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已经连着半个来月了吃什么吐什么,本就上了年纪,这么一折腾人更是迅速消瘦了下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人竟然瘦成了一把骨头。
王家急的个个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切下半个给老太太换上。
他父亲兢兢业业侍奉老夫人走不开,这才派王珏到镇子上来点收秋种和请大夫。 经管家这么一说,王珏只好悻悻作罢,跟着管家左拐右拐进了小巷子,去寻那女大夫。
林家婢女扣扣两声敲了门,屋内传来一声清亮的询问声,婢女回了话,里头这才冷冷的道了句,“不见。”
缭缭绕绕的细烟从香炉里蒸腾而上,一位白衣女子俯首案上,手中笔走龙蛇,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
她蒙着面纱,“除了秦家的人,我谁都不见。”
林清霜纤手抚摸着案上银针,快到日子了…… 王珏和管家拎着大包小包被林家拒之门外,主人冷漠但婢女还算有礼,两人一时也不好发作。
请不来林大夫可怎么和老爷交代?
愁的王珏和管家在茶楼躲了一下午,灌了一肚子的茉莉花,眼见着天色将晚,没办法了,再不回去也是一顿打。
两人一合计,真的林大夫请不来,假的还请不来吗?
李四喜早早卖完了南瓜饼,在预料之中可又在预料之外,回家的路上她想破了脑袋才想明白缘故。 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连温饱做不到,一文钱一个的南瓜饼对普通百姓来说实在是奢侈。
要想赚钱,光靠卖南瓜饼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李四喜独自一出门就是一天,牛车还没走进村里,就看到刘婆子倚在村口大树在伸长了脖子往村外看。
李四喜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刘婆子对她是真的千般好万般好。
没等牛车停稳,李四喜掀起布裙一个跨步从上面蹦了下来,小跑几步奔到刘婆子面前,“娘,我回来了!” 刘婆子嗔怪似的轻轻打了李四喜一下,脸上全是担忧,“没个姑娘样,不当心摔着怎么办!”
母女二人携手往家走去,两人步子放得很慢,此刻夕阳渐沉,在地里劳作的人们也纷纷扛上了锄头回家。
一路上不住的跟其他人打招呼。
李四喜想起白天在集市上见到的王公子,他说原身和他的事是刘婆子默许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问问的好。
李四喜没透漏出自己的偏向,只像是寻常说话一样说道,“娘,我今天碰到王珏了。” 刘婆子不知怎的吓了一大跳,原本缓缓踱步的动作也顿住了,紧张的问道,“谁?”
李四喜垂眼思量一刻,她娘这个反应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不对劲,没等她再说话,刘婆子就鬼鬼祟祟的把李四喜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刘婆子压低了声音,“女儿啊,你莫不是还对那王公子有情吧?可你跟秦家的婚事眼看着……没办法,婚书是在他们家的,我虽然心疼你……四喜,你就忘了那公子吧!”
李四喜松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刘婆子和王珏没什么猫腻,原身和王珏的关系就可以随她处理了。
她重新挽起刘婆子的手道,“正是呢,女儿也这么想的。只是那王公子,回头他若是找来,娘只推脱说不认识就行了。”
刘婆子应着,“唉,我就怕你想不开……我知道你不喜欢秦家,咱们先拖着,横竖秦若寒马上就要去应考了,他们家也不会逼婚,等他身子好些或这有造化考中,到时候也不会执意与咱家结亲了。”
听了刘婆子这一顿掰开揉碎的解释,李四喜这才觉得刘婆子秉性并不算坏,起码不是什么嫌贫爱富之人,以前估计是一味包容宠爱原身,才落了个刁蛮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