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班手机都开震动,就怕影响到同事。
而且现在开会,即使手机响,我也不能看。
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一般连着打两次电话,那就是有事,不管是谁,都最好早点接。
只是现在开会,我不能单独离开。
而且我是新人,开会还没结束就离开不好。
我皱眉,不再理会,看向前方的大屏幕。
好在没多久会议结束。
我出去后,立刻拿出手机。
是远远的电话。
远远的电话?
我懵了,脑子在一瞬间发麻,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发抖。
我跟远远说了要上班,也跟他说了上班时间。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在我上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所以,远远出事了!
我意识到这点,手里的文件哗啦掉地上,走过的同事都看过来。
我不管,颤抖着手机给远远拨过去,然后朝前跑。
远远,你不能出事,你一定不能出事!
“宁然?”身后唐琦在叫,我听见了,却不能停下。
“宁然!”
“……”
我跑到电梯门口,急切的按开门键,听着电话里的嘟声。
远远,接电话,接妈妈的电话。
我咬住手,控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电话在快要挂断的时候通了,我一喜,赶紧说:“远远,对不起,妈妈刚刚在开会,没有接你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是不是有事?告诉妈妈。”
“……”
电话里没有声音。
是我听错了?
我拿起手机看,没错,是在通话中,那远远为什么不说话?
我的心一下慌了。
“远远?远远,你在吗?”我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甚至没有力气,我快要哭了。
“远远,你回答啊,远远!”我大喊,拿着手机的手青筋冒出来。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宁然,你怎么了?”
“……成沁琳!”
这个名字吐出,我摇晃,几乎快要站不住。
我紧靠在墙壁上,急促的呼吸,手死死抓着手机,“成沁琳,你要做什么?”
“你要对远远做什么!”
我再也控制不了,不顾一切的对电话里的人吼。
然而,面对我的失控,成沁琳非常满意,甚至语调如常的惊讶,“宁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对了,我和寒深一起带远远出来玩,就在游乐园,你要不要跟寒深说话?”
跟蔺寒深一起带远远出去玩,呵呵,成沁琳,你又威胁我了。
像三年前一样。
我握着手机的手根根泛白,好久我说:“成沁琳,把手机给远远。”
“好。”
等待的时间最是漫长,即使一分一秒也被拉长了无数倍。
然而我现在并没有在乎这个时间,而是我在思考。
我该怎么办。
三年前我离开,差点死了。
三年后我和蔺寒深离婚,然后离开,是不是也要死?
“妈妈。”稚嫩的声音传来,我脑子里所有的一切消失,我赶紧说:“远远,远远你没事吧?”
“我没事,妈妈。”他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开心,反而带着压抑的愤怒。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压着。
我眼睛通红,喉咙不断吞咽,压下心底的惊慌恐惧,“远远,告诉妈妈,你现在在哪?”
“我在游乐场。”
“和谁在一起?”
“爸爸,还有成阿姨。”
“……”
我闭眼。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远远是我的儿子,他说真话假话我一听就听的出来。
他是真的跟蔺寒深和成沁琳在一起。
他没有骗我。
但他不高兴。
我也听出来了。
“远远,手机你拿着,不要给任何人,妈妈现在就过来。”
正好电梯门开,我跑进去。
电梯门很快关上,但在要关上的时候,一个人跑进来。
我抬头,唐琦站在我面前。
他脸绷着,唇抿紧,平时温润的眸子此刻全是疼惜,以及再也压不住的感情。
我眼泪一瞬间涌入眼眶,完全下意识的。
我意识到自己要崩溃的情绪,赶紧转头,唐琦却上前一步把我抱进怀里,然后,手把我的头按到胸口。
他哑声,“宁然,在我这里,你不需要隐忍。”
一句话,我所有的强撑崩塌,我哭了起来。
谁都无法把我打垮,除了远远。
只有他。
我无法想象,远远要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电梯里,我哭的撕心裂肺,忘记了一切,只想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宣泄。
唐琦抱紧我,一次次的收紧手臂,像恨不得我我融进他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情绪什么时候平复的,我只知道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在马路上。
我转头看向窗外,再看向前方,不知道是去哪。
我沙哑着声音问,“我们去哪?”
唐琦看向我,握住我的手,握紧,“去游乐场。”
我一顿,想起来在电梯里他问我的话。
他说远远怎么了。
我说被蔺寒深和成沁琳带走了。
然后紧跟着说成沁琳用远远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她在威胁我,让我和蔺寒深离婚,不然她下次就不会让我听见远远的声音了。
她要伤害远远。
唐琦沉默了几秒,继续问,他们现在在哪。
我说游乐园。
然后,唐琦就牵着我上车。
记忆戛然而止,我闭眼,捂住脸。
离婚,死。
不离婚,也是死。
这是一个死棋,我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