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坐落在大秦东境,背山靠水,人杰地灵,多出才俊。
上官家主宰东陵,家势、财力蒸蒸日上,却也惹得群雄环伺,蠢蠢欲动。
在这种情势下,上官家依旧不惜一切的支援昆仑,家主陨落,折损四十位三花修者,五气大能伤亡多大二十余位,不可一世的上官家也自此一蹶不振…… 直到近年,少家主上官怜风横空出世,先一扫族中乱象,在前后挫败万家、赵家、吴家三大家族,凭一己之力将上官家带回复兴。
这个人不知修为如何,不过心智恐怕不比钦月师兄差,身处那种乱象,能未雨绸缪,一步十算,将仇敌步步算死,人间才子多,可有几人能做到上官怜风这般?
“经年不见,不知上官前辈近况如何?”
洛阳眯起眼眸,小心的试探着,还是那句话,人都是会变得,曾经的盟友现在未必不能成为仇敌。
上官怜风微微躬身,笑道:“家父已然度过三灾,晚年安详,多谢洛师叔挂念。” 洛阳点点头,想了想直接切入正题,道:“怜风为何而来?”
上官怜风抬起头,望着洛阳的轻轻一笑,道:“杀小叶子,报仇雪恨!”
月隐薄云,流水潺潺,漫起杀机阵阵。
洛阳直视着上官怜风不似作伪的神情,点点头,道:“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这次不杀你,我在这等你,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只要你动手我便不会留手,不光是你,上官家都得连根拔起!”
“那晚辈告退,多谢小师叔大恩。” 上官怜风轻笑着拱拱手,转身循着大河远去,边走边歌,拎着支青翠小枝,好不潇洒。
“上官怜风可不好对付,我们麻烦大了……”
灵玉缓缓脑袋,撇撇嘴,有些话在心底涌出,卡在嘴边,想问又不敢问。
能叫诸多势力觊觎的小叶子,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凡事必有因果,不惜同昆仑为敌,不惜面对洛阳的剑锋,为的究竟是是什么?
谷尘晃晃悠悠的走近,哈欠连天,瞭望着姣好的月色,抬手搭在灵玉肩头,凝视着上官怜风方才站立过的地方,冷哼道:“他不好对付,我们就好对付了?” “运筹帷幄,万家的五气修者被上官怜风活活算死了……”
灵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不好意的望望洛阳,摆摆手,道:“小师叔,我没有咒你的意思,就是想给这个为师兄提个醒。”
洛阳点点头,歪头望向谷尘,传音道:“下坤上乾,天地不交,万物不通,虎落陷坑不堪言……再叫上方才的方才的站位,应该易剑三十六中的天地否,不交不通吧?”
谷尘点点头,哼着调子翻身离开,既然小师叔看明白了他也就无需多言了,上官怜风究竟是想瞒天过海还是有意相求就靠小师叔自己判断吧,反正他是看不明白的。
洛阳不由陷入沉思,思索利弊,不断观想慧剑,断去杂念余情,落子如棋,一步走错可能就会叫几个年轻子弟命丧黄泉。 虎落陷坑不堪言,现在的情势确是是虎落陷坑不堪言。
飒飒叶歌,清香遍布山野,灵玉看看还在深思的洛阳,撇撇嘴,较无声息的循香而去。
仙舟一战为的不就是现在吗?美食管够,尽满口腹。
不管那些人为何要抓小叶子,当下的大好时光总是不能辜负的,该吃吃,该喝喝,明天要怎样谁能左右,活好今时,便是珍惜少年。
悠扬的调子在山野中回荡,上官怜风挥甩着小枝,扫开挡路的枯藤,笑眯着眸子,带着一身肃杀。
瞬影步动,邪修掠出山林,拔剑搭在上官怜风肩头,冷声道:“你那几剑是什么意思?”
“下坤上乾,天地不交,万物不通,虎落陷坑不堪言。”
“再加上我方才的站位,正好对应昆仑上灵奕星宫的易剑三十六,天地否,不交不通。”
上官怜风丢开手中的小枝,笑眯眯的,没有丝毫隐瞒,实话实说。
“大胆!光明正大的给洛阳发暗号,该当何罪?”
邪修眯起眼眸,青锋微动,悬停在上官怜风眉心,锋锐倒映漫天清寒,寒芒吞吐,沾染三分绯红颜色。
上官怜风依旧风轻云淡的笑着,没将邪修手中的剑放在眼里,也没见邪修放在眼里,气定神闲,言辞中却有着屠戮万千生灵后的戾气。
“我说过的吧?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范大人如此武断,一言不合便用剑伤我,真不怕死在自己的剑下?”
“要知道,淹死的可都是会水的!”
邪修眸光一变,未待动手,正好迎上上官怜风的眸子,九色光辉层层套叠,像繁密的枝叶,也像梦归旧乡,是处美景,应接不暇。
“举剑自戕吧,你已经没有意义了,不配活着!”
“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不配活着……”
邪修痴痴的重复着洛阳的话,收回宝剑,毅然横在脖前。
上官怜风转身远去,不理会惨死的忠犬,继续哼着小调,藏觅着满心的算计。
重来一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重来一世,但既然重新再来就没有理由同前世那般做个只顾自己的花花公子。
想在即将到来的大争盛世中争得一席之地,很多事必须得改变,头一样便是南诺身死得悲剧。
阎罗,昆仑小师叔,魔界新主,天剑仙……
说来可笑,明明是守护六界的人最后却亲自毁了六界!
这次一定要避免那个结局,这柄星宇间最锋锐的剑必须得有剑鞘,南诺必须得活着!
诛仙弑神,屠戮苍生,没有约束得无情天剑,太可怕!
想着那神魔陨落,苍天泣血的末日光景,悠扬得调子消隐声息,上官怜风原定站点,叹一声世事沧桑,笑一声往事前尘,继续大步向前,从上官家重新掌控东陵开始,一切应该都会变吧。
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
所谓命是经过主观努力之后仍不可超越的客观限制,尽人事方知天命并非是完全前定的,也是可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