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你确定让马修独自行动是一件好事?”
朗姆洛正坐在史蒂夫的对面说着,神色有些古怪。
左手夹着一只特供的卷烟,右手提着一瓶伏特加,桌上摆着几块糕点和两只茶杯。 按说马上就到进餐的时间了,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贸然行动的。
“海辛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做法,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是我们是作为神盾局的人手到来的。”
史蒂夫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有些无力地说着。
即便他和尼克弗瑞并不怎么合得来,但是现在他还是得顺着尼克弗瑞的心意来做这件事。
这不是什么提前安排的事情,而是到了这里之后必然会进行的工作。 海辛不会轻易的相信他们的战斗力,即便他是鼎鼎大名的美国队长。
而他们也不会将战斗的领导权交托给海辛来掌握,所以想要获得接下来战斗的领导权,就不得不使用这种有些闹心的方式来决定。
马修是不错的人选,现在的几人中,马修拥有着最强的战斗力。
跟随着蕾蔻进行锻炼的马修,在圣山上也只是弱于罗夏这个天赋异禀的战士而已。
同时也只有马修擅长在规则的范畴内行动。 “我这个时候很庆幸离开了神盾局的序列,不然这些事情就轮到我考虑了。”
朗姆洛猛灌了一口酒,然后打了一个酒嗝。
“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板着一张脸。”
史蒂夫看着眼前的朗姆洛只觉得有些好笑。
“人总是会变得,我脱离神盾局之后想要过的自在一点似乎不是什么问题。” 朗姆洛晃了晃脑袋,然后坐直了身子。
“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倒是担心卢克他们会插手进去。”
史蒂夫看了一眼卢克和杰西卡屋子的方向有些玩味。
“你别看卢克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要知道他可是马道克先祖选定的继承人,他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点。”
朗姆洛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去休息了: “差不多也该开始了吧,马修能够处理好的。”
朗姆洛撂下了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史蒂夫的屋子,他打算睡一觉了。
“真是麻烦,我们不该介入到政治事件上的。”
史蒂夫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拿起了他的盾牌,做着战斗的准备。
虽然对马修依然信任,但是这个地方可是海辛的地盘,他不会把事情停息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
在海辛的地下室中充满了雪茄燃尽之后的气味,那种烟尘滚滚的情况让马修想要打个喷嚏。
“地狱男爵!”
马修手上已经捉住了武器并且摆在了身前,他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倒不是地狱男爵对他充满敌意,而是那个正颓唐的坐在长椅上拿着红酒的红色身影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那不是关乎善恶的立场问题,而是那种浓厚的死亡气息以及像是数百万人的生命被熔于一炉产生的混乱感觉。
“你是,那天那个战士?”
地狱男爵正盘坐在阿卡多的对面,他巨大的提醒让他即便是坐在地上也没有比阿卡多矮上多少。
地狱男爵把手里的雪茄碾灭在一旁,地面上堆砌的烟头和烟灰已经像是一个小土包一样了。
对于马修会出现在这里,他感到奇怪。
“那个人是谁?”
马修的脸朝着正带着饶有兴趣表情的阿卡多问着地狱男爵。
相比较直接去问那个充满了危险的家伙,还是询问地狱男爵这个“熟人”比较合适一些。
“他?”
地狱男爵转头看了一眼阿卡多,然后自然的向马修说着:
“阿卡多,一个吸血鬼。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地狱男爵摸了摸自己头上被锯断的犄角,有些诧异的问着马修。
他对马修这个战士印象深刻,能够在正面放倒恶灵骑士的存在,也具备着正面战胜他的力量。
马修出现在海辛这种事情多少会让他有些疑惑,不过动脑子也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索性直接问了。
地狱男爵的话刚刚说完,阿卡多的声音就直接响起了:
“哦?能够感觉到我的危险吗?真是让人有些兴奋啊……”
阿卡多打断了地狱男爵和马修的交流,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有些莫名的说着。
一双隐藏在橙色墨镜下的眼睛开始散发着红光。
“阿卡多,这么多天了你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为什么会直接和他对话?”
