。失眠严重。”金莲说。
“坚持一下,就快好了。”刘小姐安慰道。
金莲只好作罢。
刘小姐也很清楚,要说打鼾,金莲比较其他女人,只有过之没有不及的,她的鼾声堪称一绝,别人的都是单调的声音,她的鼾声会拐弯,带有起伏,有变化,让小偷都害怕,这种鼾声,可以吓跑不少夜行人,当然,这个功夫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
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打鼾的越来越少,打鼾的日益增加,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有的人认为只有男人打鼾。男女平等在打鼾方面得到完全实现。不足为奇。人在增加知识的时候,需要谦卑。如果没有这个态度,恐怕很难加深认识,特别是对异性的认识。哪怕对自己,也要不断认识。突然觉得不认识自己也是正常的,要么自己在进步,要么自己在退步。 基地的事太多,都很琐碎。多哥为了得到鸡粪,还是费了一些力气。找了附近几家养殖场,主要是养鸡场,结果人家鸡粪都有了下落。鸡粪成了宝贝,不少客户订购,多哥没有机会。后来一个养鸡场的老板听说多哥所在的机构,听说机构在他老家做的好事,他深受感动,就决定给他一些鸡粪。
多哥感概道:“看来,做好事有好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的。”
果然,多哥得到了鸡粪,如获至宝。
拉了两大车鸡粪,老板放话说:“用完了再来。”
多哥为了鸡粪而感动到泪眼婆娑,要知道,鸡粪是最好的有机肥。既然种的是有机蔬菜,肥料一定要过关。
千辛万苦,得到鸡粪,被刘小姐一顿表扬,说他会办事,多哥藏不住心里话,就说了养鸡场老板的说过的话,刘小姐也唏嘘不已。
在解决鸡粪问题之后,又被告知鸡粪不能直接撒在菜地里,需要发酵后才行,这么多的鸡粪如果都撒入菜地,就会将菜地里的菜烧死。
也就是说,发酵后的鸡粪能用,没发酵的不能用。
这个知识是从养鸡场老板那里学来的。
多哥没想到养鸡场老板懂得这么多!不是他一句话,可能会烧死所有的菜,那么,损失就太大了。
看来,多一句总比少一句好,多一句要问的就是关键不是闲话。
多哥掌握了发酵技术,给菜地撒了鸡粪,发酵的鸡粪,菜果然长得好。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个话没说错。
菜地是一块好地,大棚做得也中规中矩,菜的长势也很好。为了证明是纯粹的有机蔬菜,就要拿出有力的证据,什么证据?经过开会讨论,决定将菜拿去做个鉴定,看是否是纯粹的有机蔬菜。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齐思娜。
因为多哥在基地忙,老齐不会电脑,在语言沟通上有问题,再说穿着打扮还有言谈举止,都不是那种搞有机蔬菜的人才,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或者说菜农而已,不是什么专家。金莲不用说,腿脚都不灵光,不方便,就是方便,也不会很熟练地操控电脑。她也没办法完成这个工作。
尹贤仁和柯南不愿意插手蔬菜基地的事务,去过几次,都表现出消极怠工,或者说是磨洋工,是故意不想呆,刘小姐看得很清楚,就索性不让他俩插手,直接做好农民工培训工作,这个还是有前途的,因为面对的服务对象和农民有关,农民到了城里打工就是农民工,身份还是农民,始终不是正式工人。遇到农忙季节,还是要回去收割麦子或者其他庄稼的。到了二代或者三代,就不好说了。
现在还能做,原因就是还没彻底离开农村。这些人容易被忽视,但是,他们的确给城市作出来不少的贡献,应当被城市接纳,应当得到社会的认可。
事实并非如此,这份工作也有很多。刘小姐还想抓一抓,哪怕冯菲菲十分反对,冯菲菲的意思就是现在资金有限。
找鉴定机构的工作其实不复杂,对柯南来说,很容易搞得定,对齐思娜来说,可能有些麻烦,因为这个要占用她上网购物或者和朋友聊天的时间,还有追剧的时间,大概都有占用,再说,她要动脑筋怎样和人沟通,特别是一些专业机构。
她接受刘小姐安排的任务后,也不敢含糊,马上开始搜索在江城的鉴定机构。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简直太多了,没法看。又怕莆田系在前,怕弄不好自己要赔偿,哪怕没有开口具体赔偿多少,自己都不好意思。
她拿不定主意了。这个要耗费她大量的时间去一家一家咨询了。还要看口碑如何,找一个权威的机构,收费?肯定要钱。多少钱?这个需要报价。
报价是报价,最后还是签订合同的。或者委托手续要办的,在办的时候,就需要交钱,不给钱是不给办的。这些中介机构,为了能生存,需要费用。没有,就会影响正常经营。
当然,要被国内外都认可的机构做出点鉴定结论才行。这个就有一定的难度,不仅要在网上搜一搜,还有看看口碑,再看看资质,如果有必要,需要去单位现场看一看。这样才够严谨,要不然,钱花了,也白做了,弄一份鉴定结论意见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她最终用了一个星期才找到合适的鉴定机构。因为要去现场,就告诉了刘小姐她的打算。刘小姐当然愿意去,就是再忙,也要去,检验报告,就是一份很重要的证据,证明所卖的菜是有机蔬菜,这样就扬眉吐气,有了标签和身份,就不愁以后卖出去与否了。
她想学开车,因为有这个条件,有了车,就是办事效率提高不少。一天能办很多事。车就是工具,有了车,有了利器,办事效率高,会赚回更多的钱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