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愣了愣,接着连连摆手,“夫人不用操心我,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成亲,只想好好伺候你和大人。”
“这话说的,你又不是丫鬟,以后也是要去火锅店做事的,伺候我们做什么?这可不是你的活。”李四喜笑得越发灿烂,话语里的暗示也很明显。
春玉咬着唇,脸色有些尴尬,却还是小声表态:“只要大人和夫人不嫌弃,平时在府里的时候,我还是会好好伺候你们的。”
“不用了,有追云她们就够了。”秦若寒淡淡开口,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看他们都淡淡的,春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尴尬起身想要离开。
“夫人好好歇息,我就不在这儿叨扰你们了,我这就回去。”
“去吧。”李四喜并没有挽留,摆摆手让她离开。
等春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秦若寒才似笑非笑,“你找来的人还是有点不老实,以后准备怎么办?”
“那也不能不要她,看起来是个勤奋的,再说她身上有毛病,家里还那么困难,要是咱们不帮一把,说不定她都要喝西北风了。”
李四喜想了想,还是没有忍心让春玉离开来永绝后患。
她并不觉得春玉是个很不老实的,毕竟没有成亲的女子看到这么英俊的男人,都会芳心暗许,这样想想也很正常。
听了这话,秦若寒也只好点点头,“以后若是没有必要情况,我不会跟她说话的,这样一来也有可能断绝她的念头。”
“说起来都怪你,生的那么好看干嘛?府里丫鬟一个个的都喜欢看你,我的夫君什么时候被抢走的都不知道。”李四喜故意打趣,噘着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秦若寒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道理,不如我自己去毁毁容,也省得别人看我了。”
“才不要呢,那我平常看什么?”李四喜抱着他的手也不撒开。
秦若寒笑了笑,目光越发温柔。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也不知怎么,李四喜直觉觉得不应该醒过来,果断选择闭上眼睛装睡。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秦兄,小皇子殿下来了,说是要看看你的夫人,能让他进来吗?”
听到刑部官员的话,李四喜再次睁开眼睛,对秦若寒点点头。
秦若寒直接起身出去,对淮扬拱手行礼,“殿下深夜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你夫人怎么样了?”淮扬没有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显得很认真。
秦若寒侧身让他进去,“已经醒了,明日若是恢复的好,就没有性命之忧。”
他说完时,淮扬已经走了进去。
李四喜撑起身子想要行礼,却被淮扬摆摆手制止了。
“不用行礼,你身上还有伤,躺下来好好歇息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多谢殿下关怀,只是小伤而已,好好歇息就能够养回来。”李四喜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猜测他的目的。
淮扬就算是感谢他们,也不用在深夜特地过来一趟,这么郑重其事过来,倒像是有事要商量。
正如她所猜测,淮扬心事重重地坐下来,“没事就好,这回多亏你们我才能逃过一劫,不用被父皇责罚,真是多谢了。”
“捣毁息生丸生意也是我们刑部应该做的,小皇子殿下不必客气。”秦若寒客气应对,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淮扬欲言又止,尴尬地笑了笑,“只不过你们刑部做这件事,要是上报给朝廷可以立大功,你这个带头发现息生丸的人更是可以升官发财,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因为殿下碰巧有难事,且凭我一个人的能力不能让刑部出人力去青楼,那条巷子是有些官员也会忌惮的地方,不是吗?”秦若寒实话实说,并没有借机奉承。
淮扬连连看他两眼,似乎在欣赏他的心直口快,“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以后互利互惠的事大家也能帮帮忙,当然了,我也会想办法提拔你,让你一直升官发财。”
听到这话,秦若寒下意识先看向了李四喜。
他知道,淮扬的意思并不是简单做朋友,而是想让他成为谋士,以后帮助淮扬这一派的势力。
可淮扬作为一个不能有登基可能的小皇子,要那么多势力做什么?
秦若寒微微皱眉,认真想了想才道:“殿下,我能多嘴问一句吗?你以后有什么目标?”
