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说,蔺寒深可能会回来,我是相信的。
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回来。
还是这个时候。
像早就算好了。
唐琦也看见了蔺寒深,他只是一顿便反应过来,礼貌的松开我,对我说:“走吧。”
我看不见蔺寒深的神色,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就这么站在那,就那么看着我们,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应该是生气的吧。
就像我看见他和成沁琳站在一起时一样。
不,他不会生气,他现在有成沁琳了。
他还生什么气。
眼前浮起那吊带裙,我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嗯。”我退到一边,和唐琦走出去。
我再没看蔺寒深。
走出大门,亮光出现在视线里,不需要手电筒,我却下意识看向刚刚蔺寒深站的位置,那里没人了。
我的心狠狠痛了下。
“怎么了?”带着担忧的声音落进耳里,我收回心神,“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
唐琦开车过来的,我们上车,我忍不住往外看。
整栋楼大楼都被漆黑笼罩,如果不是外面的路灯,里面便像血盆大口,黑的可怕。
蔺寒深,你知道吗,我也怕黑,怕全世界都剩下我一个人。
太孤单了。
我收回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后视镜,看见一辆车子,黑色的车身,流畅的线条,一看就价值不菲。
只是车子停在一颗很大的香樟树下,遮住了路灯,也就藏了车。
蔺寒深,那是你的车吗?
唐琦发动车子,我看着车子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直到不见。
我闭眼。
在黑暗里,我暂时忘记了那件睡裙,但看见蔺寒深的那一刻,那件睡裙便再次出现在我脑子里,很快我脑子里浮起蔺寒深和成沁琳纠缠的画面。
尽管是我的臆想,我还是难受了,甚至头痛。
“宁然,你怎么了?”唐琦发现我的异常,很快问。
我想说没事,可太难受了。
我一想到蔺寒深和成沁琳做那种事,我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子在割一样。
“宁然?”唐琦很紧张,见我一直不回答,把车停到马路边,摇我。
我捂住脸,身体弯下去,哑声,“我没事……”
唐琦担心我,我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让他担心。
只是我现在无法控制我的情绪。
真实带给我的冲击太大了。
我现在忍不住回想,当初我亲眼看见陆承乾和别的女人上床,亲耳听到他们交缠的声音时我是怎么过来的。
似乎,当时并没有这么痛。
像整颗心都要被挖出来。
唐琦从没见过这样的我,瑟缩着身体,脆弱的像一个玻璃球。
他没说话,他知道我的性格,但也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他沉默着。
我也没说话,狭窄的空间里便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心跳。
好久,唐琦握住我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把我掐进胳膊里的手指一根根扳开,把我抱进怀里,“宁然,我不知道你在上面发生了什么,但你如果难受,你可以打我,骂我,发泄出来,不要憋在自己心里。”
“我……很担心。”
我眼泪一下涌出来。
我摇头,声音却哽咽了,“没,我没事……”
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想通,别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
尤其这个人是唐琦。
唐琦抱紧我,不再说话。
过了好久,我情绪平复,唐琦开车送我回酒店。
杨晓来开门,看见眼睛红肿的我,脸色大变,“怎么了这是?”
她赶紧扶过我,唐琦帮着她一起,只是眉头一直拧着,“宁然,你去洗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点头。
情绪平稳,我需要好好整理下自己。
一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我也要面对了。
也就是我走进浴室的时候,杨晓问唐琦,“到底怎么回事?”
唐琦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唇紧抿,“我去接她的时候,她情绪不对,后面看见了蔺寒深,她情绪更糟糕。”
“什么意思?蔺寒深对她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蔺寒深并没有在公司。”
“那你们在哪看见蔺寒深的?”
“我们下楼,走出公司的时候。”
“他还真的回来了。”
“晚上你好好问问她,我怕她做傻事。”
“不会的,宁然不是那么极端的人,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嗯。”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进来,我看着镜子里的人。
瘦了,憔悴了,眼睛肿的像核桃,没睡好,眼袋很重,眼里没有光彩,但有一股坚定。
我闭眼,撑着盥洗台的手捏紧。
宁然,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坚强,不能被打倒。
“宁然,你洗好了吗?我给你拿衣服。”杨晓在外面叫。
我咳嗽一声,让声音不那么难听,“好了。”
我把门打开,杨晓把衣服递进来。
我穿好,走出去。
杨晓一直在外面等我,看见我出来,说:“咱们聊聊?”
“好。”
杨晓是我最不会隐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