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记得提前留好遗产,省的到时候大家争夺的太过血腥,毕竟都是同伴,这样不好看。”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难得的认真,然而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依旧的不正经,“我要的不多,就把你在南海的那个孤岛留给我就好,我想去那里养老。”
突然就被迫要开始分遗产的霏烙“……那个岛不行,我可以把月牙湾给你。”
“不要,月牙湾有什么,不过一个光秃秃的沙滩而已。我就喜欢南海那个无名的孤岛,风景好,尤其是那片月季花田…” “你想都别想,那是我专门准备送给昊焱的,月季是安琪儿最喜欢的花。”
“…有异性没人性。”
霏烙“呵”的冷笑了一声,被她这么一打岔,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所以那孩子怎么办?你真打算就这么扔下他了?”
“我没有。” 她不可能会抛弃权昊焱,因为那是她的世界,没有人能够将世界遗弃,她只是自我放逐而已...
“我已经没什么能够为他做的事了,他现在过的很好,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啊。”
霏烙没有回答,但算是默认,因为能够影响她情绪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那小孩一人。
绯鹰突然不知从哪拿出了瓶红酒。 “这样伤心的日子就该喝酒买醉,来来来,我这珍藏的好酒,一般是不轻易给别人喝的。”
霏烙白了她一眼。
“你自己喝吧,那东西对我来说就和白水一样,喝了也是浪费。”
女人怀里抱着酒瓶,暗红色的液体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还没喝就染上了些许醉态。
“哎你这人真是有够无聊的,因为喝不醉就干脆不喝?喝酒重在过程,不是喝醉的结果,何况...”绯鹰倒了一杯递给霏烙,“喝醉从不是酒精的问题,只是想醉了而已。” 能不能喝醉,不在于酒精的多少,只是想不想醉。
——也许是这样吧。
霏烙有些被说动,她接过杯子,看着那女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酒杯轻碰,然后同时饮下杯中的液体...
——十分钟后。
绯鹰一手抱着空酒瓶,一手搂着霏烙的脖子,脸上是酒醉后两块清晰的酡红,身上满满的酒气和在酒精作用下升高的体温。两条长腿缠在霏烙腰上,浴袍都卷了起来,露出大片美好春光。 霏烙感觉她都快要被折腾疯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女人的酒量这么差,酒品这么烂?
才十分钟,一瓶红酒,而且这酒大部分还都是她喝的!
霏烙费力的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想要用毯子给裹起来,结果一转身找毯子的功夫,那女人就又缠了上来。
“宝贝,你也喝嘛~”
荡漾的尾音伴着醉人的酒气,充斥着霏烙敏锐的感官,使她一身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
“酒都喝完了,你也快点睡吧。”
听到了霏烙的话,女人这才迟钝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空酒瓶,随后她把酒瓶一扔,转手又抱住了霏烙。
——这女人不是在趁机吃她豆腐吧?
“那宝贝,你怎么一点都不醉呢?”
确实,一瓶酒下肚,霏烙的样子看起来却是不见丝毫醉态,甚至好像刚刚只是喝了白水一样,依然清雅干净,滴酒不染。
“早就说过我喝不醉...我也真是,怎么就由着你疯闹。”
边说着,霏烙想把这耍酒疯的人给抱回她自己的房间,结果绯鹰抱着她不撒手,那双本就勾人的眸子染了醉意之后,显得越发迷离娇媚,看得人骨头都能酥了。
绯鹰确实算是霏烙见过的女性中,最有魅力的。
这个魅力不仅仅是指的长相、外表,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蛊惑人的气质。
论长相,霏烙的那张脸不遑多让,但她缺了一些女性娇柔的媚态,骨子里有种冷硬的凶气。而像权雅彤那样的千金大小姐,长相气质都没得挑,可是太清高了,是一种看着就让人不敢玷污的圣洁。
而与之相比,绯鹰是连骨子里都天生带着勾引男人的媚色,要真说妖精,她才该是,放在古代就是彻头彻尾的祸国殃民的妖妃,苏妲己一类。
她的魅力,但凡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抵挡。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完酒之后是什么样子?
