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到时候我说什么,你帮我指什么不就好了?”
郝梅还在劝着。
云觅身上的煞气就被屏蔽的一干二净。 “你不会一会儿推盘子吧。”
韩笑还对此保持着怀疑。
云觅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看了郝梅一眼,说道:“你看吧,所以是得你来。再说了,你不想跟你女儿面对面交流一下?有这个机会,别错过。”
良久,云觅又补充了一句:“别留遗憾。”
这句话像是扎在了郝梅的心口,她终究不再纠结云觅的事情,眼眶里满是湿润,轻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握住我的手。”
云觅并不避讳韩笑那一脸的匪夷所思,她浑身的力道卸了下来,将这跟胳膊支配的权利完完全全给了郝梅。
“你可以问问题了。”
云觅说道。
韩笑愣了愣,有些不解:“我问什么?”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如果你怀疑我请来的人不是你母亲,可以问一些私己的问题。”
韩笑看着自己的手指,皱了皱眉:“到时候盘子会指向正确的答案?”
“是的。”
韩笑抿了抿唇,问道:“我生日在什么时候?”
在一旁静静等着她发问的郝梅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云觅感受到了她在颤抖,拖着云觅的胳膊指向了3,而后又指向了2最后是5. 她脸色古怪了一些。
“那我妈的生日呢?”
郝梅听到那句妈,都要哽咽了,在一边吸了吸鼻子,将盘子指向了7,又拖到了7号。
云觅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郝梅的母亲病死还能在人间久留。
,在之前云觅待着的出马行当的口中,像是三月三,五月五,七月七,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出生的人,有一定几率是从天上下来渡劫的童男童女,以及地府里跑出来的小鬼。他们的阴阳册不全,很容易缺漏,导致没阴间的使者来带领去城隍庙报道。 除非她自愿不想钻这个空子主动前去城隍面前。不然,要是没懂法懂道的人碰上,他们就可以选择在阳间待很长时间。
起初云觅以为郝梅之所以在这儿是执念所至,或是从地府里拿了令,没成想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有些难搞了。
“你告诉云觅,说你是病死的?”
韩笑一开口直接就把云觅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鬼魂面前是很忌讳生死的,幸好这是她亲妈,幸好她亲妈是个慈善人。不然这就等同于在人坟头上蹦迪。还有,你这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郝梅面上无波无澜,推着盘子到是的面前。
“你是不是特别想死?”
韩笑这句话让云觅当即就皱了眉:“韩笑!你说的是什么话?”
“当年分明是能治好病的,为什么不治?”
郝梅望着韩笑,看到她的女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好了,你死了一走了之,我呢?我走在大街上别人都说我是个没妈的女儿,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别跟我说钱不够,怕我过苦日子这种话。”
那碟子刚一动,韩笑就把郝梅想说的话给堵住了,她直接抽了手,说了一句:“这只会让我觉得你更虚伪。”
韩笑再不看那桌面上摆着的盘碟起身就要离开。
“得亏我脾气好,不然你这么做,是会挨打的。”
云觅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仰起头看她。
“挨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这是你的事情。”
云觅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幸好我没有用普通的请灵术,而是选择让她来操控我。不然你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我可不就要倒大霉?”
韩笑的眸子一缩,下意识的想要道歉,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
“又不是我让你跟我妈交流的,管我什么事。”
“笑笑!”
纵使韩笑听不见,郝梅在听到这句话时也凉了半截心。
不是这样的,她的女儿分明不是这样刁蛮任性的人。
母女连心,韩笑忽然身体一僵,茫然又准确的看向了声音的源头,片刻低头蹙着眉匆匆离开了。
“都是我不好。”
郝梅良久,愣愣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当初我做的这个决定会让笑笑变成这样。”
云觅闷着头,深思了片刻:“我理解你。”
“要不,你先回相片里?”
云觅转头说道:“我觉得现在她的情绪不适合再说其他的事情。”
“你也别紧张。”
云觅脑海里闪过刚刚韩笑的模样,叹了口气:“她也只是,太委屈了而已呀。”
有句话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云觅看着韩笑,再看现在垂头丧气放心不下女儿的郝梅,慢慢攥紧了衣角。
当年,她又何尝不是打着为铭云好的旗号,把他扔掉的。
只是这么一想,云觅就觉得心脏闷得要令人窒息。
“再等等吧。”
云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会帮衬着的。既然你女儿……”
云觅还没说完这句话,韩笑就折而复返:“你还在这里干嘛?”
“既然家里没有鬼的话,你还不走?”
云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韩笑也没说送送她,这个小区门口又格外的不好打车,她一路走到公交站重新回去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她在公交车站牌下看见云延站在校门口的林荫里,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脚蹬在车上,眼神始终盯着学校门口看。
云觅抱着书包,一路穿过人行横道线在云延身边站住。
“哥!”
云延一抖,转过头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挺早了呀。我刚刚有些饿,去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
云延抿了抿唇,没说他来时云觅还没放学这件事。他一直看着校门口,绝对没有错过云觅出来。
“今天在体院过得怎么样?”
云觅已经侧坐在车架上,一手抓着云延的校服:“挺好的呀。”
“没……没有人欺负你吧。”
云延这话说的有些艰难。
云觅回答的倒是爽快又轻松:“没有。我们班里的人都特别好。”
“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哥哥说。”
云觅联想到之前原主每次躲避开云延所遭遇的事情,笑了笑:“哥,我说了从头开始,就不会重蹈覆辙。”
她的声音很自信。
云延听着耳边的风声,笑得有些苦涩。
是了,她也早就不是那个,凡事只会憋在心里,不敢作斗争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