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甲十护着一个金甲男子入内。
这男人穿的甲,很有金国皇族的味道。
只是,这小地方的人谁见过金国皇族,只是感觉有点象。 李木头拿着火把指了指地上扔的钥匙:“昨天有人想要这牢门的钥匙,我打断了他两只爪子,今天你要拿钥匙吗?金人,金人就不守律法了?”
来的是谁?
辛弃疾。
辛弃疾大步上前,抢过一牢兵的长矛向前投出,直接将牢中那金人钉死在地上。
然后辛弃疾看着李木头:“你这种人怎么能活到今天,不过,我喜欢,今天特来请壮士在我殿前为将。”说完,辛弃疾直起腰,向四周看看,嘴里吐出了四个字:“我,辛弃疾!” 赵木头呆住了。
一盏茶后,一颗人头挂在兰州城头,辛弃疾来时五十骑,走的时候五十三骑。
很快,许多人带着行装往辛弃疾离开的方向追着就去了。
追的人当中有守门的四个小兵,他们害怕上面怪罪,还是逃了能活命。还有牢中许多捕头,以及许多不想在兰州城生活的汉人。
钱皓桁在临洮城北官道迎上了辛弃疾。 临洮与兰州有多近,城墙根到城墙根,不过七十里。
想当年,辛弃疾五十骑闯金军五万大军的营盘。当下,辛弃疾五十六岁了,又是五十骑闯入金国控制的兰州城。
见到钱皓桁之后,辛弃疾这才问赵木头:“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赵木头咧嘴一笑:“不想活了,反而就死不了。”
辛弃疾想了想:“这脑袋不怎么正常,有点疯。倒是一条汉子,今个跑了一次兰州城,胸口也不那么闷了。” 赵木头咧嘴只是笑。
跟着赵木头的两个捕快,因为赵木头救过他们的命,所以拼死追随。刚才他们也抱着不活了的心态,受金人欺负的太多了,今个英勇一回。
可此时,再回想起来两人却是后怕。
不过,见到辛弃疾,听辛弃疾说赵木头有点疯,两人心说,真疯的怕不是赵木头,五十人就敢闯兰州城,而且还从容的全身而退。
谁才是疯的。 钱皓桁有点头疼,这会开始自我怀疑,劝辛弃疾戒洒是不是正确的。
而让钱皓桁万万没想到的是? 从临洮有一个非正常的消息开始往四周流传,这个非正常的消息就是? 辛弃疾戒酒? 因为戒酒所以胸中烦闷不堪? 带五十人闯兰州,烦闷便解决。
那么,这烦闷还会不会再发生,他下次要闯什么地方。
金军有点虚。
兰州城封城,城门紧闭。
金国所属? 临洮东边镇戎州、德顺军一级戒备。
平凉府因为被辛弃疾打下来? 平凉府军也开始作出战备的状态,同时派人往临洮城去? 只为劝说辛弃疾还是喝点好。
临洮周边几处防御重镇,各番军部落的首领、各将军都纷纷写信。
信的内容完全一样,请辛弃疾少喝点。
就连兴州的吴家都派人送酒到临洮。
钱皓桁呢。
在屋里看着墙上的两副字? 哭笑不得。
前一篇? 辛弃疾为戒酒写了一首词。
杯汝来前? 老子今朝,点检形骸。……(中间略,不在这里占)杯再拜? 道麾之即去,招则须来。
这才多少天,辛弃疾又写了一首词。
杯汝知乎?酒泉罢侯,鸱夷乞骸。……还堪笑,借今宵一醉? 为故人来。
钱皓桁品味着这两首风格相似,韵味相近的词。
也不知应该笑,还是应该笑了。
前一首,辛弃疾戒酒。
后一首,辛弃疾破戒。
辛弃疾却没当回事,丝毫也不认为自已这种反复有什么尴尬的。
辛弃疾对钱皓桁说道:“皓桁,这事我想了想,这消渴症确实有点麻烦,不过估计我病死在床上的可能应该少过战死在战场上的机率,所以应该死在战场上,被刀砍死或被箭射死,与消渴症没太大关系,这个酒,不能不喝。”
歪理。
借口。
就是想喝酒。
钱皓桁没接这话,却是一指墙上的两首词:“幼安公这词,却是欲发的随意、洒脱了。少了一份对世事的怨恨,对朝廷的不甘。”
辛弃疾拿起酒杯:“朝廷,可笑。他日挥师东进,夺京兆,控潼关,以函谷驻军引金军来攻,我军以守代攻,接下来就看宛城能否拿下西京。”
钱皓桁说道:“依吾儿之策,攻打京兆与西京之时,若顺利则依照你之计。若不顺利,兴州出兵,攻下西京之后迅速回师再南下,控制巴蜀。以古秦地为基础,我们便有了马场,有马才有强军。”
“他,错了。”
辛弃疾说韩绛错了。
辛弃疾解释道:“你那儿,心太软。若为攻打西京,我这条性命扔进去一定能打下来。兴州不能动,兴州不动就代表反了朝廷。天下必乱,现在还不是时候,打乱这计策若引起天下大乱,只能是生灵涂炭。”
钱皓桁转过头看着辛弃疾:“幼安公,你的性命,很重。”
“都是一条命,我不过高些、壮些,总不至于比两个人还重吧。好多天没喝酒了,皓桁不赋诗一首,这些日子你只顾着公务,似乎忘记了诗词歌赋。”
钱皓桁摇了摇头:“这天下,诗词只是太平年。”
“来,饮一杯。”辛弃疾给钱皓桁把酒倒满。
再说临安。
赵林德回家休息了一晚,进宫到慈烈太后处谢恩。
韩侂胄自然也是要去的。
韩侂胄见到赵林德什么也没说,连招呼都懒得打,向慈烈太后施礼:“姨母,叛军势大,不过侄儿还是有信心能够招安的,侄儿打算亲自去办这事。姨母安心,大宋国祚无恙。”
慈烈太后语气关切:“听闻节夫你这几日总在忙,看你面色有点差,要补补,也要多休息,事情也要多分给其他人去办,别总累了自已。”
“是,谢姨母关心。侄儿告退。”
“好,好。”
赵林德也上前施礼:“孙儿告退。”
基本上,面子上的事就过去了。
慈烈太后让保赵林德,赵林德眼下无事,赵林德也不敢在慈烈太后面前告状,毕竟他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