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与人为善，从无半点害人心思。要不是丽姨娘，要不是慕老爷，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她还是会在祖父和舅舅的关爱下长大。”慕楠竹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却是气愤。
慕楠行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他只会站在圣人的角度劝他人为善。
“慕楠行，你只会在我面前说所谓的大道理，要是真的有用的话，你怎么劝不动丽姨娘，怎么劝不动慕楠嫣，怎么不去劝劝慕老爷！”慕楠竹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全身上下都透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慕楠竹，难道我这个做大哥的，非得看着你满身鲜血，满手是人命才高兴吗！”慕楠行也终于吼了出来。
“大哥怕是误会了，我有说过要杀她吗！”慕楠竹狠狠地闭了闭眼，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那慕楠嫣呢？那丽姨娘呢？难道他们两个就不是人命了吗？”
“那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就没有沾过母亲和我的血吗？”慕楠竹是真的觉得这个大哥就是和自己八字犯冲。
以前不知道是亲的，只当终究是隔着一层血缘，也就不同他一般计较。现在没想到居然是亲的，连血缘都不隔着了，他居然还在向着那母女俩说话，简直就是气死人。 “好，纵然是如你说的这般，丽姨娘的确是罪已该死，可慕楠嫣呢？她顶多是欺负了你，顶多是和你作对，你就害她流放，让她活活被羞辱折磨死。”慕楠行这些话显然是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这只不过是他说出来的一个契机。
慕楠竹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人：“血缘真的是不顶什么，用这么多年也都是在丽姨娘的身边长大的，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亲娘。我不怪你为他们说话。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我很毒？你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过，你就只会劝人善良！”
慕楠竹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慕楠嫣罪不该死，你说她下场凄惨。那他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考虑过这些？我第一次失踪，她们母女二人就找了强盗土匪要强奸我，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后来我失忆，流落民间，幸得恢复身份，可她们母女二人确是苦苦相逼，再次故技重施。要不是有王爷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就已经被乞丐侮辱！若真让她们得逞，那我又岂有活在世上的脸面？”
慕楠行显然是不知道第一次失踪的事，只知道第二回是慕楠嫣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才落到如此下场。可要说心里没有一点点怨恨慕楠竹恶毒，那是不可能的。
“我从小就被她们欺辱，被她们压榨。大了又不断地遭遇她们的陷害，她们为得是嫡女的身份，是嫁给王爷的光耀。大哥，你觉得我恶毒，是因为她们一个个的都死了，她们就好像弱者一样永远的离开了，可如果她们的计谋得逞了，那又该是谁恶毒呢？”慕楠竹一步步的逼问每一句话，都像是问进慕楠行的心里。 “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笑，她们可曾饶过我和母亲！”慕楠竹实在觉得大哥太顽固。
“阿妹，大哥又何尝不是左右为难，我真的不想看到...”
“那大哥就当是没听到，没看到。”慕楠竹道，“我让你过来看着出戏，是以为你根本就不是慕家的孩子。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不管是娘还是丽姨娘她们都死了，你心里偏袒着谁，你愿意做谁的儿子，与我而言无所谓。”
“不改，送客！”慕楠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这个大哥。 年少的时候他还曾保护过自己，这么多年在外历练，倒是更加增添了几分迂腐的气息。看见他自己就觉得心烦，总是和自己对着干，还没事儿就要和自己讲大道理。
讲大道理，能讲得过活了两辈子的她吗！她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她自己有章法。
“阿妹！”慕楠行被强行推出去的时候还在不断的喊着。
慕楠竹就觉得脑子疼，早知道对方的居然是这个，就不让他来看戏了。
钱嬷嬷亲眼看到兄妹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只觉得自己是条命，恐怕是更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她拼命的磕着头，刚才还想抓住慕楠行的衣摆，却被不改硬生生地踢开。 不改把人推出去之后就直接反关上了房门。
“大小姐，你确实不该沾上鲜血，不如叫属下来杀了她吧。”不改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匕首。
钱嬷嬷更加害怕了，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直呼：“求大小姐饶命，大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大小姐饶命。”
“我还真没什么事儿需要你来替我做。”慕楠竹不咸不淡的说，“我说了不要她的命，所以不能让她死。”
不改听了这话，立即把匕首收了起来，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钱嬷嬷只觉得更加瑟瑟发抖。
“我觉得这么恶毒的婆子如果直接杀了，倒不如没收她所有财产，让她遍体鳞伤的在街上乞讨。这种惩罚不是更容易反省自身吗！”慕楠竹笑着。
“是。”不改当然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的。
钱嬷嬷本来就已经浑身是伤了，还能再怎么伤，那就挑断脚筋呗！
“大小姐！老奴只不过是出谋划策的那一个，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老奴！”钱嬷嬷疼的在地上打滚。
“是啊。想当年刘备能创下如此大业不也是多亏了诸葛亮。所以在背后当军师的才是最该死的！”慕楠竹端起桌上的茶往她身上的伤口浇了过去，“不管是偷换胎儿，还是要中下毒。不管是我从小被欺负，还是失踪。这里面桩桩件件哪里少得了你的身影。丽姨娘是病死的，慕楠嫣是被人欺辱致死的。你，就只能这么被活活折磨死了！”
不改连夜就将钱嬷嬷扔出了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