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希望你不要阻挠,我、我真的不希望他坐满七年。毕竟……”
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过我并且仍然活着的人。
我虽然气得要命,可……总不能真的把他逼死吧? “这家伙肯定是因为这个才决定搞我老婆!”听我描述过后,林修一拍桌子,“这下完了,你还说把我老婆还给我,现在怎么办?你是坑我的吧?!”
我看着他说:“你确定你要这么对我说话么?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的。”
“姐姐,我的好姐姐……”林修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握住我的手哀求道,“我是急呀,难道你就甘心吗?我老婆这么小,这么漂亮,还这么喜欢他,谁受得了啊!”
我说:“你可以跟我在一起。”
林修瞪圆了眼睛,傻了。 我拉开他的手,笑着说:“你知道女人在感情中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林修木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婆婆?”
“说什么呢?”我也是要被他气笑了,“是前女友。”
“……”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离开她后,跟他的前女友复合,她就会开始怀疑整段感情的意义。”我说,“她会认为她的存在就像一个笑话,因为人家才是真爱。这种感觉会让她愤怒。” 林修立刻说:“那她不是更不要我了吗?我跟你说,就算不想我,你也得想想我俩的孩子。你知道的,我这人是见一个爱一个,等我再婚,我肯定就忍不住偏心下一任的孩子了。”
我说:“你倒是很看得清自己。”
“……总之你不能再毁我了!”
“谁毁你了?”我说,“她愤怒,就会想办法把你抢回来。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咽得下这口气。”
林修连连摇头:“那她要是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直接把我放弃了怎么办?” 我说:“那你就认了吧,我看我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得放弃?”
林修说:“我觉得你快成功了呀,是你自己脑袋突然短路。我要是你,就把你出卖我的事儿告诉他,立刻就把他感动得跟我复婚!”
我问:“然后呢?继续看着他出轨?”
林修说:“不是跟你说他这几年不瞎折腾了嘛!”
“那又如何?”我说,“他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折腾。” “那是什么?”林修说,“穆容菲也不要他了呀。”
我说:“我凭什么要捡别人不要的?”
“这话说得……”林修笑了,“你不是爱他吗?你倒是控制好别爱他呀,怎么能叫别人不要的呢?显得你眼光那么差。这是他们没发现的宝贝,明白吗?我家敏敏好得很,姓候的不识货,就喜欢那种虚有其表的木头美人。”
我说:“幸好他爱的不是我呀,不然指不定被你怎么编排。”
林修又笑了:“这怎么可能?你这么可爱,我巴不得他爱死你。”
“说正事吧。”我说,“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我没有更好的方法。”
“同意。”林修立刻说,“但是有个前提!”
“……说出来听听。”
“你得把他睡了。”林修说,“还得不能让他睡我老婆。”
“……你这种时候还想这个?”
“那当然!”林修说,“他俩搞出孩子怎么办?万不得已之时你还可以拿怀孕翻盘,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要是不想我再收拾你一次,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这天临走前,林修对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死心,你心疼他这条命,为了帮他报仇,不惜冒着被我家弄死的风险搞我,结果人家拿这条命去舌忝别人。我都替你心凉。”
我和路老最终没有办婚礼,因为他的病情比想象中恶化得还要快,也因为他拒绝治疗。
这是他要的,在当今世界,这种病是完全无药可治的,接受治疗,只能让他死得更慢些。
不过,他最终还是住院了——是被他儿子送进去的。
我去看他,他对我眨了三下眼。
那时我宿醉将醒,因为前一晚,我正和他儿子喝酒。
那个男人的酒量可能比侯少鸿好些,但不如我。
