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聊到这儿了,我便问:“您的儿子怎么会一直单身呢?他多大了?”
范伯伯的儿子肯定至少很有钱,也很高大帅气吧?
范伯伯嫌弃地摇了摇头:“三十多好几了,赚钱没问题,模样也俊,但就是情商太低。”
我说:“会赚钱的人情商都很高呀,也许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吧。”
“谁说不是呢?”范伯伯又笑了,握住我的胳膊,说,“我看呀,你就合适!”
我忍不住笑。
范伯伯也笑了一会儿,随即又正色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小阿瑟的能耐?”
我知道他是问那段证明了权御设计绑架我的录音的事。
拿到录音的当天晚上我就跟权御出去了,那之后范伯伯就摸不透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现在我又跟他分享了我和繁华之间的这个秘密,他是如此精明的老人,当然知道我们的心理距离又变近了。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范伯伯在我们家就好像天生的一家人似的,感觉真的很亲近,我也是信任他的,便说:“这件事我有点拿不准,唉……我是想找机会问问他,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何况……”
“我能理解你的担忧。”范伯伯说,“你需要更多证据。”
“对,”我说,“但权太太已经死了。”
范伯伯说:“小阿瑟对我说了,这件事已经基本干净,无法再进一步调查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
除非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否则它就没有结果了。
“但是,这样的情况其实常有,”范伯伯说,“不可能任何事都能得到完美的证据链。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
如果这件事不是权御做的,那放弃权御,无疑是放弃了一个绝好的结婚对象。
我可以确定,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如他一样稳重深情,且善待我孩子的男人了。
但如果权御的确设计绑架我,那他绝对是一个实打实的变态。而且他若做得出这种是,那权海伦的话也需要慎重考虑了。
我根本拿不定主意,便问:“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范伯伯笑了:“你不能问我,我呀,已经快八十岁了,心态与你不同。对现在的我来说,家人安全是最要紧的,我宁可没有进步,也不会选择任何危险。”
也就是说,他这个年纪,会选择放弃权御。
我问:“那如果是年轻时的您呢?”
范伯伯显然已经料到我会这么问,直接便说:“那我是一定要冒险的。”
我说:“所以还是会选权御?”
“不。”范伯伯说,“我会选繁华。”
“……”
怎么话题突然拐到他身上了?!
“因为我年轻时极其功利,除非是我最爱的,否则就一定要选最能带来帮助的。”范伯伯气定神闲地解释,“与其都不是最爱的,不如就选个更富有的,而且他还肯给钱。”
我说:“繁华是我姐夫呀,范伯伯。”
“呵呵。”范伯伯笑着说,“孩子,你要是我的儿媳妇,我是喜欢你这样看中道德,因为比较乖巧,容易教导。可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会告诉你,道德不是最重要的,绝不能被它所束缚。”
这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且这话题也让我怪难受的,便干脆转移掉它,说:“那您的儿子和繁华相比,谁条件更好呢?”
“呵呵,这个呀……”范伯伯果然很开心,笑眯眯地说,“我儿子肯定比这小子好,准保你对他一见钟情,那两个蠢蛋就都不要啦!”
“哈哈……”
笑闹了一会儿,东西装好,我俩便跟着车回家去了。
家里三只在,他们今天死活不想去幼儿园,因为要玩儿那个儿童乐园。
我爸爸正自己喝茶,孙姨站在他身旁聊天。隔着玻璃,我爸爸看上去明显有点不高兴,孙姨似乎也小心翼翼地。
不过这画面在我进去时就被打断了,孙姨笑了起来,冲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范伯伯瞧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笑着问:“怎么这么紧张呀?穆老弟你训人家了吗?”
“就随便问问她,让她给我汇报一下,这屋子里没几个人,开销怎么这么大。”我爸爸说完,问我,“你怎么喝酒还留在别人家呀?昨天不是穿这身出去的呀。”
“我让她换的,”范伯伯掩护道,“那身礼服皱皱巴巴的,正好家里还有衣服,就让她换了。”
我爸爸点了点头,说:“那你那首饰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摘了,繁华给的首饰虽然是为了变声,但也很贵重。
正尴尬该如何解释,范伯伯又说了:“我给她的呀。”
我爸爸立刻看向他:“你怎么给她这东西?”
