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伯 ——血色末日 第132章 神通天劫

目录:当宇宙诸天都要毁灭| 作者:云中游鱼| 类别:玄幻魔法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喜鹊才叫过一轮,齐三便大呼小叫的赶来。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一群木匠。木匠身后嘿呦嘿呦跟着二十多号人扛着晒制好的原木,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

    “秋兄弟,秋兄弟,我已带着木匠来了。”

    杜冷秋不见踪影,倒是蝶舞飘然而至。她扫了齐三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他身后扛着斧据铲钻等工具的木匠,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面石壁,文静的道:“图形已经画好,你们看一下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金钱?”

    齐三嬉皮笑脸的道:“蝶舞妹子,谈什么钱啊!我都已经付了八十玉珠,足够雇佣他们三个月了。”

    木匠中有一老年人,气势很足,但他似乎有些近视眼,走到石壁前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摇摇头道:“齐仙真,这房子可够大的,三个月只怕有些困难。”

    “啊!什么房子这么大?米老根你这老家伙不会是忽悠我妹子吧?”齐三有些不信

    可他走过去一瞄,脸色古怪起来,“蝶舞妹子,你们这是准备住多少人呐?况且若是这样造房子,你们这三四个月可住在哪儿啊?”

    蝶舞无所谓的道:“你觉得我需要房子住吗?”

    齐三苦笑,是啊,一只蝴蝶,还是蝴蝶妖怪,需要和人类一样住房子吗?

    “好吧,那就一枚玉钱好了。”齐三朝木匠一伙儿开口加价。

    在武夷山,或者说在修行者的世界中,只有玉钱流通,然而,玉钱的购买力太过强悍,凡人用不了,故而才有玉珠作为辅助货币。一枚玉钱可以兑换一百颗玉珠,可玉珠这种货币修行者是不承认的,只在凡俗之间流通。

    “米老根,具体需要多少时间?”

    老木匠沉吟了一会儿,道:“大概需要四个半月。”

    齐三点点头,道:“能不能先造两间茅屋,给我兄弟先住着,天天露宿也不是个事儿。”

    老木匠还没有开口,忽有一声爽朗大笑传来,道:“先多谢齐兄替我着想,但既然时间跨度太长,那就直接造几件茅屋就够了。我看武夷剑派那种格式就不错,木板做墙,毛竹盖顶,遮风挡雨都足够了。”

    杜冷秋飘然而至,真正的飘了过来。

    齐三十分羡慕,作为一个照灵境界的苦逼,想要飞行还很遥远,而如杜冷秋一般御风而行就是他们现阶段最能装逼的手段了。

    “秋兄弟一大早忙什么去了?”

    “本来想去找一个管家,可却是吃了冰冷的闭门羹。”杜冷秋脸上露出了无奈的模样。

    齐三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了然,大笑起来,道:“嘿嘿,你是去找武夷剑派的赵祯了吧?”见杜冷秋点头,齐三摇头道:“赵祯的臭脾气可是远近闻名。你看他孤零零的守着破落的一排排茅屋就知道了。他说话可是难听的很,亏老兄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还哭么?”

    齐三笑了一阵,随即道:“这造房子只是顺带,我来主要是邀请你去黄岗山山顶聆听这一次大师范的授课。这次可是白石道宫的明玉真人亲自来授课,难得的很。”

    杜冷秋怦然心动,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修行,极少有人授业解惑。他当即迫切的道:“咱们现在就走?”

    “正是!”

    齐三解释道:“咱们武夷山修行的人足有七八千人,要想占一个好位置,好就近跟大师范请教问题,就得早点去。说实话,咱们已经晚点了,不过赵大哥和李炆早就去帮咱们占位置,但咱们也不能去的太晚了。”

    杜冷秋失笑,点头表示明白。这就和图书馆占座是一个道理嘛。两人准备离开时,木匠们已经备好了香案拜祭祖师。

    米老根揭开一层层红布包裹的小巧木像,随后将木像放在一块原石上。在木像之前,摆放香炉,最后他神色严肃的在香炉里点燃三根线香。随后退了十来步,带着自家徒弟拜倒在香炉前,高声喊道:“木匠祖师是鲁班,家伙学成做一船。斧凿铲钻寻常用,曲尺墨斗有师传。”

    “今日米老根开香,还望祖师爷保佑一切顺遂。”礼毕之后,米老根一杯水酒浇在地上,随即站起来指挥自家徒弟们开始测量尺寸,用墨斗弹线,拉开大锯开工,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齐三啧啧道:“米老根这家伙每次都搞这么一出,也不嫌麻烦。”说着,齐三一马当先的领路,朝着黄岗山奔去。

    从九曲溪到黄岗山,直线前进必然要经过天游峰。天游峰上,最醒目的建筑莫过于照妖塔。高高的仿佛钟楼一般的建筑顶端,一方铜镜高悬。铜镜看上去平平无奇,完全没有法宝光耀四方的模样。

    照妖塔下,密密麻麻的人沿着山路疾走,大袖飘飘中,各显轻功风采。有些人边走边互相打着招呼。很显然,这些长时间宅在家里修炼的宅男也是需要交际的。

    黄岗山极高,直上千米有余,山巅已没入云雾之中,一圈白雾若腰带般缠绕着它。从侧面登山,山势陡峭无比,根本无路可走。普通人面对这等险要地势,只能俯首认输。事实上,在血雨灾变之前,也只有哪些拿命来拼搏的采药客才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这情况对先天高手不算什么?他们施展轻功在陡峭的山间跳跃奔走,只需很小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借力,便足够他们向上攀登。

