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了夜宵,回去的路上我已经困了,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等了一天,是真的好累,不是没想给他打电话,只是……
只是很想要那种被自己等到的感觉。 有时我就是这么蠢。
傅尚果然是个聪明人,在侯少鸿表示不肯接这案子后,他没多久便接受了这件事。
不过,收购的事他不是找我谈的,而是找的侯少鸿。
他打来电话时,侯少鸿正在我床上。
他说了一半我就给他挂了,并且按住侯少鸿的脖子:“你的目的达到了。” “哪有。”他笑着说,“都说了不稀罕他这点钱。”
“不稀罕就送我好了。”我吻了吻他,讨好地说,“我要过生日了。”
“过生日还早呢。”他眯着眼睛说。
“办完手续就差不多了。”我趴到他怀里,柔声说。
“下个月是结婚纪念日。”他说,“送你做结婚礼物。” 我翻身躺下去,侯少鸿又起身搂住了我的腰:“生气了?嗯?”
“没有。”我说,“我还有事,不陪你吃午饭了,请吧。”
说完我拉开他的手,进了浴室。
洗到一半时,侯少鸿又不出意料地钻进来,搂住了我的腰。
我也没拒绝,就这么跟他一起冲着,温暖的水流打在身上,有种自己正在和他融为一体的错觉。 良久,侯少鸿开了口:“绮绮……”
“嗯?”
“你现在跟以前很不一样。”他轻声地说。
“那是啊。”我说,“以前比现在更年轻,更漂亮。”
“以前的你总是小心翼翼的。”他说,“小狗似的。” “……”
没人喜欢这种形容吧?和这种卑微的动物挂靠在一起。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描述得很准。
以前的我,看上去就是很像一条体贴,温顺,总是“笑”着的狗。
可是他却更愿意去爱猫呢。
“是因为不想失去我吧。”沉默片刻,他又说,“爱着我,不知该怎么令我爱上你。”
我忍不住开了口:“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分享那些饭店么?”
如果他再提复婚的事,我就立刻让他走,一句也不想听他废话。
然而侯少鸿显然看出了我的意思,他只是沉默,许久,道:“我知道你害怕。”
“……”
“以前我不了解你,其实也不了解我自己。”他的声音搅在水声中,听上去并不清晰,“没有好好疼你爱你,没有抓住你,我真的越来越后悔。”
“……”
“现在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他说,“钱,你要的爱,还有我们的淼淼。我们重新开……”
我关上了花洒。
侯少鸿住了口。
沉默许久,我说:“我只想要那些饭店。”
侯少鸿没说话。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价格。”我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请你走。”
侯少鸿松开了手。
我放松下来,转身想走,他又捏住了我的双肩,使我必须面对他。
他说:“绮绮……”
“别这么叫我。”我看向他,说,“这不是你该叫的。”
我生气了。
“别哭。”他捧住我的脸,用拇指擦拭上面的水。
这个动作很可笑,我说:“我没哭,这只是水。”
我真的没哭,我连眼睛都没酸一下。
不等他说话,我又道:“我早就已经不会为你哭了。”
侯少鸿看着我,目光有些紧张。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聊这件事。”我说,“毕竟还得继续活着,我们都避不开彼此。”
圈子就这么小,他是我所认识的最好的律师。
也许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搞在一起,只为了多赚一点钱,或是别的什么事。
侯少鸿还是没说话。
当然,我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只道:“你不欠我的,也没做错什么。所以不用觉得只要你改变一些什么,我们就可以复合……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还是没说话,但他的神情却轻松了不少。
我说:“你也不必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是在谈恋爱,我只是比较习惯不择手段地搞定别人罢了。而你在我看来,就是那种需要用身体搞定的男人,毕竟你自己都说了,‘关系’需要到位才行。”
“……”
我没有撒谎,他一定看得出。
所以他微微皱起了眉。
“当然,”我笑着握住他的手,柔声说,“我也很喜欢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你在我眼里始终那么有魅力,我希望我们能维持这个关系,毕竟生意越大,越需要一个可靠的、能干的律师朋友。”
侯少鸿拉开了我的手,说:“我跟你不是朋友。”
说完,他转身走了。
他跟我不是朋友。
不是便不是。
但要做夫妻,是绝不能够了。
侯少鸿走了。
傅尚的事一时间没了消息。
林修扼腕叹息,说:“你个傻子,先答应他,拿到钱就跑,大不了逃婚嘛。”
我说:“我做不到。”
“哇,你该不会还爱他吧?”他说,“突然间矫情起来了!”