“孩子连条项链都没有。”范伯伯理直气壮地说,“过生日的时候我不是困难嘛,最近已经缓开了,给孩子买几个小玩具。”
“这……”我爸爸忙站起身,说,“快谢谢范伯伯……怎么能不声不响地收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应付掉我爸爸,我感觉身上好累,回房间去休息。
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时,感觉我爸爸来了。
我想跟他说话,喉咙却发涩,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范伯伯的声音,说:“别起来,孩子,你发烧了。”
接下来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梁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并安慰我,说我是劳累过度什么的。
待我状况完全好起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天早晨我醒时,只有范伯伯在家,我爸爸和司机一起送三只去幼儿园了。
范伯伯和我一起吃了早餐,并告诉我:“下药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
一边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
我立刻彻底清醒过来,打开文件袋,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掉出来的照片。
是贝拉。
里面有个内存卡,保存了一段视频,以及其他人讲话的音频。
不过,所有的证据加起来,只说贝拉买了药并下了药,将药放进了我的饮料杯里。
我也确实记得,那天晚上,有很多次是贝拉给我端了饮品。
文件袋里还有关于贝拉的生平资料,她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位富豪的在外的私生女,虽是私生但极受宠。
她经常和莫极妙等人一起举办各种成年人Party,私生活极为混乱,是个海王式的人物。
我看到这里,眼皮突突直跳,抬起头问:“莫极妙还办这种活动?”
“莫道的人在这方面一向如此。”范伯伯说,“你再往下看。”
后面还有一些贝拉在参加各种Party的照片。
我看着看着,便看出来了——照片上还有权海伦。
我震惊极了:“她和权海伦认识?”
范伯伯点点头,说:“但我不觉得下药会是权海伦指使,权海伦没这本事。”
的确,权家的能力比不上贝拉家,而权海伦在权家也比较边缘,她这会儿自身难保,没本事指使贝拉。
我说:“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
范伯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说:“贝拉已经失踪了。”
这显然不同寻常。
我忙问:“为什么会失踪呢?”
“昨天事情一调查出来,我就派人去抓她,希望把她带来仔细询问。”范伯伯说,“那时才发现,她已经先一步失踪了……她背后的人非常灵敏。”
我说:“不排除是莫小姐和繁华。”
“繁华的嫌疑可以排除了。”范伯伯说。
我忙问:“为什么?”
“因为那天跟你聊完之后,我就派人把那小子揍进了医院。”范伯伯说,“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出来。而我第一时间就买通了照料他的护工,在医院放了一只摄像头,这几天他很安分,没有做过可疑联络,而且他也在找贝拉。”
原来如此。
我说:“您怎么这么着急就把他揍了?”
“反正早晚都要揍嘛,早点揍进去,方便监视他。”范伯伯说到这儿,有些不忿,“而且你一回来就发了烧,医生说了,你是太疲劳了……蠢蛋。”
我看着他忿忿的脸,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说:“谢谢范伯伯。”
虽然贝拉的事暂时没了头绪,但想到繁华被打进医院两天,我还是感觉很爽。所以,吃过早饭后,我便跟范伯伯要了医院地址,并叮咛他一定要通过摄像头观察好,见我吃亏就要救我,得了他的保证后,便开车出了门。
繁华所在的私立医院离得不远,我在门口买了一束价格及其昂贵的鲜花,便上了楼。
病房里并没有人,正在打扫的护士告诉我说,繁华下楼去散步了。
我便在走廊里等,不多时,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本着阴暗的念头,我缩到了转角,很快,便听到了说话声。
是一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你就告诉我吧,打你的人是谁?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真的只是街边地痞。”繁华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别担心了,成天为了我的事费心,都变丑了。”
女人显然不高兴了,说:“你才丑,净说些气人的话……”
这又是哪个女人……
我忍不住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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