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打算让珍妃娘娘登上后位?”
花灯初上,沐凌蝶从元祁的“龙宵殿”离开之后,云游听到元祁说了一句惊人的信息,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大叫着。
元祁不满地瞥了一眼云游,语气不善地说着: “朕的后宫,只有珍妃对朕是真心的,朕许她后位,又有何不妥?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不是的,皇上,其实淑妃娘娘她也不错,只是皇上没有好好了解她,与她之间有些误会,皇上的命还是……”
就在云游想要脱口而出,说是苏樱雪救了他的时候,却被元祁的一盏茶杯,砸在了脑门上,元祁勃然大怒,怒斥道:
“够了,云游,你对朕忠心,朕才容你犯一次又一次错误,你别以为朕昏迷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苏樱雪做的那些荒唐事,朕可都搁在心里呢!撺掇宫中嫔妃,让所有嫔妃都远离朕,还荒唐地在宫里拉上横幅,寻找什么“第二春。还有,借着会点皮毛的医术,竟然在宫中行骗,光天化日之下掀男子的衣衫,简直岂有此理!你不阻止便罢!竟然还帮她说话,朕不杀她,她便该烧高香,感谢朕的仁慈了,哼……”
元祁说完,冷哼了一声,对苏樱雪不满到了极点。云游委屈地捂着被砸破的头颅,低声嘀咕着: “淑妃娘娘她也没有掀男人的衣服,他掀的是太监的衣服,再说了,她不是为了帮人治病嘛!”
“你……”
元祁一听,用手正打算敲打云游的头,云游急忙抱住自己的头,求饶道:
“皇上息怒,卑职再也不敢了。”
只见元祁眼神如地狱恶魔般瞪向云游,咬牙切齿地说着: “太监也不行,滚……”
云游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元祁的寝殿,小太监刘文见云游的头被砸破,急忙迎上前关切地唠叨着:
“云游你没事吧!都不是我说你,皇上最近刚刚苏醒,火气正旺,你就不能别触他胡须吗?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嘛!干吗非要多说话呢!这不被砸伤了吧!咳!”
云游漆黑的眼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文说道:
“你懂什么,皇上如此草率,将来必会后悔,与其让他悔不当初,还不如现在点醒他呢!” “哼”。
小太监刘文冷哼一声,不服气地说着:
“那你要是点醒了他,还会现在这般样子吗?帝王心海底针你懂吗?皇上一旦打定了主意,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啊!”
云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仰望天空,天空中有一颗闪亮的星辰,仿佛是苏樱雪俏皮地在眨眼睛,云游心中一亮,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她,能让皇上改变心意。” 想到这里,云游将手从脸庞下拿了下来,额头的鲜血,依旧往下嘀嗒嘀嗒地流着,渗人的很,小太监刘文不免担忧地说着:
“云游,你的额头还在滴血,不如先下去包扎一下吧!”
“刘文,照顾好皇上,我要连夜出城一趟,记住,不管皇上吃任何东西,都要验过之后,再让他吃,我会很快回来的。”
云游交代完,大踏步地向外走去,他仿佛看见了苏樱雪那亮如星辰的眼睛在闪烁着,跟本宫走,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一夜无话,元祁起床后没有看见云游,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做的有些过分,故而不好意思地询问着:
“云游呢?怎么没见他?可是在生朕的气?”
“这……”
云游连夜私自出城,若让皇上知道,皇上必会生气,想到这里,刘文聪明地说着: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许云游的额头被皇上的怒气砸到,脑袋一晕,忘记了时辰了吧!”
“你……他若不替那淑妃说话,朕能砸他吗?你看看最近那个淑妃娘娘闹腾的,太不像话,朕没有将她抓起来治罪,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云游竟然还敢帮她说话,朕不砸他砸谁?”
元祁愤愤不平地说着,小太监刘文一边帮皇上元祁整理朝服,一边拍马屁说道:
“皇上圣明,那云游也确实不长眼力,还有淑妃娘娘的确做的有些过。不过皇上,云游他虽然有错,可是他对皇上确实尽心尽力,这一点就连奴才也甘拜下风,皇上便不要因为此事生他的气了。”
小太监刘文嘻皮笑脸转着弯的替云游求情,元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轻轻敲打了一下小太监刘文的脑袋说道:
“你别以为朕听不出来,你分明在谴责朕,打了他,朕看朕就是太纵容你俩人了,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
元祁威严地怒斥着,全然没有之前的奄奄一息,如今有了帝王般的霸气。
小太监刘文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向元祁求饶着: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奴才对皇上可是唯命是从,从不敢有半句怨言呢!又怎么敢谴责皇上呢!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见刘文紧张兮兮,惶恐不安的样子,元祁想到前俩天自己人事不醒,要不是有云游和刘文在一旁守着,恐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元祁终有些不忍苛责地说道:
“起来吧!朕昨天火气确实有些大,待云游回来,你跟他说一下,朕其实也不是针对他。朕针对的是那个淑妃。你说说,哪位嫔妃会如她那般胡作非为,朕都快要死了,她脸上半分难过没有也就罢了,还不要脸的撺掇各宫嫔妃,寻找什么“第二春”?这不是让朕丢尽脸面吗?这搁谁身上,谁又受得了呢?可这个云游,好坏不分,竟然还说她的好话,朕能不生气吗?”
