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受伤归来,被送到别墅的时候,已经确认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
“五哥!五哥!”
景怡第一个从楼上跑下来,赶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景阳。 会客厅里面的人也都是看向了外面,各人心有戚戚,没想到景家的嫡系子弟居然也落得如此下场。
景木澄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顾陈书却看到了老头子背在后背的袖子里,双手攥得发抖,显然已经要气疯了。
几名景家的人将担架送到了别墅里面,在景松义的安排下往楼上走。
景怡双目含泪,猛地一抬头却看到了顾陈书,不由得怒上心头,猛地一指顾陈书,喊道:“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让你的同伙害了我五哥!二爷爷……”
“景怡!”景木澄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不由得心头烦躁,低声喝止。 但是显然,景怡已经失去理智了,兀自还在说着:“二爷爷!就是他!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看见他和五哥说过话!五哥一定早就知道他是凶手,他就把五哥给害了!”
顾陈书不由得恼怒,这女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自己,也不知道脑子有什么毛病。他是不想随便招惹景家,但是也不代表没有脾气啊!
景松义在旁边看着,连忙给了景碌成一个眼神。
景碌成顿时心领神会,上前来拉住了景怡的胳膊,挡在了景怡和顾陈书中间,低声劝道:“七小姐,有事回去再说吧!二长老生气了……”
“不!”景怡固执道:“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不然他还会再害人的!就是他!” 没有办法,景碌成只能强行将景怡拽走。
见到这样的场面,景木澄转身就走,丝毫都没有犹豫。当然,也更没有给顾陈书任何的解释,在他看来,顾陈书根本不够资格让他来解释。
整个会客厅的人就这样被丢在原地,顾陈书心情很不美妙,坐在角落里脸上阴晴不定。
景怡就是认定了他是凶手,也不知道景木澄是怎么想的。景明伍被害死,景阳也昏迷不醒,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但是这个时候,顾陈书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随即瞬间隐没,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随后,顾陈书就站了起来,朝着别墅的大门口走去。
其他人都是看向了顾陈书,脸色各异,但是都没有动。只有刘襄一个人站起来,伸手拦住了顾陈书:“顾先生,我们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吧?”
顾陈书看了他一眼,笑了:“那是说你们的,不是说我。”
刘襄劝说道:“顾先生,现在你也看见了,景家认定了你有嫌疑,这个时候随处乱走,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多不好啊!不如坐下来,大家聊聊天,你说怎么样?”
“不用了,你们聊吧!” 说着,顾陈书绕过了他的手,走向了门口。门口的人果然没敢阻拦,任由顾陈书离开了会客厅走进了了花园,七拐八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人啊?”施颂忍不住怨愤。
“对啊!不识好人心!”王璞元也是帮腔说道。
刘襄倒是好脾气,坐下来说:“反正人家和景家关系不一般,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他去好了。”
这五个人,立刻就形成了一个小阵营,打定主意和顾陈书彻底划清界限。
顾陈书出了别墅大门,并没有朝着外面走,而是在花园里转了一圈之后,绕到了别墅的东面,也就是顾陈书房间的窗口下面。
就在刚刚,他感到自己留在房间里面的水幕被动了一下。
当然,对方并没有穿透水幕,显然不是活物。
之前和黑白玉蝉对战的时候,顾陈书就曾经发现了蕴含言力的水流会给鬼物带来一定的伤害,也曾经学过利用言力包裹自身抵挡鬼气攻击的手段。
因此,顾陈书才设下了这道水幕。
本来是以防万一用的,但是没想到对方出现的时机这么巧合。或者说不是巧合,而是早就已经设计好的。
就在景阳被送回来的同时,顾陈书的水幕被触动。碰到水幕的东西尝试了两次,没有穿透,只能无功而返。
而这个时候,景怡就在会客厅里面说顾陈书是凶手。
毫无疑问,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有个人站出来稍微替景怡说句话,景家八成再次调查顾陈书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房间。
如果顾陈书没有防备,肯定要被泼一身的脏水。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想到,顾陈书居然在房间里留下了这样的手段,让鬼物没能进入房间,嫁祸的计划只能夭折。
顾陈书选择立刻离开会客厅,一方面是为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另一方面也是打算试探一下,那个本应该站出来帮景怡说话的人是谁?