他喝多了就爱哭,说:“我妈妈被他拔管子之前,我梦到她好几次。她抱着我说,‘凯凯,妈妈要回来了,你想不想妈妈’。拔管子那天我不在,我在考试……我为什么要考那个烂试,他就是趁我考试杀死了我妈妈……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梦到过我妈妈,她肯定怪我。”
“人病了就是不一样呢。”我握住路老的手,说,“以前觉得无所谓的人,现在就非要把他留住呢。你儿子为你请了最好的专家,发誓一定要把你的命留住,我也有同样的打算。”
路老的眼睛瞪得溜圆,眼里有震惊,有怨恨,也有哀求。
我微笑着说:“孩子有这样的孝心,我这个做继母的,也不能要求什么。毕竟……我跟他一样没有妈妈。”
何况,人家还给了我一套市中心的豪宅。
路老嘴巴一张一合,努力说话。
我看出他的焦急,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想说,你会给我钱。不过我知道的,你的钱早就被你上一任前妻掏走了大半,所以其实是你儿子比较有钱……
“他已经决定要照顾你,而我会跟你离婚,毕竟,我只是一个跟你签了婚前协议的普通女人,只爱健康时的你,也不贪图你的任何财产。
“只是不健康的你,就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手,将它放回了被子上,柔声说:“祝你治疗得开心,晚年幸福。”
明知没有希望的病,却要强行吊着。
即使活着,却只有疼痛和孤独的煎熬。
真的很糟糕呢。
想死都死不了,毕竟,儿子是个大孝子啊。
呵呵。
我搬进了路老儿子送我的豪宅,它坐落在江边,露台外就是震撼人心的江景,美得心旷神怡。
连林修都说:“你这票干得可真值。等我老婆回来,我也把你隔壁那间买下来,到时候我俩就……”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挂断后,看向林修:“隔壁邻居请咱俩吃饭,说女朋友包了饺子。”
林修眼睛瞪得溜圆:“不会吧……”
隔壁就是侯少鸿,林修的老婆包了饺子。
这个姑娘有着一张小家碧玉的脸,却打扮得宛若一支盛放的牡丹。
上次见面也是如此,看得出,她很努力地试图艳压我。
然而,当她站在穆容菲身边时,立刻就会被后者衬得很艳俗。
不过显然她不在意,毕竟她的对手是我,毕竟穆容菲的男人不是林修。
这个烈火一样的姑娘在侯少鸿的身边显得非常温驯,侯少鸿也对她很温柔,帮她夹菜剥蟹,十分熨贴。
林修全程也没有掉链子,热情极了。气氛很和谐,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那些糟糕的事。
这样一来,我也不必多说什么,可以专心吃饺子。
饺子味道很好,林修的老婆是个大厨,不像我,连几只冷冰冰的寿司都卷不好。
饭毕,众人都有些喝多了,我和林修回了我家,他一进门就开始“呜呜呜”地哭。
“你老公是真看上我老婆了。”他哭哭啼啼地说,“你看他得意的那个样子。”
我扶住他,抚了抚他的背,说:“别担心,你老婆一直在瞪我呢。”
“瞪你有什么用?”林修说,“你看她看你老公那个眼神,一副要流口水的德行,俩人现在肯定在床上……”
说到这儿,他直起身子,捏住了我的胳膊:“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他搞我老婆,我也得……”
“你也得怎样?”我看着他,凉凉地问。
林修走后,我来到浴室,美美地泡了个澡。
正泡得开心,电话响了。
是隔壁的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是侯少鸿醉醺醺的声音:“你有东西落在我家了,是我给你送去,还是你自己来取?”
我问:“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他大着舌头说。
我说:“让你女朋友帮我送来吧,我不太方便取。”
闻得侯少鸿没说话,我又道:“我自己在洗澡呢。”
过了五分钟,我裹了块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将头发擦得半干,湿漉漉的,滴着水。
我关掉可视门铃,赤足走出浴室,果然见客厅里已经站着个人。
他大概是热的,满脸潮红,正在解衬衫的第二道扣子。
我来到他面前,按着要滑不滑的浴巾问:“我的什么东西落下了?”
侯少鸿打量着我,目光幽暗。
他摊开手心,露出那枚戒指:“这个。”
“喔谢谢了……”我朝他一笑,伸手去捏那枚刻着我跟他名字的钻戒。
侯少鸿顺势握住了我的手,与此同时揽住了我的腰。
我气喘吁吁地撑开他,小声说:“林修还在里面呢……”
“哦?”他咬了咬我的耳垂,低声问,“他敢让你弄成这样来见我?”
我环住他的脖子,额头贴着他的,轻声说:“所以我说了嘛,让你女朋友来。”
“狡猾的女人。”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