“是。这事确实是淑妃娘娘的不是,太不像话了。”
小太监刘文急忙点头哈腰,拍马屁说道。
元祁不再搭话,带着小太监刘文向朝堂之上走去。
朝堂之上,元祁穿着明黄黄的龙袍,往那里一站,众人全都跪地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元祁面带威严地喊了一声,“平身”之后,众人谢过,起身,大殿之内一片肃然,鸦雀无声。
元祁清了清嗓门说道:
“前俩日,朕重疾缠身,珍妃娘娘跟朕讲,朝中多亏了,逍遥王与丞相的鼎力相助,才使朝中一切临危不乱。另外还有诸位大臣的全力配合,朕很欣慰。所以朕决定让丞相刘昊瑜恢复原职,以前的事,朕先既往不咎了,以观效尤。”
元祁说完,下面一片窃窃私语:
“淑妃娘娘不是说丞相是与皇上商量好了,演一出戏,给刺客看的吗?怎么现在皇上说的好像丞相确实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呢?”
丞相刘昊瑜心中也在嘀咕:
“这云游不是说,皇上早就原谅我的,相信我吗?之所以没有放我们出牢房,只是迷惑敌人眼线,好将敌人一网打尽吗?怎么皇上说的好像他是因为这俩天自己帮他打理朝政,才原谅我的呢?竟然还说以观效尤,分明就是还不相信我啊!”
“怎么众位卿家对朕的话有意义?”
元祁深邃的眼神,不满地环顾四周,沉声询问着。
众人相互对望一番,全都自以为聪明地又想着,也对,皇上要放丞相刘昊瑜出天牢,也确实需要一个理由不是吗?眼下就是最好的理由。
想到这里,丞相刘昊瑜便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谢恩说道:
“老臣谢主隆恩!”
地下的人见丞相刘昊瑜都谢恩了,自然也得随后跟上,急忙高呼:
“皇上圣明!”
一场本应该满门抄斩的谋反罪,在无声无息间画上帷幕。
逍遥王元铭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一切皆因他而起,总算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元祁抬了一下手,丞相刘昊瑜站起身来,元祁将收回的犀利的目光,又射向逍遥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至于逍遥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守住大周王朝本就是你该尽的责任,便赏银五百两,表示朕对你这个兄弟的感激之情吧!”
“臣多谢皇上隆恩!”
逍遥王元铭急忙跪倒在地,叩谢皇恩。
还有很多该封赏的全都一一封了赏,元祁沉吟片刻,终还是将今日的重点提了出来。
“朕重病期间,后宫多亏了珍妃娘娘打理,才能让后宫有条不紊。这让朕深刻的体会到了,后宫不能一日无主,珍妃贤良淑德堪称后宫典范,朕想封她为……”
“皇后”俩字还未说出口,逍遥王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皇上不可,若皇上真要立后,在臣看来淑妃娘娘比珍妃娘娘更合适,淑妃娘娘入宫之前便是京中才女,如今又习的医术,得知孝桢太后患了水痘,不怕传染,自告奋勇前去救治。这份孝心无人能抵。另外更有一品大将军的哥哥苏子岩,若她能做后宫之主,必能让苏子岩更加效忠皇上,为我大周王朝肝脑涂地。”
逍遥王元铭话音刚落,丞相刘昊瑜想到自己在狱中无人敢给自己看诊,还是淑妃娘娘不计前嫌帮助自己,才让自己得以活命,加上逍遥王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急忙附议道:
“老臣附议!”
其他大臣相互对望了一下,没敢出声,毕竟沐凌蝶的煞威在,以前说沐凌蝶坏话的人,都死于非命,虽没有查出来是谁所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敢出声。
元祁听后,猛地站起来一指逍遥王和丞相刘昊瑜怒斥道:
“珍妃她贤良淑德,处处为你俩说话,你俩反倒如此待她,既然其他人都不反对,那便小数服从多数,朕决定了,朕就要封……”
“珍妃为皇宫”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只听门口再一次传来阻止声:
“臣妾亦反对!”
元祁皱眉抬头,只见一名身穿是普通淡色麻布衣衫,手提一个药箱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此女子穿着虽然淡雅,但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与优雅华贵。
墨色般的青丝在头上绾了个简单的飞云髻,无任何装饰,可乌云般的秀发却是那般乌黑莹亮,没有任何不妥帖之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让人不免想到“天生丽质”这四个字。
元祁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抹幻影,一个眼中泛委屈,痛苦流泪的女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逍遥王与丞相极力推举的苏樱雪。
元祁摇了一下头,摔倒幻影中苏樱雪对他的迷惑,沉声喝道:
“苏樱雪你好大的胆子,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可以随意进出朝堂先例,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苏樱雪展颜一笑,微微向皇上元祁行了一礼说道:
“臣妾只是一名妇人,朝堂之事没有听说,倒也不稀奇,家父家母去世的早,臣妾那苦命的哥哥又长期镇守边疆,所以没人说于臣妾听。可皇上让一个青楼女子当皇后,这倒是千古奇谈,臣妾想,皇上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也许皇上是故意想让我大周王朝成为别人的笑柄,如此臣妾便先笑上一笑了。”
“哈哈……”
苏樱雪说完,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着,惹的朝堂众人议论纷纷。
“是啊!皇上专宠那珍妃娘娘也就罢了,既然还让珍妃当皇后,这可真让天下人嗤笑啊!”
“谁说不是啊!糊涂啊!皇上怎会如此糊涂?”
……
元祁的脸色瞬间铁青,大怒道:
“苏樱雪,你胡说八道什么?朕什么时候说让一个青楼女子做皇后了?”
脱口而出的话,让元祁自己都惊了,他明显被苏樱雪给气糊涂了。可众人却齐呼:
“皇上圣明。”
见目的达成,苏樱雪的脸上掬起了灿烂的笑容说道:
“看来是臣妾多虑了,既然皇上没有此意,那臣妾便退下了。”
说着,苏樱雪优雅弯腰,提起药箱打算退下,元祁有气没处发,见苏樱雪要走,勃然大怒道:
“朝堂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来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