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今天的事儿呢?”
顾澜站在她身后很久了,可她却没发现,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听到他的声音,许舟舟才直起了腰,她尴尬地摸了摸耳朵,顾澜已经来到她身旁坐下,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了。
“年年睡了?”她开口问道。
“睡了,就在屋里。”那个小丫头说要住在他家,就真的把东西搬了过来,这会儿正在他隔壁的房间睡着呢。
“今天的事儿......许二说的不是真的。”许舟舟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不管他信还是不信。
“嗯。”顾澜淡淡地应了一声。
之后,他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许舟舟又开口道:“今天这事儿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多少会有影响,如果耽误了你那边的事情......”
她低下头,摸了摸身上的红嫁衣,悲凉地笑道:“如果耽误了你的事情,我可以明天就跟你和离,让你尽快再找个搭档。”
她抬起头,故作一脸轻松地看着他。
可她越是这样装作没事,顾澜就越生气。他皱着眉头,一脸怒气地盯着她,把许舟舟都吓得收起了笑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心虚地移开目光,望着前面的黑乎乎的大海。
“你都是这样将感情当做儿戏?”
今天在屋里,他听到了许二说的那些话,要说他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刚才解释了,他也愿意信她。
可为什么她要说明天就和离!他们今天才成亲,明天就和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太过儿戏了!
他气的,就是她可以一脸轻松地说出那句话!
“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干嘛那么生气......”许舟舟低声嘟囔了一句。
“无需!”顾澜听到了她的嘟囔,他直言不需要她担心,“婚事闹大了,才显得真实可信,还有那么多人见证了我们的婚事,我真该谢谢你才是!”
顾澜不知道是气昏了头在内涵她什么,还是故意这么说来安慰她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许舟舟也就放心了。
她站了起来,抬脚就下了台阶。
“你去哪儿?”他着急地问她。
“我回家啊!”许舟舟回头,指着自己的小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你回什么家!”顾澜起身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他的话许舟舟权当是他在开玩笑,她一根根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得以自由,“将军,你别忘了,我们之前约法三章过的。”
“我走了,年年今晚就拜托你照顾了。”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黑暗里。
顾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孤单、带着落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尽管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在这新的一天,许舟舟还是换上了新的心情。
她一如往常地抱着盐罐子去了咸鱼厂,可进了咸鱼厂之后,却发现,厂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打渔的村民都没有送鱼来。
难道是他们都起晚了吗?
许舟舟放下盐罐子,跑到了村里。村里大伙儿这会儿不是在做早饭就是在吃早饭,看到许舟舟进村了,他们都扭头进屋了。
这熟悉的场景,许舟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是又在跟她闹罢工呢?就因为昨天的事儿?
至于嘛!
许舟舟直接去了嘎子家,嘎子那么需要钱,如果他都不去给她干活了,那村里其他人更不会去了。
“嘎子。”
许舟舟进院就喊了一声,英子瞧见她来了,便冲她微微一笑。屋里的嘎子听到她的声音,他犹豫了两下,还是出来了。
可出来之后,他却站得离她远远的,“许家、哦不,顾家小娘子,你、你有事儿啊?”
“嘎子,咸鱼厂你不去了吗?”她直接问了。
这个问题,让嘎子一脸为难,他尴尬地挠着自己的头,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字。他也想去啊,可他一个鳏夫,她的名声又是那样,和她沾上,他的名声只怕会更差。
到时候,他想再找个人,怕是都要受影响了。
“我知道了。”许舟舟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数了数,然后把钱递给了他,“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
嘎子不敢接,也不好意思接,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土,沉默不语。
许舟舟见此,她只好把钱放在了一旁的葫芦水瓢里,然后转身走了。
回去的时候,她同样把工钱给了其他几个工人,都是站在他们的院子门前,数了钱,然后告诉他们一声,撂下钱就走了。
回到咸鱼厂,许舟舟把盐罐子收到了空间里,一个人把这几天嘎子他们晒得未干的咸鱼搬了出来,一筐一筐,一条一条地慢慢翻晒着。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她都在晒咸鱼了。今年的禁渔期快到了,现在也打不上什么鱼,她咸鱼厂的咸鱼数量,已经比上半年少了一半了。
再过一个月,禁渔期到了,她的咸鱼厂怕是要关几个月了。
不过也好,现在没人帮忙,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之前她还想着要开鱼塘养鱼,这样才能保证冬天也有鱼可以腌晒。
现在只能往后推推了。
晒完了咸鱼之后,她就回家去了。
野菜坡的地关有田他们只是趁着她成亲前两天,帮她把地里的草割了,而且还没割干净,只是割了高的,地上的小草没除,她要种土豆的话,得自己加紧时间去弄了。
许舟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成了个亲,就搞得像现在这样,众叛亲离,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不过,她看顾澜这两天倒是经常出去,也不用再偷偷摸摸了,估摸着成亲这事儿,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娘子!”顾澜拦住要出门干活的许舟舟,“你跟我说说,你种地都需要干些什么,生意又是怎么做的?”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许舟舟不解地看着他。
“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家道中落的商人,不懂这些事情,怎么说服那些狡猾的老头?”他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