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出了宿府的大门,直接去东门接到了吴用和公孙胜等人。
吴用听了戴宗所说,直接道:
“宿太尉说今天晚上不方便去见官家,那就说明官家是在李师师那里,咱们直接去等小乙消息!” 众人把大队人马化整为零潜进了东京城内,分散在四处住下,只有几位头领去了李师师家门外附近等消息,正好撞见在外面放风的石勇和白胜。
十一个人相互沟通了进展,静静在外面等待燕青。
而燕青此刻已进去了半个多时辰,猛然听到床下有梆梆的声音,李师师急忙叫起燕青穿戴好衣物。
“官家要来了,快些收拾好,不能被发现端倪!”
燕青当然也知道轻重,急忙麻利的收拾好房间,四处看看再无一丝破绽,与李师师两人一个正襟危坐装作抚琴,一个正襟危坐装作听琴。 很快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是两个人,燕青正在犹豫,李师师却向他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躲在幕帐后面。
吱呀——
一声门响,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40岁年纪,温文儒雅,举止颇有威严,正是大宋皇帝赵佶;另一个面白无须,虽是男子但阴柔多过阳刚,乃是太监李彦。
“师师好雅兴!”
赵佶见李师师正在抚琴,立刻便兴致盎然起来,把外衣脱下交给李彦,李彦乖巧地退下关上了房门。 “见过官家!”
李师师红裙飘动,一缕香风让赵佶陶醉。
“师师今日为何着盛装?是遇到什么好日子了吗?”
赵佶随意居中一坐,轻佻地看着李师师,等待着李师师的服侍。
“官家!今日的确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说是普天同庆也不为过!” 李师师款步清移,蹲在赵佶身前为他揉腿。
“哦?”
赵佶有些不以为意,他虽觉得在李师师这里比较自在,而且有一种莫名的情韵在里面,但却不认为一家妓馆里会发生什么“普天同庆”的事。
李师师轻笑:“官家怕是不知道吧,天子殿下兵不血刃拿下了梁山,如今梁山几万人马都愿意死心塌地追随太子殿下,这难道不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什么?” 赵佶一惊,放下了双腿,盯着李师师,一股帝王威压使得李师师后退两步跪倒在地。
“你是如何得知的?”
“官家!是太子殿下派了人来!”
“人在哪里?”
“就在屋里!燕义士,官家召见!”
燕青早已在后面听见,走到赵佶身前远处跪下:
“小人燕青,原为梁山三十六天罡之一,如今在太子殿下麾下效力,拜见道君皇帝!”
赵佶细细打量了一番燕青,见他一表人才,衣装肃整,不由放下芥蒂。
“太子是如何征服梁山的,细细讲来!”
燕青见到赵佶,心里多少有些慌乱,但又知道自己的回答对太子十分重要,来时路上吴用和公孙胜也详细交代过他们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燕青定了定神,仔细答道:
“太子殿下初到山东并不顺利,半月前出京时,太师蔡京、太尉杨戬、枢密使童贯等人以及太尉高俅在东京家里的幕僚连夜向高太尉发了急信,让用各种手段暗算太子殿下,包括提前遣散兵马、不给太子殿下粮草、诬陷太子殿下罪名、甚至是暗杀太子殿下这些阴谋手段。”
“好在太子殿下从禁军中挑选的护卫足够忠诚,于路拦截了几路信使,得到了那些书信,才幸免于难——如今书信和信使的供词都已到了京中,小人不敢撒谎。”
“等等!”
赵佶脸色难看地止住燕青,“你是说,还有人教唆暗杀太子?”
“正是!太尉杨戬在书信里教唆除掉太子,虽然没有‘暗杀’两个字,但意思明显,圣上一看便知!”
赵佶冷道:“把书信拿过来!”
燕青磕了个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已灯火通明。
书信在吴用那里,他本需要让白胜和石勇去找吴用取;但向窗外看时,吴用等人都等在那里,不由心下大喜,向吴用使了个手势,吴用带着公孙胜、戴总上了楼来。
外面进来三个人,早已惊动李彦,正要训斥,李师师出门向李彦说了几句,李彦面色阴沉地放了行。
“小人吴用、公孙胜、戴总,参见道君皇帝!”
“还有个道士?”
赵佶立刻来了兴致,向公孙胜问道,“你在哪里修行?道行如何?”
公孙胜答:“小道乃是蓟州二仙山罗真人座下弟子公孙胜,只会些参禅打坐、求雨祈福、作法除魔之类的微末道术,比不得道君皇帝紫薇正法!”
“哦?”赵佶笑道,“这么说来,你道行还是不低的!怎么就上了梁上为贼呢?”
公孙胜:“小道原本只是在民间游历,见惯了百姓疾苦,也见了不少朝廷六贼手下人人痛恨的恶行;因为遇见下面的官员贿赂太师蔡京的生辰纲,因此上劫富济贫,做了贼寇!”
赵佶皱着眉头问道:“朝廷六贼?哪六贼?”
“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这六人朝庙之上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荒淫无度、排除异己,私下滥使职权以鱼肉百姓为乐,将民间弄得乌烟瘴气,满目涂炭,梁山上大多是因为这六人而反,田虎、王庆、方腊也是因为这六人而反!”
听公孙胜说出这六个名字,赵佶面有不虞。
“汝等造反,皆因为不守法度,如何能怨朝廷大臣?况且现在国家全靠他们支撑,朕不能因为你一席话就君臣相疑……”
公孙胜瞠目结舌,无话可答。
赵佶转过头又问:“书信证据在哪里?”
吴用恭恭敬敬把蔡京、杨戬、童贯、高俅幕僚等写的书信拿了出来,又把各家信使的供词拿了出来。
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高俅、杨戬都是赵佶的近臣,也都是赵佶的朋友,他们的字赵佶自然认得,只看一遍就知道是真迹无疑。
又把证词扫了一遍,赵佶猛然把这些信件摔到地上。
“岂有此理!怎敢阴谋害朕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