地狱男爵掏出了身上的最后一根巧克力棒正在拆解着包装。
阿卡多没有回答地狱男爵的问题,只是带着一个有些慎人的笑容看着马修。
“那么你是人类吗!告诉我!”
阿卡多直接站了起来,那颀长的身姿和宛如贵族一样的姿态,让他充满了妖异的美感。
随着他站了起来,那种危险的混沌气息开始如同潮水一样笼罩在马修的身上。
“怪物!?不是恶魔?罪恶说不上,但是善良也和你相去甚远!你到底杀死了多少人!”
马修的话有些混乱,语气甚至像是在逼问一样。
他的脚下已经开始用力了,修长的小腿上肌肉开始膨胀,若是有战斗的必要,马修下一刻就能把武器刺进阿卡多的身体中。
“真是太好了,你很像我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真是太棒了!世上还有这么强大的人类!”
阿卡多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面上的影子开始摇曳了起来。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兴奋,但是那种铺天盖地一样的气势让马修严阵以待。
“你是谁!”
刀锋战士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出现多少有些突然,一瞬间就将阿卡多战斗的念头给打消了。
他想要一场战斗,想要和真正的人类进行一场殊死的战斗。
但是他也不会想要在一个寒酸的舞台上给一只畜生表演剧目。
这只畜生说的就是刀锋战士!
“混血的杂碎?你来的不是时候……”
阿卡多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寒气,他的兴致被完全的破坏了。
只见他白皙而修长的手从一边的小圆桌上拿起了手枪,直接对着刀锋战士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出膛,正正的被刀锋在眨眼之间用背上的银质长刀劈成了两半。
弹头落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动力一样,但是那柄银质的武士刀上也出现了一个崩裂的缺口。
“哦?精湛的剑术,我可不知道那些畜生居然会学习这种技术。”
阿卡多这一次看向刀锋的时候不再是完完全全充满了蔑视的,而是带上了一丝丝的欣赏。
单纯的力量或许会因为血统之类的原因而变化,但是只有技术,那就是一份付出一分收获的东西。
即便是在东洋,刀锋的剑术也是足以被称之为剑豪的存在,这种强大无关血统,只关乎天赋和努力的程度。
阿卡多不讨厌这样的家伙。
“你叫什么?我有兴趣听你的名字了,窃取了真正吸血鬼力量的杂碎中居然能出现你这样的存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阿卡多的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口吻,面对人类他会保持最低限的尊重。
那是半死者对于生命的敬畏。
但是面对着有着一半吸血杂碎血统的刀锋,阿卡多的这份尊重极其有限。
所以他的语气依然高高在上。
“埃里克·布鲁克斯,你究竟是谁?”
刀锋的手臂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那只特制的手枪中射出的子弹并非寻常弹头能够比拟的。
劈开那枚子弹已经让他感到了艰难。
甚至在这个时候他都没有说出自己引以为豪得到外号“日行者”,那种生命层次上的碾压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畏惧。
要知道就是在被安德森神父像是叉猹一样钉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心中都没有产生这种畏惧的情绪,那时候的他只觉得死亡即将逼近。
而现在这种蕴含在身体中的畏惧感,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陌生。
刀锋很清楚手枪这种武器在短距离战斗中的优劣,超凡者在遇见势均力敌的对手时,相比较手枪他们更信任自己的身体和冷兵器。
阿卡多的战斗方式表明了他并没有认真的对待这场战斗。
“窃取了我名字的那些杂碎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吗?也是,那个大号的垃圾可不敢把真相传递下去。
现在我玩够了,你们要是想战斗的话,那就开始吧。”
阿卡多没有再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只是从新倒了一杯红酒端了起来。
“那个,马修是吧,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的。”
地狱男爵对着马修喊着,至于马修的名字,他已经从超自然调查防御局的渠道中查到了。
他要比马修和刀锋更清楚阿卡多的恐怖。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卡多对他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平等,但是他不希望在这个地方发生战斗。
“你们来到海辛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了找我吧?”
