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府上
长孙无忌坐在家中的厅堂之上,心里想着事情,浑然不觉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因为他吩咐过,自己想事情的时候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搅,所以哪怕天黑了,也没人敢进来掌灯。
长孙无忌眉头紧蹙,这段时间,他感觉到了李治的异样。
这个老实敦厚的外甥,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老实,总会做一些让他心中疑窦顿生的事情。
李治近段时间与李义府、许敬宗为首的一些人交往密切,这些人与自己的关陇集团一直以来可不怎么对付。
还有感业寺的那位,竟然是陛下的妃子,这怎么行?
正想着,门口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了进来。
“紧锣密鼓他听我说,听我唱段十八_摸,先妹妹的面边丝,乌云飞过了半边天,再摸妹的脑前边,天庭饱满是眼馋人,又摸妹妹的冒毛湾.......”
长孙冲陡然停住了轻快的语调,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父......父亲?您怎么不掌灯?”
长孙无忌猛然抬头,定定的看着长孙冲,目光中的寒意,让长孙冲感觉自己背上有一条毒蛇趴在上面。
“冲儿回来了?累着了没有?”长孙无忌似乎有些关心的问道。
只是这话问出的时候,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不.....不累!”长孙冲满头大汗的说道。
此时的他眼神之中惊惧不已,从小到大,要说最怕什么,那就是最怕父亲这样和自己说话,父亲越是笑着和自己这么说话,那后果必然十分的严重。
长孙无忌笑了,“咱们长孙家的嫡长子真的是出息了啊!”
说话的功夫,他使劲攥了攥手掌,然后从墙上拿下一根棍子,冲着长孙冲的身上就招呼了过去。
“啊.......啊.......”
一阵猪叫的惨嚎声响起。
长孙无忌咬着牙,“去平康里巷比谁都快,让你接回长乐你推一推二......你知不知道长乐跟着秦寿跑了?为父这脸往哪儿搁?”
事情就是这么寸,越是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房家的事情终究还是在自己身上重演了。
作为朝中重臣,满朝文武即便不说,自己这脸也搁不住。
而这狗东西还天天往勾栏瓦舍跑,他如何能不气?
“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你啥时候能为家里分忧.......”
“砰!”
“砰!”
“咔嚓!”
棍子都被打折了,长孙无忌将手中的断木棍扔在地上,气喘吁吁。
躺在地上的长孙冲被打的直翻白眼,这时候长孙冲的母亲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痛哭流涕的查看儿子,责备道:“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下的了这么重的手?”
长孙无忌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要不是有你这种不明事理的娘,他能变成现在这样子?”
长孙冲的母亲仰头道:“我早就不同意长乐和冲儿的婚事,你非得应下来,若非冲儿对仕途无望,又怎会如此?”
“你......”长孙无忌拂袖而去。
等长孙无忌出了门,长孙冲才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冲儿你没事儿吧?”
“还死不了!”
长孙冲眼中愤恨看了一眼门口说道:“我本就是他登云的筹码,李氏皇族的女儿多少人都避之不及,他却抢着给我争取。”
“他难道不知道当了驸马便几乎等于绝了仕途吗?”
“他难道不知道长乐又肺疾吗?”
长孙冲满眼通红的诉说道,谁不曾幻想自己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在朝堂之上纵马奔驰,但是一个驸马的身份便让人再无想法。
......
博陵
秦寿和薛仁贵众人赶到了崔氏的族地。
因为邯郸城发生的事情定然已经传递到了崔氏这边,所以秦寿没有让人轻举妄动,而是让薛仁贵、陈泾、陈四中一人进城去打探消息。
对于谁进去的事情上,意见极其的统一。
几人全都把目光看向了陈泾。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要说哪里的消息最是灵通,肯定是青楼,这事儿你是专业的啊!”
想当初,陈泾和长安的姘头俩人腻乎的很,他甚至还把那女人带回来探讨人生,响声澎湃的让兄弟们整晚都没睡着。
关键,他每次去还不用花钱,属于白嫖,有时候那姐们还给他往兜里塞钱,这事儿你能信?
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陈泾。
“......”陈泾满脸发黑,表示自己是很专情的人,除了花儿谁也不认。
最后抵不过众人的目光,反正已经社会性死亡过了,脸比锅底还黑的伸手道:“给钱!”
“你不是不用钱吗?”
“你见过第一次就不花钱的?”
也是,总得知道对方深浅,处出感情以后才有可能。
秦寿取出几块金子,递给陈泾,“早去早回!”
看着陈泾远去的身影,秦寿摇头,“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众人皆眼神异样的看了秦寿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长乐。
......
秦寿看了看天,此时天气开始暖和起来,树木开始抽出新的枝条。
想来此时的高阳、裴晚吟和阿史那月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燕山脚下,有卸岭一脉和自己人护卫,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立足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而且此时的燕山脚下人群应该不密,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
没有什么后顾之忧,那便有心思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崔氏了。
半日之后
陈泾回来了,众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他,“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陈泾神态有些萎靡,却一丝不苟的说道:“崔氏家族总共有嫡系子弟一千六百一十三人,其中大房一脉住在东面......”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听着陈泾将打探到的消息一条条的诉说出来。
所有人讶然
陈泾之才,令人惊叹!
陈四瓮声问了一句,“哥,你叫了几个?怎么一下子打探出这么多消息?”
陈泾嘴角抽了抽,半天没说话。
陈四又问:“到底几个?”
陈泾挠头:“十个!”
嘶!
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