她这样,要是在外面和别人喝酒,那得多危险,看来以后还得多盯着她点。
“你总是这么清醒,不累吗?”
女人突然正经的声音让霏烙动作一顿,她诧异的看过去,却是见那人靠着她已经昏昏欲睡,好像刚刚的话真的只是喝醉后的酒话。
霏烙轻叹一声。
“累呀,当然会累,但即使喝醉了,又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是短时间的逃避而已。”
这句话,她不确定绯鹰这女人听没听到,但听不听到也无所谓。霏烙抱起睡着的女人,把她放回主卧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期间她数次不老实的闹腾,霏烙强忍着把人直接敲晕的念头,一次次的安抚。
——这女人可真是够能折腾人的。
这时,睡着的女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霏烙凑近仔细去听,最后她听到一个名字。
“素素?”
谁啊?听着像是个女人的名字,能让她睡着时都在念叨的,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霏烙突然打了个寒颤,这女人不会其实是喜欢女人吧?
——妈呀!
一想到往日她对自己各种占便宜的行为,霏烙‘噌’的起身,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
——————
当天晚上,权昊焱做了一个梦,那梦感觉太过真实,清晰的让他甚至能够在梦中清楚的意识到那是场梦。
梦中,令他怀念到几乎落泪的女性嗓音轻柔的响起。
“烙烙,好吃吗?”
美丽的女性站在厨房内,一边轻轻拨动着锅内翻炒的食物,一边温和的问着她身旁的孩子。那孩子背对着他,所以看不清样子,但那背影瘦瘦小小的,从衣袖中伸出来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使他整个人越发苍白瘦弱。
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活力,手里端着盘子,仰着小脸和女人说话,即使不用看见他的表情,也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洋溢着的那种欢快。
“嗯,安琪儿做的都好吃,不管多少我都吃得下。”
女人明显被逗笑了,指尖轻点了点孩子的鼻尖,嗓音中带着笑意。
“我们烙烙可真是个小馋猫,你这么贪吃以后可怎么办啊。”
“以后我也要一直吃安琪儿做的饭。”
“哎呀小坏蛋,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女人半开玩笑的说完,顿时让那小孩慌张了起来。
“我没有,我不是...”
孩子试图辩解,可是却笨拙的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脸上苦恼的皱到了起来。
“安琪儿你不要死,我,我以后不吃了...”
“小傻瓜,”女人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烙烙要不要也学着自己做?以后也可以做给喜欢的人吃。”
这时画面一转,掌勺的变成了那个孩子。
瘦消的小孩踩在凳子上,费力的操控着厨具,他试图摆出和女人一样轻松自如的动作,可惜手中的工具却并不配合,闹得他手忙脚乱。
这时又一个小孩闯了进来。
这孩子看起来明显要更健壮一些,一头枣红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动着金红色的光,这孩子的眉眼与女人有几分相似,但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孩童的纯真和活力。
权昊焱能够认出来这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小时候的他钻进厨房,好奇的看着那手忙脚乱的孩子,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身上白色的绷带都被迸上油渍的时候,更是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
“笨蛋烙烙,你现在的样子太好笑了。”
那小孩本来还不服输的和手中的锅抗战,结果被这么一说,突然就委屈的扔下了锅铲,一张小脸都暗淡了下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就是笨,学不会。”
这下小昊焱顿时也不敢笑了,赶忙过去讨好的拉了拉对方的手。
“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笑你了。烙烙乖,笑一个。”
边说着,他揉着对方的脸颊,给摆出了个笑脸,但孩子的眉眼却还苦恼的皱着。
“我只是想学来做给你吃的,可是我好笨,怎么都学不会。”
“你学不会没关系,我来学,以后我做给你吃。”
一哄就能哄好的孩子眨巴着双眼睛,忘记了不开心,只是看着小昊焱。
“你做?”
“嗯,我要给烙烙做一辈子的饭,把你养的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