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屏风后面是谁?
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就是那抚琴的仙子。
自从抚琴的女子到来之后,整个醉仙楼的生意再度火爆了数倍。但不论是何等人物到来,王侯也好,将相也罢,这女子都是不屑一顾。
据说,当年曹彬大将军征讨南唐,灭国而归,来到醉仙楼也不曾被少女多看一眼。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抚琴少女叫什么名字。
自始至终,人们都只能用琴仙子来称呼她,以表仰慕之情。
如今,仙子终于要入凡尘了吗?
杜冷秋却知道,那女子看到自己不受琴声影响,不被她美色所迷,这是来打听自己的跟脚来了。
他本人无所畏惧,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可。”
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下,他穿越大厅,跟着青衣少女向屏风后面走去。忽然,座位中一人身形一晃,挡在了杜冷秋身前。
这是一个锦衣公子,手持折扇,扇子尾端还悬着一个吊坠,晶莹剔透,是一只玉雕的白凤。
很显然,这是大宋皇朝的一个外戚。
“唰!”
扇子被此人撑开,洁白的扇面上笔墨酣畅的书写着四个大字——魏晋风流。
“小生李思明有礼了。”此人飞快的说完客套话立刻进入正题,道:“阁下竟然能够被琴仙子看中,定有不凡之处,且容我请教一二。”
不待话语说完,此人折扇一翻,向杜冷秋咽喉划来。
折扇动处,没有惊动半点风声,显然这李思明对劲力的控制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介外戚也有这样的实力,大宋朝廷的力量可想而知。
杜冷秋微笑不动,似乎根本不知道,这折扇虽是白纸糊成,可若是当真落在脖子上,绝对比钢刀更锋利,切掉整个脑袋也如反掌般容易。
青衣少女原本在看戏,可看杜冷秋二傻子似的呆站着,终于忍不住一踏步,身形晃处已钻入此人怀中。
她并没有想着伤人,只是在李思明心口处轻轻一点。
恐怖的劲力一发而收,并没有伤及他的肌肤,但锦衣之上却多了一个针孔大小的圆洞。李思明触电般后退。
他脸色发白,适才那一招,若是生死相搏,此刻的他早已心脏被洞穿,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深深看了青衣少女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曾经,他已自己的一身功夫为傲。但今日一看,却惨败在一个比自己年龄更小的丫头手中,这种刺激,让他有些消受不起。
搞定了李思明,厅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顿时冷静下来。
杜冷秋笑道:“可以继续走了吗?”
青衣少女瞪了他一眼,也不开口,继续领路而已。
走到屏风前,杜冷秋顺便扫了一眼屏风的样式。显然是新造的屏风,依稀还可以闻到一丝树木特有的味道。
那是山林的味道。
屏风上的画像很是俗气,八仙过海的写意画像,笔墨着色也是一般,没有办法给人很强的冲击力。
越过屏风,便可看到一处门户。
敞开的雕花木门后方,是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是禁闭的木门,不知究竟有几多房间。
轻易少女熟门熟路的带路,很快推开一桩门户,走了进去。
杜冷秋紧随其后,进门眉目一扫,已将房间内的一切装饰尽数纳入眼眸。
这是一件布置的异常简洁的房间。
一桌一椅,一副字画,如此而已。嗯,错了,还有窗边镂空木架上放着一红铜香罐,上面一支信香正散发着蓝色的烟气,清淡宜人。
椅子上坐着一女子,坐姿笔挺如松。此时的她已经去掉了面纱,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孔。
青衣少女领着杜冷秋进来后没有多待,很快变出门,并且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内,椅子只有一张,杜冷秋竟只能站着。但他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主,走上前,随意的坐在桌子边缘,俯视着女子,道:“功夫练得不错。你请我来,不是要做敌人的吧?”
他心中在可惜,可惜在人道之龙的压制下,所有的神通都无法使用。否则,只需打开神通秘语,这个女人的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女人嫣然一笑,道:“当然不是,小女子只是想问,公子来汴京何为?”
杜冷秋很是随意的道:“杀一个人,救两个人。”说完,他一摊手,笑道:“看,我可是大善人,只杀一人,却要救两个人。观音菩萨都没有我这么慈悲。”
“公子要杀什么人呢?”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杜冷秋微笑
“公子失礼了,哪有一见面便问人家芳名的。”女子一脸的幽怨嫌弃
“哦,那倒是真的。”
“这样,正式认识一下。我姓冷,名叫冷火。来这汴京,自然是为了行侠仗义。”停顿了一下,杜冷秋很是认真的道:“看,如今咱们已经是朋友了,自然要互相体谅啊。”
“再次请问姑娘芳名。”
“奴家姓萧,小命奴儿。公子满意了吧?”
杜冷秋笑道:“满意满意,如果你能把窗边上的五蛊鸡鸣返魂香撤掉的话,我就更加满意了。”
萧奴儿一脸小吃惊的表情,“奴家不知道公子在讲什么。公子既然不喜欢这熏香,拿掉就是了。”
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一个青衣少女进来端着信香走了出去。
杜冷秋看的仔细,前后两名青衣少女并不是一个人。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组织,而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无意与这个世界的人有太多的牵扯,他从桌子上下来,走到窗边,踢开镂空的架子,推开窗户。
面前是一个喧嚣的世界。
整个汴梁城的声音了,似乎都要被这个窗户所容纳。杜冷秋淡淡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来醉仙楼有什么目的,我都没有兴趣知道。”
“只要你们不碍着我的路,我没有兴趣去踢开那些多余的石子儿。”
杜冷秋这话说的居高临下,谁还没有三分火气了。萧奴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她五指紧握,很想放手一搏。
她心中柔思百转,终究不敢轻易将性命抛却。
她身负最艰难,最残忍的使命,绝不能因斗气而将使命丢到一旁不管不顾。
她微微浅笑,“公子说笑了,我请公子来,是想请教公子。我抚琴的手法,可有什么差池,才使得公子毫不在意。”
杜冷秋转身,背对繁华的汴梁街道,凝视着萧奴儿,道:“你这般忍让,必然有着极大的图谋。若我是朝廷的人,你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以后做事不要这么莽撞!”说完,杜冷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