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化身一击之后,穿越万千宇宙离开,而这后事就要第二元神来处理了。
他看着那些挣扎着快速发芽的根系,微微叹息,“空,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挣扎呢?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听到这句话,空的表情一下子凝固。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是要用青帝长生经了吧。虽然我知道,可木灵的天性让我无法停下啊。”
杜冷秋道:“也罢,希望你不会太痛苦。”说着,他凌空悬浮趺坐,双掌相对,周身晶莹剔透,恍若水晶一般光明。
而万千灵气狂潮从地面上拔出,被杜冷秋吞噬。
空,不言不语,只是轻轻侧了下身体,瞪着眼睛看着深藏在地下的根系快速的枯萎腐烂。他的目光渐渐暗淡,最终化作点点绿色的荧光飞散的空中。
良久,杜冷秋长身而起。
他可以感觉到,永恒炽阳造成的元气空洞正在被填补。
他伸出手,心念到处,坑洞中的土地快速的分解,一根小小的根茎飞起来,缓缓落入了他手中。
根茎长不过一尺,纤细无比。上面生长着细细的白色根系。
“下辈子,希望你能活得聪明一些。”杜冷秋在空中缓缓飞行,跃过坑洞,快速地飞向了自家所在残月军。
而在地面上,一个黑衣女子正蹦跳个不停,向着空中招手,“喂,等等我啊,你不要我伺候了吗?”
见空中杜冷秋毫不留恋的远走,玉钗气愤无比,“好一个薄情的家伙,用过别人后就一甩了之,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玉钗神情惶恐,作为神眷者,在这个世界上受到种种歧视,日子过得简直是惨不忍睹。从她成为神眷者那一天起,到今日,所过的日子里,就数在杜冷秋身披做侍女的时候最舒心。她这不是变态,而是一种心灵上的宁静,不需要提心吊胆后的坦然。
她走来走去,心中天人交战,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良久,良久之后,玉钗突然站直了身躯,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她看着杜冷秋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的道:“我一定要找到你,要你负责。”
“说起来,这家伙是哪里的人来着。相处这么多日子,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次。”
“混蛋,这家伙定是蓄谋已久的,不然为什么口风这么严。”
玉钗猛然握紧了手掌,抿着嘴唇,给自己鼓劲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坑洞周围尽是琉璃质的地面,她走了很远方才找了干燥的地表,地面上黑灰的痕迹仿佛大火山烧山。
玉钗想了想,在地上抹了把黑灰在脸上抹了起来。
不一刻,她就成了一个黑袍黑小子。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神眷者,我只是一个侍女,还是一个被主人抛弃的侍女,我真是太惨了。”
说着说着,玉钗几乎要掉下泪来。她赶忙抹了一把眼泪,道:“不错,不错,情绪很饱满,保证那个混蛋再舍不得丢下你。”想到这里,她喜笑颜开。
玉钗看了看大坑,对校尉双志的死表示哀悼。这次再找到杜冷秋,没有了给她折腾的双志,日子还能不能过的逍遥自在,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她精神焕发,大踏步地向杜冷秋追去。
红燕山。
红竿营。
爵胤志得意满。
不在于其他,而是他在他的带领下,红竿营终于打下了一头异兽。这彻底确立了他的威望。
不管是飞龙还是冷火,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爵胤,才是未来。
这一次,当他的人提着九尾狐登上红燕山的时候,所有人都轰动了。
人们的欢呼声,高声的赞美,让爵胤飘飘欲仙。
大丈夫一生所求,到底是什么?
在以前,爵胤不得而知。但现在,他已经明白,大丈夫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满足感。
“呼!”
爵胤高高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慢慢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中心,天地的娇子。
爵胤喝道:“打杀这头异兽,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所有人的。”
“嗷嗷嗷……”那些参战者发出种种怪叫,在人群中央顾盼自豪,为自己能够参与这等盛事儿骄傲。
爵胤再叫道:“这头异兽也不是我一人的,而是大家所有人的。”
“困难不能打败我们,贫穷不能打败我们,羸弱不能打败我们,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的不团结。”
他激情四射,高声怒吼,“臣服我,在我的麾下作战,我将带领你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演讲结束,爵胤双手高高举起,等着人们的欢呼。他闭着眼睛,准备享受这至高的荣耀。
然而,他听到的却是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爵胤心中很是不满,但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他不想场面弄得太难看。所以,他仍旧闭着眼睛,再次喝道:“今天,让我把荣耀与你们分享。”
欢呼声仍旧没有响起,倒是倒抽凉气的声音越来越多。爵胤心中气愤极了。他猛然睁开眼睛,瞪得老大,横扫四方。他要找到那个捣乱的家伙,把他钉在自己的死亡名单上。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些家伙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心中一紧,赶忙抬头,立刻傻眼了。
杜冷秋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见自家被发现,杜冷秋也不矫情,飘然落在爵胤特意建造的高台上。他满脸好奇的问道:“爵胤,刚才那演讲,你有做好稿子吗?”
爵胤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您回来了?”
“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哦,哦,我想起来了。大人,您怎么会飞了?”爵胤语无伦次。他通过几个月努力建立起来的光伟正形象瞬间崩塌。
杜冷秋转身面对红燕山的众人。他没有愤世嫉俗,觉得这些人如何如何的不好,他不是还乡团,也不是苦大仇深的白毛女。
对这些人他身怀悲悯。
他们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