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燕无归伸手在她肩头擦了一把被泪水殷湿的衣服,皱了皱眉:“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脏了就脏了。”
“话说的简单!” 云觅瞪大了眼睛:“原主那衣橱里就那么三两件衣服,来来回回穿,脏了我还得用手自己洗。”
云觅看着自己白胖的小手。
苦命的孩子。
云觅一向喜欢漂亮。
燕无归摸了摸口袋:“走吧。” “去哪?”
“养你。”
布匹店里的女裁缝帮云觅量身,跟燕无归说,小孩子长得快,这个月能穿的衣服下个月说不定就不能穿了,要做大一点儿才舒适。
燕无归是这么回复对方的:“你尽管做,这个月的衣服穿了,下个月不合适我再买。”
布料用的都是上好的锦缎,云觅盯着店铺里挂着的旗袍看。 “想要?”
“嗯嗯!”
燕无归看了一眼袖子,再看了一眼云觅:“天冷了,不合适。”
旗袍显身材,云觅连身材都没有。
她只是个团子。 “这些天,来我这儿住吧。”燕无归思前想后的说道:“你待在家里,我怕简锐承饿死你。”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云觅不能。
“可我是简锐承的女儿呀,之前原主也没有跟舒荣凯很亲近。这样,不妥。”
“没什么妥不妥的。”
燕无归在铺子里付了钱,抱着云觅去下一家店,他蛊惑着说道:“我家有很多吃的。” “我虽然是个小孩儿,但我不是小孩儿,这种诱惑……”
“你信不信,简锐承连你丢了他都不知道。这两天要跟马匪开战,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你们家连个看管的士兵都没有。”
燕无归顿住脚说道:“如果他们要把你从家里掳走呢,你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
云觅沉默。
“去不去?”
云觅:“……”
“去。”
燕无归点头,“嗯。”
燕无归是骗她的,简锐承那家里藏着多少的士兵守着,戒备森严。他那种人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在家里,怎么可能会让家都沦陷了呢。
燕无归开着老爷车,后面大包小包都是买给云觅的。
副驾驶上云觅啃着凉红薯,吧嗒吧嗒津津有味。
舒荣凯的屋子是个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爬墙虎。
燕无归轻车熟路的找出来钥匙拧开门,云觅跟在他屁股后面。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燕无归的屋子从来都是紧紧有条,简洁利落。他的原主看来也是这种习惯。
房间有些暗,燕无归一进门松了领口的两枚扣子把云觅身上的外套扒下来挂在衣架上,来来回回从车里往回搬东西,云觅坐在沙发上晃着两条腿,看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在角落里。
燕无归免起来袖子,抻着衣领拽了拽,露出来里面玉环似的锁骨。
“我去洗个澡。”
“哦。”
“要不要一起?”
云觅抬眼看他,眸子里分明写着:变态。
燕无归只是逗她而已,瞧见这个反应,低沉的笑了一声,关上了洗漱间的门。
这时候没有太阳能,但是人们已经发现了黑色可以吸光的原理,在顶楼的位置放个黑色的大水包,天气炎热时就可以洗一个舒服的澡。
云觅啃完了一个红薯,瘫在沙发上把自己当成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洗漱间的水流氤氲了毛玻璃,带着厚重的水汽,淅淅零零的声音听的云觅直犯困,她眼睛一搭没一搭的睁开闭上,打个哈欠强撑着朝门口看一眼。
听到房门吱呀响的时候,云觅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燕无归一手拿着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短发,被水洗过的身体还有凝结的水珠顺着结实有力的腹肌向下滚动,他松松垮垮穿着浴袍,去厨房翻了翻找到原主剩下的几罐洋人做的椰汁。
“云觅。”
没人应声。
燕无归狐疑的出去看见他家小姑娘张着嘴歪着脑袋侧趴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
燕无归顿了顿,走过去把手里的饮料放在茶几上,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云觅梦中烦躁的拍了拍脸,引得燕无归发笑。
“娇气。”
云觅从来都是娇滴滴的。
燕无归看着她的那张脸,低垂着眸子将她轻轻捧起来裹在怀里。
他踢开房门,把人送到床上,扯着薄毯盖好,蹲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怎么都好看。
燕无归抿着唇笑。
他看见云觅手里好像攥着什么,轻轻用手指挪开发现是他送的那条项链。
燕无归没多想,他之前带着这条项链的时候,这东西也总是会在其他世界里不经意的出现。
他将项链慢慢带在云觅的脖颈上,牵着她的手亲了亲,重新把人裹好转身去做战略部署。
燕无归没有看到,那枚项链在被子底下隐隐散发着幽暗的光。
云觅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狠狠攥紧身下的床单。
“杀了他!”
“我让你杀了他!”
云觅梦见自己站在高处,面前是一把带血的剑,她哭着摇头。
“废物!”
云觅被人一脚从明明暗暗的地方踹了下来,她浑身一个激灵醒过来额头冒汗。
失重的感觉总是不爽的。
云觅怀疑自己是被小助手一次次从空间里扔出去做任务做的,空中掉落的感觉被印在了梦里。
她觉得脖子里有什么东西,伸手摸了一把,掏出来那枚钥匙。
这东西还真是能跟着自己穿梭世界啊!
云觅觉得稀奇,赶忙藏在睡衣下面。
她忽然有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要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世界的东西,带到下个世界,就比如说这个世界的枪支随处可见,下个世界没有枪支,那她依仗这个世界的枪支就可以无法无天!
云觅一拍脑门,怎么以前没尝试过呢?
云觅足足睡了四个小时,一觉醒来天都擦黑了,她爬下床去找燕无归一推开门就闻到撩人的菜香味儿。
燕无归穿着一条白色的围裙,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熬粥。
“燕无归。”
“嗯?睡醒了。”
燕无归放下勺子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看你眼馋海鲜粥,我出了一趟门从海鲜市场买了点儿回来。”
“过来。”
燕无归招了招手,那姿态,活像是招呼一条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