地狱男爵不想看到战斗的发生。
他很清楚马修的力量层次,那的确算的上强大,但是相比较阿卡多的恐怖,马修就像是被海浪冲击的沙砾一样。
和阿卡多的战斗不能说是战斗,应该说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我们是按照神盾局的要求赶到这里,只为了接下来可能遭遇的九头蛇来寻求合作的。这一点尼克弗瑞局长应该和贵方的因特古拉女士说过了。”
马修站咋了身体都开始颤抖的刀锋身前,手上的武器也放在了身体的两侧。
不管怎么说刀锋也是和他是暂时的队友,对于这个咆哮突击队的老兵,以及一个身上感觉不到什么罪恶气息的家伙,马修的立场十分的坚定。
虽然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但是这样子要比之前那种下一秒就要发起冲撞的姿态好太多了。
“那么,你就和塞拉斯战斗一下吧,你赢了的话,那么战斗发生的时候你们就拥有了自主行动的权利,要是输了,就按照因特古拉的安排去战斗。”
阿卡多很想要亲自和马修战斗,那种热切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要是战斗真正的开始,阿卡多只怕是没法顾忌到因特古拉的安排了,所以索性让塞拉斯感受一下人类中强者的力量好了。
之前见到的亚历山大安德森,也是这样能够带给阿卡多兴奋和期待感的对手。
塞莱斯现在还是太稚嫩了,甚至成为吸血鬼之后连一次血液都没有吸食过。
这样的塞拉斯只是阿卡多口中的半吊子。
“塞拉斯,下来一下。带上你的武器。”
阿卡多用独属于吸血鬼的方式呼唤着自己的“闺女”,这种上级对下级眷属的传呼是能跨越空间的。
得到了呼唤的塞拉斯带着自己那杆特制的大型枪械立刻开始行动。
阿卡多满意的眼神被橙色的墨镜遮挡着,但是从他放松的姿态来看,他很惬意。
“我说,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是在等什么?”
阿卡多用着怪异的腔调对着地狱男爵说着,顺手把红酒慢慢的倒入了自己的喉咙。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用特殊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在等一个答案而已。”
地狱男爵用严肃的口吻回答着阿卡多。
他已经在这个地下室带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想要从阿卡多的口中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
为此甚至愿意和一个长生种比拼耐力。
“该到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晓了,你现在还不够资格。”
阿卡多用有些敷衍的口气回答着地狱男爵,对于地狱男爵他并没有什么期待感。
即便完全觉醒的地狱男爵有着和他厮杀的力量,但是阿卡多一点都不期待这个。
“只有人类才能杀死怪物。”
这是阿卡多坚持至今的信念,他愿意将自己充满了罪恶的生命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交付出去,但是他不想,也不会败在另一个怪物的手中。
“阿卡多先生,你的话能够代表因特古拉女士吗?”
马修像是能够看到对方一样,用无神的双眼盯着阿卡多。
那种一直存在的恐惧之源让马修无需其他的手段就能锁定阿卡多的位置。
那种阴森中充斥着狂热的信念,和那种几乎病态而扭曲的热爱。
上百万种情绪正从阿卡多的身上升腾,地面的影子似乎闪过了一道红光!
“这本就是她的要求,马修。对了,你的全名是什么?”
阿卡多遥遥举杯对着马修致意:
“你打算尝尝我的收藏吗?”
阿卡多第一次邀请别人与他共饮,语气中充满着期许。
“我叫马修·默多克,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了,我喝不惯那个。”
马修终于放下了戒备,将武器挂在了腰间。
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陶罐,拆开了泥封。
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就充斥着这个屋子。
马修抬起头直接灌下去了半罐子烈酒,这是蕾柯给予他的毕业礼物,一共只有三罐。
那是当年的布尔凯索送给踏上了征途的蕾柯的礼物,只可惜蕾柯并没有来得及缔造传奇。
马修受到礼物之后,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三箱伏特加当做回礼给予了蕾柯。
然后他把剩下的半罐子直接丢给了阿卡多。
“尝尝吧,这是我最珍贵的美酒。”
马修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个地方的压力,随着他的表现一股子蛮横而粗犷的气息开始从他的身上扩散了出来。
虽然在量级上还比不上阿卡多无意间释放的气势,但只是坦然地站在这里这样已经足够了。
“真是让人惊喜,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日子。”
阿卡多接过了烈酒,然后一点都不优雅的往嘴里直接灌着。
酒液没有漏掉,而是悉数进入了阿卡多的胃袋。
那种烧灼感让阿卡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还是很在意你那种数百万生命融于一身的复杂。”
马修没办法用眼神来传递这种情绪,但是他能够清晰的用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过来的目标不正是这个吗?”
