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就不是?”
侯少鸿歪了歪嘴巴:“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你以前就是,他肯定不会娶你。”
“那你可猜错了。”我说,“他娶我是因为爱我,而他对我的人品失望透了。”
苏怜茵讲的那个故事我半点不信,但繁华当初觉得我跟林修有事,控诉我水性杨花是板上钉钉。
侯少鸿笑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相信么?”
“我很愿意相信。”他亦看着我的眼睛。
“但你的理智不允许,”我说,“对么?”
侯少鸿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我问,“我猜对了是么?”
“你知道的……”侯少鸿终于开了口,“我可以骗你,但我看得出,你是那种宁可真相残酷也不想被蒙蔽的女人。”
我说:“很高兴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勇敢。”
“所以我们言尽于此。”他端起酒杯,说,“今天少喝点,别影响你晚上办正事。”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轻轻抿了一小口。
很快,侍者前来上菜。都这个点了,我俩自然全都饿坏了,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今天确实没喝多少酒,但纵然如此,回家的路上我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舒服。
不过我应该试着自己抗一抗。
于是既没有打给梁听南,也没有打给繁华,躺了一小会儿,便悄悄来到书房。
根据地图和繁仁的描述,繁家的祖宅经过改造,奢华自不必提,关键是格局就跟要塞似的,谨慎而兼顾,且遍地埋伏,危险重重。
在网络安全方面,他们家配有一个机房,里面都是行业里的杰出人才。
不过,因为繁家的祖宅同时也是老爷子和繁念与他们团体人员议事的地方,所以他们的人才都需要“黑”背景来确保安全和忠诚。
所以他们可选择的范围其实很小,人员整体的水平也远不及
毕竟,顶尖人才完全可以在阳光下享受赞誉和源源不断的财富,何必要像个老鼠似的做那种脑袋绑在腰带上的事?
的内网我尚且可以玩得转,在获得不少秘钥的同时入侵繁家大宅的系统并不成问题。
只是这事需要极度谨慎,毕竟我的孩子握在人家手里。
此后的一段日子,我有空就在忙这件事。
虽然我没对穆云讲我的计划,但他显然已经通过不断变换的日期、以及我的忙碌而感受到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因而很聪明地缠着阿美。
这期间繁华还是那么忙,极偶尔才回来一次。但对我的态度温柔而不热情——除了在床上。
这常常让我觉得,他其实根本不想回来,也不想看到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需求,不得不回来拿我凑一凑。
但我没工夫理会这一点,因为随着对他们家系统的一再破解,我遭遇了一点困难:
他们家的系统比我预想的要厉害得多,如果想要顺利保持入侵状态,在孩子逃跑的当天,我必须要守在电脑前帮他们,根本无法自动工作。
可是我和穆腾都做不到这一点。
找别人的话……
首先,这人的水平不能低于我太多,这或许不难,毕竟我又不少同专业的同学。难的是此人需要足够令我信任,还得愿意冒着巨大的法律风险出手……
这事暂时将我卡住了。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有眉目了。
这天早上,我在一阵熟悉的晃动中醒过来,眯起眼时见到了繁华的脸。
自从发烧过后,他便瘦了不少。
我捧住他的脸,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他也看着我,灼灼的目光令我感到一阵难言的舒适。
我不禁有些口干,抬了抬脖子,即将贴上去之际,他忽然一低头,吻住了我的脖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有一断日子没有吻过我的嘴。
我当然没有纠缠,毕竟我也并不喜欢跟他接吻。他的吻就像他的爱一样强势,总是带给我疼痛和窒息。
事毕,我去浴室洗澡,出来时,见繁华正拿着我的手机,微皱着眉头。
任谁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害怕的,不过这些日子我的心理素质已经在越来越好。
于是我施施然来到床边,靠到繁华怀里,把耳朵贴到他身边,企图偷听一下内容。
然而繁华直接把电话递给了我:“找你的。”一边搂住了我的身子。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贴到耳边:“我是穆容菲。”
“太太,”电话那端是江由惨兮兮的声音,“咱们又被入侵了。”
我说:“还是那波人?”
