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多好吃的。”小丫头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如何吃得了。”说完喊过来早就看呆了的掌柜的,茶坊,伙计,并邻桌的那两位客人说:“一起来吃吧。”众人大喜,那张李二位,早没了脸上的倨傲,跑过来奉承说:“仙长却原来是县尊的好相与,这县尊大老爷上任一年,并不曾请过谁,我等却是有口福了。”又对掌柜的说:“我们定的饭菜,拿上来一并吃了吧。”
柳箐拉侯三和自己坐在一起,让张李二位做了上位,掌柜的等人依次坐了,随即开席。各人边吃边恭维,只有韩小娘化身随家长赴宴的小学生,谁的腔也不搭,捡好的闷头痛吃,不一会,吃的肚皮滚瓜溜圆,就把眼睛看向柳青,见柳箐挥挥手,下桌溜了,自去房间养膘。 这里又吃了个把时辰才完,闲聊一会,各自散去睡了。
翌日一早,三人先去买了十几斤粗盐,又买了几只羊,侯三牵着,出城慢慢往回走,才到山脚,韩寨主因为放心不下,早带了十几个汉子来接应,见三人无事,大喜过望,众人并作一伙,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卧虎山寨,杀羊喝酒祝贺。
且说奉符县衙内,唐县令按柳青的叮嘱每日按时给妻子服药,悉心照顾,不过三四天,夫人病愈,县令喜不自胜。晚上夫妻闲坐,妻子蔡氏言道:“夫君,岂不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妾身本已是去黄泉路上之人,被仙长夺命还魂,此滔天之恩,我二人如何不去还愿答谢,还有,我观那仙长虽年轻,正果已成,夫君此时不去结交,更待何时。”
县令点头赞道:“贤妻果然一语中的,我已让都头着人张望,但凡仙长再到县城,为夫势必留住谢恩。”
“柳大哥接着,我又摸到一条小鱼。”英子笑得一脸灿烂,把一条小鱼丢上岸来,自回来后韩老大也不知怎么想的,每天只让韩小娘陪自己到处玩耍,两人日渐亲近,这不,称呼都改了。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柳箐把小鱼捡到木桶里,叹息一声,差不多,该走了,小丫头天真烂漫,哪里想到这些,抓完鱼,又拉着柳箐去附近山坡摘酸枣,找板栗。
到了晚间吃饭,寨主见柳箐郁郁不乐,问道:“仙长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柳箐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自己想辞行下山的事情,韩小娘听见,掩面失声而去,寨主使个眼色,侯三起身去寻。
“可是最近山寨招待不周,怠慢了仙长。”
“哪里,此处人家淳朴,山清水秀,世外桃源一样的好地方,只是箐师命难为,如今寨中诸事了却,箐还是要出山游历的。”柳箐感叹一声说道。 “仙长年轻有为,又修行的一身好本事,正该去建功立业。”韩寨主点头道。“却不知仙长欲往何处经营?”
“过几天先去县城住一段时间,要置办些事物,然后准备一路游历,最后还是想去汴京勾当。”
“仙长天生富贵之人,韩某自不会强留,只是某想托付一点小事与仙长,望万万不可推辞。”
“寨主所托,箐能做到的,必付全力。”柳箐拱拱手。
“你俩过来吧!”韩寨主朝已经回来的侯三和韩小娘招招手,小娘已是不哭了,羞红个脸,低着头不说话。 “我弟侯三,景仰仙长已久,三番五次和我说,情愿做仙长一长随,日后谋个富贵,我已是应了,女儿韩英,自幼孤苦,今见和仙长有些缘分,就托与仙长,为奴为婢,侍奉仙长,他日若是怜悯,给一个小小的名分,也对得起她早去的母亲了。”
“这如何使得!”柳箐听了,魂魄惊飞三丈高,赶忙推辞。
“哼!道长这是看不起俺乡下之人了!”寨主怒了,一拍桌子。
好吧,柳道长认怂了,扶起单膝跪地的俩人,说道:承蒙二位垂青,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箐但凡有一口吃的,不会少你们碗里一块肉。”
二人大喜,改口叫“哥哥”。 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下山,韩寨主带了众人,捧出一大盘铜钱相送,柳箐只拿了三贯,一贯给了侯三,另一贯给了韩小娘,自己拿一贯。
寨主有些伤感的对二人说道:“一路保护好仙长,他日富贵时,莫忘了家里的好。”当下洒泪而别。
迎着朝霞,三人在逶迤的山路上缓缓而行,心中各有万般心思,有对新生活的向往,也有对未来世界的担心和恐惧,小娘没话找话:“哥哥,你背的那是什么法宝啊?是古琴吗?”
“这可不是什么古琴,这个叫雷、嗯,叫五雷神机,那只老虎就是用他打死的。”
“哇”二人不明觉厉,一路上眼睛就再也没离开那件法宝,只想这山林中再跳出一条大虫来,谁知走了半天,连兔子都没蹦出一只来,俩人大失所望,在哪里唉声叹气。
柳箐哪里知道二人的鬼心思,见他们叹气,还以为乍离家难过呢,还安慰了几句,终于在天将晌午,重新回到了符奉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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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咱们今后该如何打算?”侯三愁眉苦脸:“眼见所带这点钱帛用不了几天,到时候客栈都住不起了。”
小娘眼珠转了转:“要不咱们弄个布幡子,让道士哥哥卖金丹骗钱,一路骗到汴京去如何。”
“噗”柳箐和侯三赶紧一起拿抹布擦了擦喷到桌子上的茶水。
“不成啊,哈,我又有了个真正的好主意,咱们专门上山打大虫如何?”还惦记那法宝呢。
“道长道长,快别在这里吃了,我家县尊有请。”三人正在这里瞎掰,却见王都头不知怎得就找来了:“县尊已背下酒宴,三位快跟我来吧。”
还有这好事,三个跟了都头来到县衙,唐县令中堂接着,请入后堂,没一会,夫人由使女搀扶着,款款而来,先行个万福:“妾身唐蔡氏,谢过仙长续命之恩。”
柳箐连忙还礼:“夫人言重了,区区小技,不需挂怀。”
老唐命摆上宴席,言:“今日只是家宴,大家随意,大家随意,仙长请坐。”
夫人有眼色,拉了韩小娘坐在一起,其他人排序坐了,一起畅饮,酒过半巡,县令问起柳箐师门,柳箐还是照搬原话,说现在奉师命下山入世游历:“这几天准备先在县城住下,要置办些事物,然后准备一路游历,最后还是想去汴京勾当。还有,县尊就不要称呼箐什么仙长了,听的别扭,不嫌弃的话,叫箐一声兄弟即可。”
老唐和夫人对视一眼,开口道:“即是贤弟暂无去处,不如就此间住了,你我兄弟同心,共同经营个两三载,一起回京,不是为兄夸口,也有一些手段,到时必保贤弟一个前程,贤弟看如何。”
柳箐听了正在沉吟,猛听得街头大乱,人声嘈杂。
“何事如此慌乱?”老唐心烦,正待派人打听,只见县尉飞奔来报:“大人,大事不好了,那那熊大却是逃走了,如今引了徂徕山的强盗,来城下借粮了!”
老唐听见,顿时如五雷轰顶,身如筛糠,两股乱颤,哆嗦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唐夫人已是吓的瘫倒在地,夏莲扶着,也是浑身乱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