阿卡多转眼的功夫就把烈酒喝完了,那个充满了岁月气息的陶罐放在了地面上。
“你知道吗?血液是灵魂的货币,这坛酒中有一个强者的血液。只可惜他的灵魂不怎么完整,让这酒有些失色。”
阿卡多带着笑容看着眼前的马修,说着有些奇怪的话。
这酒是布尔凯索当年送给蕾柯的,作为布尔凯索最早的作品,里边有他的血液存在,为的是压制恶魔之血那种有些恶心的味道。
后来这种做法被高阶天堂的泉水所取代了。
“我可不清楚这个,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长辈给我的。”
马修对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阿卡多则是带着疑惑。
血液是灵魂的货币这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能够从这点血液中读取到的信息也极其的有限。
只是几个一闪而逝的画面而已。
但是那种灵魂的残缺感却是挥之不去,让他产生了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
阿卡多感觉这必然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所以他收拢起了自己的表情。
一张脸像是蜡像一样的平静。
“主人,您叫我?”
塞拉斯背着那柄长枪出现在了地下室中,扎在脑后的金色头发和嘴角的小尖牙有些俏皮。
刀锋战士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塞拉斯,而马修则是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他不需要视觉去确定对方的身份,完全听不到心跳声就已经说明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吸血鬼!
但是马修从塞拉斯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罪孽,也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生命混杂的感觉。
显然阿卡多那种混杂的气息只是个例,至少不是每一个吸血鬼都是那个样子的。
“这位先生需要一场战斗,我不太适合出手。就交给你了,无所谓胜负,只要你能够做到,做什么都可以。”
阿卡多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用下巴指了指马修的位置。
虽然这个姿势不怎么礼貌,但是也没人会在乎。
但是塞莱斯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有些傻傻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像是在向“父亲”寻求确认的孩子一样。
“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马修对着阿卡多问着,他不太好意思询问这样一个有些呆萌的少女。
“塞拉斯·维多利亚!做好战斗的准备,然后开始战斗!他不需要你的留手和犹豫!”
阿卡多喊着塞拉斯的名字,算是回答了马修的问题。
塞拉斯直接站的笔直,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训斥的孩子一样,带着疑惑选择按照要求去做。
“这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请你做好准备!”
塞拉斯嘹亮的声音响起,然后背上的长枪就已经握在了手中。
那柄长的有些过分的枪械显然不是寻常人类能够操纵的东西,粗大的口径几乎称得上炮了。
塞拉斯充满了认真的态度,那种不顾一切得到决绝服从让马修有些吃惊。
“我会全力以赴,但我不会瞄准你的头颅和心脏。”
马修对着塞拉斯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着。
“明白,先生!我无法控制枪械的破坏力,还请你小心!”
塞拉斯已经将枪管对准了马修,下一刻就能直接开枪了。
虽然没有吸食过血液,但是属于吸血鬼的身体素质已经起到了作用!
即便此时的塞拉斯没有强大的近战能力,但是光凭借枪械也能造成强大的威胁。
“哈!”
马修发出了战吼,武器已经抓在了手中,对着塞拉斯发起了狂暴冲撞!
和吸血鬼的战斗不需要留手,这个态度在阿卡多说话的时候已经用充满冰冷的气息传递给了马修。
“砰!”的一声,比之前响亮了无数倍的枪击声在地下室中回荡着。
马修用钉头锤直接撞上了那颗巨大的弹头,冲过了爆炸产生的火焰,将武器刺进了塞拉斯的腹部。
然后腰上一个用力,就将塞拉斯甩上了天花板。
马修的体表出现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水泡,那是丹药爆炸时产生的高温。
但是马修毫无所觉一样,将身体转向了塞拉斯即将落地的方向!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塞拉斯在被甩飞的时候调整了姿态,在撞上天花板的前一瞬又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