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再次沉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责罚。
见他犹豫不决,秦若寒将匕首扔在地上,淡淡道:“臣不会再伤害太子了,只不过这件事是太子和太后娘娘共同参与,太后娘娘若是非要自己承担也行,毕竟怎么处置都是皇上的事了。”
他转而看向王太后,神色很是冰冷,“不过我也要提醒娘娘,娘娘以后千万别再做这样的事了,否则我下回不只是让太子殿下皮外伤那么简单,言尽如此,臣告退。” 秦若寒行礼之后,牵着李四喜的手径直离开了此处。
看着他们的背影,几个宫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缓不过神来。
劫持太子,警告太后,还能安然无恙从皇帝面前离开的,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淮安面上讪讪,却还是小声哀求:“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皇祖母定然也是一时糊涂,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招惹秦家人,还请父皇饶命!” 听完这话,皇帝仍旧面无表情,只是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朕从今日开始,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你已经让朕失望很多回了,从现下开始你就回到你的住处禁足三月。”
“皇帝……”
“母后也是,看来上回让您离开寿康宫是朕做错了,朕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您既然已经挪到了慈宁宫,也好好待着不要乱跑了。”皇帝径直打断他们的话,不想再听到什么辩解。
王太后张了张嘴,脸色难看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当这时,淮安鼓起勇气道:“皇祖母之所以离开寿康宫,就是因着她身体不好需要挪换到另一个地方静养,如今父皇您又让她待在慈宁宫不能离开,这不是让她的身子骨变得更加脆弱那?” “既然太医说了静养,你皇祖母为你出宫对付秦若寒几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阻止?怎么没有赶快把她送回来?”
皇帝冷声质问后,一步步走到淮安面前,“何况,朕如今怎么都想不通,你和秦若寒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杀了他们不可?还是因为怕他们继续怀疑你和息生丸有关才会如此?”
听完这番话,淮安的脸色瞬间惨白,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眼看着皇帝越来越怀疑,王太后立刻上前两步,“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管你和秦若寒之间有任何过节,这件事都到此为止,你回去太子府禁足思过,哀家如何也不需要你来求情,回去!”
听了她的训斥,淮安如梦初醒,连忙摆出认错的态度起身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王太后彻底松了口气,勉强笑道:“皇帝你也看到了,安儿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方才他一直为哀家求情,更是说明他孝顺,你有这样的……”
“母后,过分溺爱对淮安来说没有好处,如今朕对他是越来越不满意了,再这样下去朕还真要考虑考虑他适不适合做太子。”
皇帝打断她的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回的事,最好不是秦若寒调查息生丸危害到了他的利益,否则朕更加不会留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王太后紧紧咬着牙,绷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边的宫女小心翼翼上前,低声安抚道:“太后娘娘,您别太放在心上,也许是皇上生气之下才会这样说。”
“哀家不是生气,是担心。”
王太后皱着眉,眼里满是担忧,“安儿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查到的,到时候就算是哀家求情也帮不到什么忙。”
“那娘娘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就这么在慈宁宫里坐以待毙吗?”宫女眨眨眼,不知道眼下的局怎么破。
王太后叹了口气,怅然道:“这事哀家还看不透要如何做,皇帝既然盯得紧,那就以后再说吧。”
另一边。
李四喜跟着秦若寒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查看他手上有没有伤。
“没事,是我挟持淮安,又不是被人挟持,你这么担心做什么。”秦若寒一边笑,一边躲着不让她看。
李四喜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那我也得看看,你和淮安僵持那么久,不可能毫发无损……”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秦若寒手上有两道血痕,虽然伤口不深,但她还是很心疼。
“这是拿捏力气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吧?你真傻,知不知道这样做了之后,万一皇上心疼他儿子,你就落得罪名了?”李四喜叹了口气,轻轻拉着他的手上药。
秦若寒不以为意道:“我既然那么做,就是计划把事情闹大,就算皇上偏袒,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偏袒,再说你也看到了,皇上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永远都公平公正。”
“也不知道皇上如何责罚他们的,不过我现下平安无事,皇上开始怀疑淮安真的和息生丸有关就够了。”李四喜拍拍他的手,“好了,这两日别碰水。”
“那我沐浴更衣怎么办?”秦若寒挑挑眉,眼里满是戏谑。
李四喜顿时红了脸,“我帮你还不行吗?真不正经!”
