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去,拉住要爆吼的王婶,看向跪在地上头已经破皮的胡蜜。
人群安静了,都看向我。
胡蜜也摇摇晃晃的抬头。
她看见我,眼里划过一抹极怨毒的光,很快消失。
她赶紧朝我爬过来,卑微又渺小。
“宁然姐,你……”
“胡蜜。”我平静打断她。
她声音卡住,额头的血丝和她哭红的眼睛落入我眼里,我像看见了一只被打压的吸血鬼,即使被踩在脚下,依旧不甘心。
我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不放过你们?”
她愣了。
走廊上的空气更安静了。
我声音平缓,继续说:“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我……”她眼睛慌张的转,不断的想着对自己有利的答案。
突然,她抱住我的腿,“宁然姐,她们年纪大了,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代她们……”
我摇头,“不是,我问的是你们,而不是她们。”
我再次重复,“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要这么抓着你们不放?”
胡蜜说不出话,突然她哀叫一声,“痛……肚子……痛……”
四周的人顿时乱了,我说:“送她去看医生吧,别孩子没了,到最后什么筹码都没了。”
胡蜜脸色一僵,我转身进去。
她突然大吼起来,“宁然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就比我好吗?你还不是一样下贱,表面勾着蔺寒深,和陆承乾要断不断,背地里和唐琦搞暧昧,你这样的女人比我还要贱!”
王婶当即跨步出去,指着胡蜜骂,“你他妈自己做了混账事还拉着别人,我怎么就遇见这么恶心的!”
“破坏人家庭,当小三当上瘾了不说,还心狠手辣的把人正妻推到地上,让那成形了五个多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你她们还好意思叫可怜!”
王婶刚刚憋了很久,这时也不再顾虑了,抬头看向周围围的人,“我告诉你们,她不止破坏别人家庭,还不折手段,一切挡她路的人,她都要心狠的铲除。”
“我们小姐善良,不和她计较,她却伙同她的妈要把我们小姐杀了,我们先生忍无可忍,才把她妈送到警察局,我问大家,这事儿在理不?”
“现在你还污蔑我们小姐,颠倒黑白,我看也该把你送进监狱,好好受惩罚!”
“大家说,是不是?”
事实胜于雄辩,胡蜜刚刚又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却没演到最后,现在露出破绽,王婶再一说,便没人站在她旁边了。
“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小三了。”
“我也是,真他妈就是个狐狸精!”
“刚刚看她还怪可怜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我呸!”
“你们不知道吗,小三都这个贱样。”
“恶心!”
“……”
人群散开,咒骂声也逐渐消失,到最后恢复之前的常态,只是隐隐的还能听见几句。
“孩子,你以后可别学这种人,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
胡蜜一下软在地上,眼里都是怒恨。
她怒瞪着我,清秀的脸因为心里的仇恨和怨愤变的丑陋。
都说相由心生,便是这样。
我走过去,蹲到她面前,心无比平稳,“你知道吗,刚刚在里面,我就在想,你今天来这,当真是认错的,也的确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都是错误,我会让律师替两个老人减刑。”
“或者让她们出来。”
她眼睛一下睁大,不敢相信。
我继续说,声音低缓,“但你还在演戏,还不知悔改,我便知道我不能心软,我要对你心软,那就是对我爱的人,我的朋友最大的伤害。”
……
胡蜜晕了过去,我让王婶叫医生,不要让她出事,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她如何作恶,孩子是无辜的。
但或许也是这孩子和她有缘,不管她怎么折腾,孩子都稳稳当当在她怀里。
王婶知道后,生气的说:“宁小姐,你说,这老天爷有时候是不是在打瞌睡,有的人明明坏的很,可就是不受到惩罚,有的人好的很,却总是受伤,你看看你,看看杨小姐,我真的……”
她一副像骂天的表情。
我笑了,“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就好。”
这些事平稳后,我给杨晓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她。
她沉默了好久,对我说:“宁然,你跟蔺总说一下,放过她们吧。”
我安静了,但心却像风吹过湖面,荡开悠悠的水纹。
我笑了,“好。”
我们都不愿被仇恨左右,只想做个问心无愧的人。
只是,蔺寒深好像还生着气。
晚上我给蔺寒深发了条短信。
他没回我,我看看时间,又给他打电话。
他没接。
嗯,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在生气。
看看时间,八点多,我起身换衣服。
王婶把垃圾倒了进来,见我在穿鞋,惊讶,“宁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