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的。我哥哥之前给我带来的铃铛,你看,好看吧。”
她晃着自己的手腕。
“我倒也不是觉得这里不好,只是……贪心罢了。” “怎么啦。日复一日在这里待着很无聊的好吧。”
……
随着她的碎碎念念,小船也到了岸。小姑娘挑着到一面红色的石头上用指甲划了一道,这上面已经被划满了竖线。
“这个啊……我每次渡一个来回,就会在上面添一笔。看看添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我能给我摘莲花的人。”
“已经,嗯……九万多次了。或许,那个人是骗我的也说不准吧。” “我是谁?我叫云觅。血池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家。偷偷告诉你,听说之前血池没有花的,因为有了我所以花才开的。”
“行啦,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早日渡劫成功,我等着带你回人间呐。”
那人拐进了红色的巷子里,那个自称叫云觅的小姑娘就抱着臂又开始数上面的划痕。
“99984次了。”她那张包子脸皱巴巴地挤在一起:“要是让我等十万次的话,就算给我摘了莲花,我也要把他从船上扔下去!”
在一边儿看着小姑娘的云觅忽然心脏绞痛,蹲下身,看着她落寞坐在河边儿,一双脚伸进血池里,百般无聊地晃来晃去。 “你已经在这里看很久了。”
诺斯金忽然出现在这里,他一把拉住云觅说道:“不要再撑了。”
云觅猛地在现实里睁开眼。
她突然脑海里闯进来一句话。
你是我渡一万次船,等了九千年也想看一眼的人。 云觅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一声不吭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也没有心思去问斯诺金是如何操作这些的。
她看了一眼门框顶的银铃铛,笑得格外逞强。
“云小姐找回记忆了吗?”
护士问道。
“总该是见到了,她想见到的人了。” “她想见谁?”
斯诺金摊了摊手,俏皮道:“那你要问问云小姐,而不是问我。”
云觅确实是个很难缠的人,无论他怎么试探,云觅都不肯说有关看到的一丝半毫。
“不过云小姐……”斯诺金摸了摸下巴:“很有意思呢。”
心理有问题的人,会很容易中招。
心理素质强大的人确实可以抵挡催眠,可是这个世界,谁都有苦衷。
云觅知道。
她最想弄明白的是,她是谁。
楚不休那些话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还有她之前挣脱开了系统,建造世界这种无厘头的事情。经历了太岁后,云觅隐约明白了一些。她可能,并非常人。所以系统时常有束缚不住她的征兆。
楚不休或许说的是真的。
系统有意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然而,它阻拦不了。
她既然能在梦境中梦到,说明记忆已经开始有了松动,如今还能被催眠所完整的表现出来。就代表这东西已经彻底植入进了潜意识里了。
附在楚不休身上的人来自血池。
她也是。
红雾,多半也来自血池。
系统跟她胡编乱造的现实世界,是假的。
它的目的,真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有意思起来了。
云觅笑了笑,瞥了一眼诺斯金墙上的画,直径走出了门。她告诉了旁边的侍者,明天她会再来,顺带交付诊金。
这虽然跟当时云深所讲,云觅来的目的不同却也让斯诺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以及浓重的兴趣。
一个心理残缺,却对外界格外戒备女孩子,到底有什么样子的经历。
意利的报纸头条刊登了一则最新消息。
华裔一家,燕氏产业的负责人,燕烟以及其丈夫在家中遇害身亡。从龙城赶来的燕家独子,接管了她的产业。
燕氏在意利也算是响当当的家族了。
他们身上有来自东方血脉所带来的的低调,也带来了非同一般的野性。
燕无归没有出面。
他撕碎了报纸扔进了垃圾堆里,问道:“现在还在哭?”
说的是燕烟的女儿,燕晴晴。
如今才六岁。
从她的姓氏可以得出,燕烟的动机不纯。
姓燕的子女血脉,在成年后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产业。姓氏很值钱,值钱的让刘正浩可以随便退步。
燕无归那边清理了她的父母,转头亲自去接她放学。
在一群白种人以及其他肤色的人群中,燕晴晴那张极其有东方棱角的脸就格外的明显。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燕无归俯身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说道。
梳着羊角辫的燕晴晴明显不知道坏消息能有多坏,她笑嘻嘻的用英文说道:“要想听坏的。”
“很遗憾,从今天开始你没有爸妈了。”
燕无归承认,这个小姑娘是无辜的。所以他才会违背了燕家的祖训,保了她一命。
燕晴晴一脸不相信,有些茫然的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死掉了。”
燕晴晴疯了一样的开始往回家跑,燕无归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阻拦,让人护着燕晴晴回家。
燕无归没有处理所谓的杀人现场,所以在燕晴晴看到她父母惨死的那一刻,昏阙了过去。
她从医院哭着要回家,父母的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只留下一屋子的血腥味。
“想不想听好消息?”
燕无归拧着她的脸,用指腹擦掉了她的眼泪:“我会带你回国。培养你成材。”
养虎为患。
如果当燕晴晴长大后知道她的父母死于谁之手,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燕烟?
谁知道呢。
燕晴晴只要醒着就会哭,眼泪哭完了就会干嚎,燕无归被哭的烦了,怕自己的同情心掉落到冰点,直接让人把燕晴晴关进了最隔音的书房,让她哭个够。
燕无归靠在沙发上,摆摆手:“算了,她爱干嘛就干嘛。为了活命,总会低头的。”
燕无归总算闲下来,看一眼电脑。他熟练的登陆了监控账号,接收到了实时的信号,看清楚云觅所在的坐标,燕无归愣了愣。
“她来意利了?”
燕无归猛地沉下了声音,转头戾气深重的问道:“怎么没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