两人正说着话,李永贵匆匆跑进来,看到他们都平安无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万幸你们都回来了,我方才看到奶奶他们朝着府门这边过来了,要是问起来你们的行踪,我可不知道怎么瞒过去。”
听完这番话,李四喜对他摆摆手,“你快去小厨房将火锅摆上来吧,别告诉他们出了事,就当我们从未出去过。”
“是。”
李永贵答应一声,只好照办。
看他离开,李四喜心里并不轻松,“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王太后和淮安还会做出什么不正常的事来。”
“你别担心,不管怎样都由我来保护你,这回他们既然敢动手,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与我们不死不休的准备,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秦若寒眯起双眸,神色渐渐冰冷。
听完这话,李四喜沉吟道:“如今看起来虽然没有他们的把柄,不过我还知道一个地方,兴许可以查到什么。”
“什么地方?我来调查,你这几日就安安生生待在府里,何时大夫说你的体内彻底没有毒了,你再出来也无妨,再说王太后和淮安吃亏,不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反扑,我担心你的安全。”秦若寒柔声安抚,生怕她再冲动行事。
李四喜只好点点头,为了让他放心也不再想着自己去调查了,“那这几日我就好好陪着我娘他们,走,吃火锅去!”
正厅,众人围坐在桌边吃火锅。一时间其乐融融。
李四德的眼睛已经彻底好了,在乡下不仅经营着火锅店,还有很多和离过的女子来找他说亲。
只不过李四德都没有同意。
听说这件事之后,李四喜心中很是不解,“二哥为何不同意这件事啊?你年纪也不大,这个年纪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是最好的,永贵成亲之后,你自己拉扯着永乾长大也不容易,还是找个贴心人为你分忧的好,将来永乾也娶妻生子了,你自己孤独没有人陪伴可如何是好?”
“我现在还没有心思想这些,乡下火锅店交给别人代为看管了,咱们如今来到京城安家落户,我心里总是担忧,咱们都是没见识的乡下人,能在这里安身立命吗?”李四德说着说着,又开始难受起来。
听完这番话,其他人也开始担忧了。
刘婆子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四喜,你有做生意的脑子,还有一门好手艺,能在京城里好好生活,可是你大哥二哥都是种地的,除了你那时候交给他们的火锅店和铺子,其他的生意什么都不会做,要是总靠着你帮衬着,你一个人能把他们扶持起来吗?”
“放心吧,我还有这个自信的,再说了,既然我让你们来京城,就已经想好怎么办了,这个火锅店照样是你们一起经营,京城人爱吃火锅,每个月赚的银子比乡下多了好几倍呢,你们靠着这些银子每个月五五分账,足以能够生活的很是富足,等我再看看京城里有什么你们合适做的生意,到时候再开铺子就是了。”
李四喜说到此处,突然有些感激秦若寒。
她除了帮着两个哥哥开铺子,还要寻一道做生意的门路,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若是一心几用去调查息生丸的话,她根本忙不过来。
刘婆子听得愣住,迟疑道:“随便让他们做点小生意好了,把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火锅店给他们,你怎么办?”
“就是,我们不要你的火锅店,再不行我们去做苦工。”李四海也跟着附和,有些过意不去。
乡下的铺子已经是李四喜送给他们的最好东西,他们如今来到京城却还是要占妹妹便宜,心里实在不好受。
李四喜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就是喜欢白手起家的感觉,我要证明不管是火锅还是螺蛳粉,只要我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