果然,刘襄拦住了他。
顾陈书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窗口,发现水幕还完好无损,只是其中的言力有些消耗。重新给水幕加持了一道真言,让其变得更加稳固之后,顾陈书的目光扫过了周围的其他房间。
从他的房间往西,一共有六间房。
除了北面最西头的一间客房空着,南边从东到西分别是徐雅铃的房间、木野的房间、刘襄的房间,背面从东到西则是施颂的房间和王璞元的房间,以及一间空房。
在窗子底下看了一会儿,顾陈书才收回目光,又看向了二楼。二楼的窗口全都拉上了窗帘,显然是景家的防范手段。
也不知道窗帘后面有没有人监视楼下,顾陈书只是扫了一眼,便离开了。
他没有再回会客厅,而是在花园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从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捧在手里假装看着,实际上却是在思考着这次景家的事情。
从景黎遇害开始,他就觉得事情很蹊跷,或者景家自己都察觉不到这里面的一些问题,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现在景家已经没有了证人,又随时随地带着个疯丫头准备咬他一口,关键的时候怕不是还得自证清白才行。
但是顾陈书的思考很快就被人打断了,而且打断他的人居然就是疯丫头景怡。
“有事?”顾陈书看了看面前脸色纠结的景怡,又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景碌成。
景怡脸色涨红,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景碌成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道:“顾先生,二长老让我们过来问问你,你的那种灵药卖不卖?我们景家想要求一颗。”
顾陈书倒是有些意外,但是想想就明白了,景阳的情况应该很糟糕,否则景木澄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来求一个身上带着嫌疑的人。
想了想,顾陈书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于是他点头说道:“可以啊,但是我的药是宗门秘药,用法用量都要保密,我要看看景阳,然后用药的时候你们都不能在旁边。”
“什么!不行!”
景碌成还没说话,景怡就先炸毛了。
景木澄让她来跟这个“杀人犯”买药也就罢了,为了五哥的命,她忍了!不就是丢点面子吗?总不能让二爷爷自己豁着老脸过来吧?
可你听听,你听听!这人说什么?
“我们景家会贪图你那点破药?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把五哥害死?”
顾陈书早就对她不感冒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景家要是没贪图这点破药,我就不会在这儿,早就离开滁城了!我还要问了,你觉得你们景家是什么?你们不图我,我还不图你们呢!”
景碌成看着两人瞬间进入了针锋相对的状态,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不是因为景怡,而是因为顾陈书。
要知道,这小子当初在炼气后期的时候可就跟自己打成了平手,而且不知道还藏着什么底牌没用出来。现在已经是炼气巅峰的他若是对景怡出手,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
景怡听着顾陈书的话,已经要气疯了,伸手就摸到了腰上,竟然从腰带里面抽出来了一把一尺多长的软剑,在阳光下烁烁放光,就朝着顾陈书冲了过来。
“看我收拾你!”
“七小姐!别动手!”景碌成喊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拦得住,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声“去找二长老”,自己也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顾陈书等的就是她出手,早就想收拾这丫头一顿了,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呢?
甩棍握在手中,顾陈书看到了景怡眼中的鄙夷,便知道这把软剑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兵器,说不定也能削铁断金。
两个人一交手,景怡果然处处都找着甩棍和顾陈书的手腕进攻。
说实话,顾陈书还真没见过多少样武器,更不用说实战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看穿景怡的招数和武器的优缺点。
有“人生几何”加持,顾陈书的头脑无比冷静清晰,“天行健”让他的行动能力和思考能力大大提高。
不过片刻,他就看出来了,景怡使用软剑,主要伤害应该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卷,另一种就是甩。
软剑毕竟不是硬剑,刺和砍的伤害都很难拿捏,但是若是被甩上再抽一下,就必然是一条长长的伤口。如果被剑刃卷在兵器或者手上,然后再拽一下,说不定整个手腕都能被剪下来。
洞悉关键之后,顾陈书便轻松了不少,依靠着自己的速度躲过景怡的攻击简直轻而易举。闪过她的剑锋,寻找她的破绽,不出十回合,顾陈书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腰上。
“呀!”
景怡惊呼一声,软剑也脱手了,整个人飞出去了将近五米,掉进旁边的花丛里,就剩下了两条大白腿在外面。
啧!这姑娘怕是没脸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