“咳咳。”
李四喜忍不住轻咳两声,以此提醒他这么说有点不合适。
他们心里都明白,淮扬恐怕不只是想做个皇子,只是这种话明面上说出来总归是不妥当的。
淮扬犹豫片刻,轻轻一笑道:“你们这么聪明,我就算是想瞒着也不行,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想让你们竭尽全力帮着我,咱们要好好打败东宫,让我成为父皇眼里最能干的儿子。”
“你……”
李四喜听得惊疑不定,“除非当朝太子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否则皇上是不会轻而易举废太子的,小皇子殿下有抱负是好事,可是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几乎不可能。”
她不是在夸张。
李四喜知道,太子淮安比淮扬聪明多了,否则两人都不是皇后生下来的儿子,淮安却能够超越淮扬成为太子,说明他的手段很多。
最重要的是,能让皇帝欣赏继而下定决心立为太子,淮安肯定有绝密的手段。
如果要帮着淮扬对付淮安,那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不容易,但父皇喜欢我,当初立太子偏向于淮安,不过是觉着他的母妃可怜,当初生下他就撒手西去了,再加上他当初表现得孝顺又能干,这才能够捷足先登太子的位置。”
说到此处,淮扬很是不甘心,“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太子,一辈子被他压着,否则我比死还难受,这么多年伪装成胡作非为,爱财如命的人,我已经受够了。”
他闭了闭眼,神色很是难看。
李四喜和秦若寒对视一眼,心中都很是惊讶。
他们还以为淮扬真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人,现在看来却不是那回事。
只是淮扬这么多年来无功无过,伪装成这样虽然不会引起注意,却也不会有什么让皇帝赏识的机会,反而因为要维持住这个表面现象时不时犯点错。
这么一来是很吃亏的,也难怪被他们帮忙以后会找过来示好。
看出他们在想什么,淮扬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你们以为太子放松警惕了吗?不,他害怕我被父皇赏识,不仅要防着我,还要监视任何与我交好的朝中大臣,以至于许多人都遭殃。”
“你把这些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也忌惮太子,不愿意帮忙吗?”李四喜定定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毫不避讳。
说好听点,这算是诚实。
“我只是相信你们能够斗得过太子,我也能看出来你们有这个能力,否则也不会在猜不透太子与我是表面兄弟还是真心兄弟的时候,果断把这个功劳给我。”
淮扬挑眉,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已经把他们看破了。
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样子,秦若寒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殿下什么都明白,又怎么肯定我们会答应辅佐你?”
“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算是赚了,太子盯上你们,你们以后不帮我也不会帮着太子,我就少了一个仇敌对手。”
淮扬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站起来,“你们不同意就忘记这件事,当做我只是过来答谢看望就好,告辞。”
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强求的意思。
看着他的背影,李四喜和秦若寒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能够看出来,淮扬这个人很随性,并不是算计逼迫的那种人。
直到淮扬消失在门口,秦若寒才开口问道:“你猜秦家遭殃被太子整治,是不是因为站队淮扬的缘故?”
“很有可能,不过秦家如今正在慢慢恢复,也许是不再站队淮扬了,淮扬今日过来跟咱们说的这些话,你怎么看?”李四喜紧紧抓着棉被,心里很乱。
她没来京城之前,心中所想是秦若寒可以踏实在刑部做事,以后立功慢慢升官发财。
可他们这两个从乡下来的不起眼之人,就这么卷入了皇权争斗的漩涡中,哪怕想出来也不可能了。
“到了这个份上,咱们迟早要选择站队,否则只会被两边人猜忌。”秦若寒若有所思地眯着眼,在不断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出他心中所想,李四喜忍不住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更偏向于淮扬?”
她并不喜欢接近太子。
淮安这个人看起来太攻于算计,还派眼线到他们府里来监视,不仅如此,更是得知他们要帮忙让淮扬立功的时候,假惺惺亲自过来试探,种种做派都让她看不惯。
“比起算计,我更喜欢韬光养晦的人,且淮安和淮扬对立起来,看着淮安更胜一筹,我做不到火上浇油来对付淮扬,又不得不选择谁为靠山的情况下,淮扬是最好的选择。”
秦若寒闭了闭眼,只觉很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