    而沿着山脊疾走,可以清晰的看到树木草皮在不同海拔,不同气候下的奇异分布。最开始看到的大都是槠木和木荷、山竹;紧跟着便是松树和柏树、铁杉;而当杜冷秋他们越过山腰,超越雾气之上时,他们脚下变成了矮矮的灌木,只有极少数高山岩松点缀其间了。

    正当杜冷秋欣赏山景时,云雾中忽而传来一声炸裂的爆响。顿时一个硕大无朋的旋涡在云雾中出现,原本清朗的天空顿时阴沉下来,刚刚跃出东方的红日被乌云遮掩,似乎夜幕再临。

    浓如墨色的乌云快速在天空聚集,雷霆在云层中穿梭,继而轰隆隆的雷声震动天地。齐三诧异的道:“不过是惊蛰雷响,万物复苏而已。往年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啊。”

    蓦然,山腰的云雾中飞起一道人影。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乌云中闪过一道电光,一道雷霆恍若开天辟地的神剑,弹指间撕裂天幕,劈在这人头上。

    “快看,有人渡劫。”

    一瞬间,在山脊上奔走如飞的无数修者同时停住了脚步,目光复杂的看着在云层上渡劫的修者。

    就算是此时此刻大师范在山巅等着他们,他们也不会移动脚步。

    因为这是雷劫!

    修士最期待也最恐惧的雷劫!

    它是天地间最恐怖、最无情的考验!

    失败,就是死,并且是最残酷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突然,在撼动天地的雷声中响起一阵奇妙的琴声,清脆如珠落玉盘,纤细若处子低语,但震耳欲聋的雷声偏偏无法完全压住这琴声。

    齐三一拍大腿,直接爆粗口大叫道:“我草,这是胡德归师兄,想不到他已经要进阶神通秘境了。”杜冷秋不知道这胡德归是谁,但齐三的表情却极为有趣,似羡慕,似佩服,又似乎是嫉妒。

    看到杜冷秋怪异的目光,齐三摸了摸脑袋,解释道:“这位胡师兄是个,是个有趣的人。”接着他为难的一阵,继续道:“胡师兄本生于王侯之家,妙解音律又天资绝佳,在照灵境界中修炼速度极快,很受那个女弟子的欢迎。

    可就在他唤醒耳神千里时,觉醒的神通却是一门曲调精通的辅助神通,对战斗全然没有帮助。当时不少的人落井下石的讽刺他。”

    “咳咳,当然,这些人当中没有我啊!”齐三画蛇添足般补充。

    杜冷秋听得有趣。

    这很有一种废材崛起的既视感,立刻忍不住插嘴道:“结果这位胡师兄逆境崛起,打脸所有笑话他的人。”

    齐三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杜冷秋顿时蛋疼无比。

    齐三接着说道:“胡师兄却获得古仙人洞府,修炼了《天龙八音》《龟鹤形寿谱》,音杀之术冠绝群英。如今,他更是踏入神通秘境,实在叫人,叫人……”他叹息着,不再说话。

    雷霆隆隆,天劫继续。

    一刻钟之后,劫云终于散去,那道人影依旧傲立长空。

    初升的朝阳照在他的身上,金光灿然,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

    激昂的琴声骤然响彻天地,仿佛万军踏阵,琴声中胡德归朗声长歌。

    仙人十五爱吹笙,

    学得昆山彩凤鸣。

    始闻练气餐金液,

    复道朝天赴玉京。

    一朝踏破通天障,

    四海遨游驾飞龙。

    茶香煮来待秦女,

    云烟袅袅满苍穹。

    此时此刻,就连杜冷秋也不得不说,这家伙太能装逼。难怪这么招人痛恨。长歌声中,胡德归抬脚迈步,无尽的云雾为他搭建了层层阶梯,直入山巅。

    这酷炫无比的一幕,叫人羡慕的直流口水。

    “早知道少爷我也抽空学一门乐器好了。天天玩游戏看小说,将来装逼的时刻难道当场表演吃鸡,要知道我可连吹口哨都不会咧。”

    齐三显然也深有同感,摇头骂道:“我齐家三代佃农,好不容易才进城做点小生意,忙到不得了。我可是连笛子都没学过,连牧童都不如啊。胡德归这个走狗屎运的家伙,性格还是当年那么讨厌啊。”

    胡德归事件过后,众人继续登山。不久,杜冷秋和齐三也到了山巅。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黄岗山山巅树木极为稀少,反而铺面了野青茅、沼原,野古草等等,是一片典型的山巅草原。

    唯有五棵松树并排生长,恍若一顶皇帝的车盖,为树下的长条青石遮风挡雨。数千人围着青石形成了一个半圆弧的形状,场面宏大。

    齐三指了指青石,满含崇敬的道:“秋兄弟,那里就是白石道宫的五松学堂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在那里授课,可谓此生无憾!”

    旁边突然有人戏谑道:“齐三,你还是做的一手好梦。”

    杜冷秋转身看去,却是一个紫袍青年,脸含讥笑,手中十分风骚的把玩这一块玉玦。看到杜冷秋,青年脸上闪现出一丝诧异,随即又变得满不在乎。

    齐三看见青年,脸色一变,但却没有反驳,反而说道:“秋兄弟,赵大哥在前面等我们呢。”

    青年却不罢休,冷笑道:“齐三,我警告你这贱民,再去纠缠盈秀,打断你的腿!”

    齐三神色变得极其愤怒,但他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向着前排挤了过去。

    青年不屑一笑,“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