“总部那边还没反馈,”江由说,“你也知道咱们分公司的技术人员还是……”
挂了电话,我作势就要起身。
然而繁华却身子一动,把我压住了。
我动弹不得,便顺从地望着他,问:“你最近难得这么有力气。”
“那药会减少需求,”繁华说,“把我变得想个正常人。”
“一星期八次可不是正常人。”我搂着他的脖子,说,“不亲亲自己的老婆也不是正常人。”
我明明在笑,他却没有,只是低头在我的鼻尖吻了吻,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柔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吻你。”
我说:“我几时说过这种话?”
“你总是躲,”他说,“从我第一次吻你开始,你就一直在躲。”
我说:“那是因为你不顾我的感受,你可以温柔一点、呵护一点……我就很喜欢了。”
他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别扭,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后忽然低下头。
这个动作很像要吻我,然而他却没有,而是低下头,把脸颊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似乎也有第六感似的,全程都睁着眼。
他就这样贴着我的脸,用脸颊轻轻摩挲着,温柔而充满依赖。
没来由的,我忽然想起穆腾和穆雨也很喜欢这样,不过他俩要比繁华粗鲁多了,活像两条粗鲁的哈士奇。
我还有功夫胡思乱想,完全是因为繁华沉默了太久,久到我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提醒他,公司正在因为系统被入侵而大把地丢钱。
但就在这时,繁华忽然出了声:“菲菲……”
“嗯?”我轻声问。
“我爱你。”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柔。
我抚着他背,柔声说:“我也是。”
就在不久的之前,我在这方面仍然很诚实,不爱就是不爱,恨他就是恨他。
但当我确定自己要对他做什么时,便不再介意对他撒谎了。
繁华没说话,再度陷入了沉默。
去公司的路上,我又接到了江由的电话。
他说:“总公司传话回来说,的确是前两次的那位。而且他还发了信息给您。”
我问:“破译出来了吗?”
“破译出来了,”江由说,“内容是,聪明的小姐,如果你能解开这次的谜,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虽然转股份的事压下来没报道,但我出任集团CTO的事还是见报了。
不过我不喜欢被打扰,便没有放照片,只写了个名字。所以新闻也不多,且大部分都是质疑我的能力。
我说:“我知道了。”
“总公司建议报警,”江由说,“那边觉得对方恶作剧得有些过分了。”
我说:“我会解决掉他的。”
“那……”江由说,“总公司那边建议您及时查看邮箱。”
邮箱里是总公司那边发来的,关于这三次的损失,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因为还没解决,所以截止到一小时之前。
他们这么做无可厚非,以目前巨大的损失来看,就算是报警恐怕都不能挽回。
不过对我来说,这点钱算不得什么,毕竟它们终究不是我的。
我要的是这个人。
这次对方设置了更难的“谜题”,但对我来说,仍然是雕虫小技。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模式,黑客也不例外。他的手法我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就算是有些许变化,也终究是换汤不换药。
这次直到下午我就搞定了这家伙,并给他留了言:“朋友,我想和你见面,你来决定是在看守所,还是我选的餐厅?”
他已经入侵了三次,每一次我在撵走他的同时都尽可能地掌握了信息并仔细分析。
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个诺达的巨无霸企业,而对方充其量是个几十人的团队。
这也是总公司要求报警的重要原因,上次的东西就足够让警查锁定一部分嫌犯了。
事情就跟我预料的一样,傍晚时分,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一看它便有了奇妙的直觉,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你好,穆小姐。”
我有点意外:“你好。请问你是……”
不会吧?
“我是你要见的人。”她的声音真干净,听上去就像个不经人事的少女,“我今晚有空,可以和你一起吃饭。”
这家伙居然是个小女孩?!
要知道,即使是我,也是博士毕业后,才有现在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