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很排斥,不等我们说便说:“爸爸对妈妈不好,爸爸跟别的阿姨在一起,那个阿姨还欺负了妈咪,远远不喜欢他们。”
小孩子的想法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莱茵心里难受,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远远说的是事实。
而这孩子,偏偏很聪明,她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听的。
我也知道莱茵的想法,所以,这话该我来说。
“远远想和妈妈在一起吗?”
远远一下看着我,眼里都是渴望,“想,远远想和妈妈在一起,再也不要和妈妈分开了。”
我笑着摸他的头,“那只有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妈妈才能和远远在一起,远远还想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吗?”
远远没说话,眉头却皱起来。
他在思考,要怎么选择。
这个时候,我不会打扰他,也不会干预他。
他会自己想明白。
莱茵看着远远,再看向我,眼里露出赞赏。
我们都不再说话,吃早餐。
吃完早餐,远远看着我,小脸坚定,“妈妈,只要远远能跟妈妈一直在一起,其它的远远不在乎。”
我笑了,“好。”
我们把远远送到培训班,跟他嘱咐一番,我们才去民政局。
车子驶在马路上,我看着前面未知的路,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蔺寒深会来吗?
他会同意吗?
他知道我们在京城领证意味着什么吗?
还是说,他待会不会来?
脑子里一下涌起很多想法,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搅紧。
突然,莱茵握住我的手。
我惊讶的看向她。
莱茵对我笑,很温和,“别紧张。”
她的手干燥,温暖,不像我,满手是汗,但看着她的笑,我不那么紧张了。
车子在大概半个小时后停在民政局。
我们下车。
莱茵似乎还担心我紧张,一直拉着我。
但不得不说,我的确又紧张了。
几乎脚一踏到地上,我心跳就跳的很快,怎么压都压不住。
蔺寒深来了吗?
我下意识看向四周,没看见蔺寒深的人。
不知怎么的,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与此同时还有失落。
我不喜欢不真实的东西,即使看着很诱惑,我也不想要。
莱茵看一眼时间,说:“深深过去就到,别急。”
说着,看了眼周围,指向左边花坛旁的一直,“走,我们去那坐会。”
我点头,没说话。
现在的感觉有点像去医院,害怕又恐惧却又不得不去。
莱茵摸我的手,“怎么这么多汗?”
她很惊讶,但很快,摇头失笑,“宁然,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吗?”
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我擦,我赶紧拿过,“伯母,我自己来就好。”
莱茵却把我的手推开,很强势的说:“我来!”
我只得放下手,让她给我擦。
因为年纪大了,她的皮肤不像年轻人,光滑有弹性,有些糙,有褶皱,有痕迹,但感受着这些痕迹,我的心一点点平静。
莱茵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喜欢我?
我想起莱茵第一次见我,那场面实在算不上好,但她的态度却很好,甚至很激动。
而且对我特别好,后面在得知我有婚史后,态度虽然大变,却也没有那么绝情。
所以,是真的喜欢。
我摇头,“不知道。”
莱茵看我一眼,笑道,“相信眼缘吗?”
蔺品玉好像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我点头,“相信。”
莱茵把我的一只手擦干,拿过我的另一只手,依旧那么耐心,仔细。
她说:“品玉出生前,我就知道她是女儿,但我很喜欢女儿,当知道第一胎是女儿的时候,我很开心。”
说到这,她顿了下,看向我,“品玉有没有告诉你重遇和佳敏不是我亲生的?”
我没想到,莱茵会主动说起以前的事,心里有丝异样。
但这丝异样不是反感,也不是惊奇,而是觉得感动,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漫开,很舒服。
“说了,三年前你带着我从拉斯维加斯回国,那晚,品玉告诉我的。”
莱茵点头,脸上是慈爱的笑,并没有因为提起别的女人和老公的孩子就不高兴。
她的话很快回到第一句,“我以为我会生一个文静的女儿,然而,很遗憾,品玉很调皮,性格像个男孩子,我很糟心。”
我一顿,意识到她想说什么。
果真,莱茵看着我说:“你就是我心目中想要的女儿,乖巧,懂事,识大体。”
她说着,眯眼看向外面的车流,神色变的认真,“宁然,世家大族要顾虑很多,在平常人看来,很多事凭着一股冲劲就可以做,但世家大族不可以。”
“我们享受着平常人享受不到的东西,但同样的我们也被约束着。”
说着这些,莱茵神色有些无奈,她看向我,“你懂吗?”
“懂,有所得有所失,老天爷很公平。”
见我这么淡然,莱茵突然笑了,“对,就像这世界有坏人就有好人,这就是常理。”
很快,她笑容一收,变的严肃,“我们世家大族的媳妇要的不是要多漂亮,多美丽,我们要的是家世,人品,学识,以及身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