“……”
“……真的还爱他?”
“以前真的很爱他,从来没有那么爱过谁。”我说,“其实直到他跟我提离婚,我都很不舍得。直到离婚以后,再碰到他,还希望他能……能对我态度好点……但他只是整我,甚至差一点就要打我。”
林修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说:“孩子的事情我完全理解他。”
“…:”
“又不是治不起,医学在进步呀。”林修说,“说不准哪天特效药就出来了。”
“……”
“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就是这样,心态不好,太过悲观。换做我老婆,一定不会这样处理。”
我说:“那就给他机会,让他好好了解你老婆吧。”
“……你太残忍了吧!”林修叫唤起来,“爱你的男人怎么可能爱上我老婆!”
“哦?”我说,“你仿佛说漏了什么?”
“嘿,这都被你听出来了!”林修笑嘻嘻地道,“哄哄你嘛,刚刚都听你哭了。”
“……”
“好啦,现在这样也好,就看看这家伙还肯不肯先把饭店给你。”林修说,“这样还给,才能考虑他是真的动心了,不然八成也只是迷信,想要孩子而已。”
林修这话说过不久,傅尚就给我打来的了电话。
我一接起来,他便笑着说:“宁总可真不是一般人呀,方便得话,咱们见个面吧?”
我想了想,打给侯少鸿,电话被他的助理过滤了,对方说:“老板说,饭店给你了,合约在你的邮箱,他已经看过了。你要是不放心跟傅总见面,我们这里也有保镖。”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我跟傅尚见了面,令人意外的是,他看上去毫无惫色,反而年轻了几分。
一切都谈得很顺利,傅尚态度很好。
签完了字,傅尚说:“卖给了你也好,其实啊,我本来就不太会做生意,也不喜欢,但这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他就我一个儿子。这些年我也努力,却只勉强维持了个不赚不赔,你这样聪明能干,在你手里,一定能经营好的。”
我笑着说:“多谢傅总。”
傅尚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也该多谢你。”
我问:“为什么谢我?”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真的就要被她骗了。”傅尚笑着说,“损失了生意是小,当顶缸父亲才是真耻辱啊!”
“……”
我很震惊。
“怎么?”傅尚笑着问,“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生意,逼她引产么?我都已经五十一岁了,钱之于我怎么会比孩子更重要呢?”
我说:“那你怎么没早点要孩子?”
“是有过的,我和我前妻有一个儿子,五年前他车祸去世了。”傅尚略一沉默,低声道,“前妻也离开了我,因为那天,我本来答应孩子去公司接他,却为了公司的事临时出差,孩子打计程车,出了车祸。”
最后,傅尚告诉我,厉晴美被摘掉了子宫。
这倒不是因为引产手术,而是因为傅尚从她家乡叫来了她妈妈。
她妈妈得知事情后,不顾她的身体拼命打她,导致她大出血,不得不摘掉子宫保命。
现在已经被她妈妈带回家乡去了。
至此,我对她的恨意,也跟着一并消散了。
合约搞定之后,我给侯少鸿发了一条信息,主要是跟他讲讲分钱的事,并对他表达了感谢。
他给我回复了一个老年人用的表情包,一朵闪闪的玫瑰,下面写着一句歌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调整公司业务,管理饭店,忙得四脚朝天。
当然如此忙碌,也并未耽误我继续相亲。
好男人虽不多,但也不至于没有,这不,这天我就相上了一个。
是我塑料闺蜜的老公。
他说:“我俩离婚了,她说对我没感觉了。”
他苦笑着说:“她总是这样,爱自由超过我。”
那位让我羡慕的不得了的闺蜜,她丈夫本身就像侯少鸿一样优秀,又一直都那么疼她爱她。
难道幸福就是这样吗?不在乎它的人,甚至可以肆意挥霍。
不过林修不这么看,他说:“好男人能在这个岁数离婚吗?你看吧,这家伙肯定有大毛病,鬼混、家暴、病娇破产,要么四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