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儿想都没想,娇声说道:“奴愿去侍奉主母。”四周惋惜声一片,阮小七们鄙视的撇起了嘴。
柳箐虽然早就料到,却也心中愧疚:“可惜了一员猛将,却要在荣华场里变做富贵之花,只是她心意如此,就成全她罢。”
杨安庆眉开眼笑,偷偷朝女儿翘起大拇指。 杨真儿默然看着那些惋惜嘲笑的人,心中傲然道:“谁要和你们这些泥腿子厮混,我杨真儿苦熬了十几年,不就是在等今日嘛,将来,我可是要浩命加身的,这个,可比我的性命都重要!!”
“既如此,杨小娘子就随我来吧。”柳箐说完,转身就走。
杨真儿招呼了几个小姐妹,随着柳箐,一声不吭来到庄里。
进了家门,先介绍给王先生和王夫人认识,让王夫人先去招呼下,等了一会,才领着进了后宅。
程小娘子迎出来,柳箐说道:“这位是侠女杨真儿,今天随父投奔我神机营,我问了她的心意,情愿当一名家将,守护你们的安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程小娘子听了,先白了柳箐一眼,随即笑容满面,拉着杨妙真的手,口称妹妹,那几个跟着,一起走进了内宅。
柳箐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摊摊手,走人了。
进了内宅,程小娘子嘘寒问暖,一会就把杨真儿的老底全部套了出来,又打开首饰盒,送给杨小娘子一只金簪,其他姐妹各给了一只银的,把那几位激动的泪流满面,顿时成了程小娘子的忠实爪牙。
晚上,陪主母看了一会传说中的仙戏,回到自己挑选的小楼,杨真儿抚摸着那只金簪,看一看窗外的亭台景色,想一想晚饭吃的锦玉美食,面带笑容,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富贵生活,以后一定要把握机会,求主母,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名份。
第二天,荒地那天就传开了,说一伙卖艺的去投奔神机营,居然被收留了,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却都嘴硬说:“我等江湖儿女,岂能去为朝廷卖命。” 暗中却都悄悄打探消息,那伙人是怎么被都监看中了,后来消息传出来,说是那卖艺的把女儿献给了都监,这才得以投身。
众人顿时绝了心思,纷纷大骂那都监无耻,埋汰那卖艺的没骨气。
柳箐背了黑锅,却不知道是谁甩的,到了三月二十八日那天,东岳庙会正式开始,就暗中布置了一番,让林冲和乔道清在外围防备,自己带着韩英、孙安和新来的杨安庆一起来到东岳庙。
老唐听柳箐说这次庙会不安全后,压根就没露面,甚至连衙役都没派一个,神机营更不用说了,人都穿着便服躲在柳箐身后。
这次擂台有点惨,看场子的就是都虞侯带的那百十人,还有就是任原的那帮徒弟,本地的一个没有,去年此时,擂台边的彩棚里堆满了知县相公和各乡绅送来的利物,今年毛都没有。 都虞侯见不是事,就让人摆了几盘真假金银,也好充充门面。
任原是最生气的,这个傻缺都虞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得罪了奉符全县权贵,现在人家撂摊子不管了,自己这趟是白来了,还的搭上来回的油钱。
这一身邪火没处发泄,就开始再擂台上大放厥词,脏话连篇,怎么难听怎么骂。
这一骂,早惹恼了那些江湖汉子,当即就有几个人上去挑战,却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打断腿脚,丢下擂台,在那里呻吟挣扎。
柳箐恼怒,问孙安和杨安庆:“能干掉那小子不?” 俩人都摇摇头,孙安说:“要是在战场上搏命,一剑就把那厮砍死了,相扑却不是他的对手。”
柳箐叹道:“难道非要等到明年那燕青来办他?”
任原连胜了几场,更加狂妄,在台上把天下英雄贬的一钱不值,早惹恼了台下的庞家兄妹,那兄长叫做庞万春,一个健步跳上擂台,就和那任原撕斗。
庞万春用的是南拳,并不与任原纠缠,来回腾挪着,看准机会就给任原来上一两拳,只打的那厮怒火冲天,嗷嗷直叫,台下看客一起叫好。
任原的那些徒弟,见师父不能取胜,打个眼色,前面相互掩护着,后面一个趁势丢出一把飞刀来。
庞万春正与任原周旋,猛觉得有暗器飞来,一个铁板桥躲过去,却被任原趁机一把抓住。
庞万春被任原高高举过头顶,旋转几圈,正要猛地摔下擂台,只听一声娇嗔,却是妹妹庞秋霞跳上擂台,来救哥哥。
任原见上来个女的,把庞万春随便丢下擂台,就来迎战。
却不好好的扑,只在庞秋霞身上动手脚,要占便宜,那些徒弟一起大笑。
眼见那厮抓住庞秋霞的衣领,就要使坏拉扯,柳箐大怒,一碰身边的韩英,韩英手起处,飞石带着疾风,正中任原鼻梁,打个粉碎,捂着脸狂叫。
庞秋霞在台上,被羞辱的无地自容,忽见任原捂脸中招,当即攒足全身力气,一脚踢中心窝,直踢得那厮踉跄后退几步,栽下擂台。
那些徒弟见了,发生喊,一起来厮打庞氏兄妹,台下顿时大乱,不少好汉加入厮斗,那都虞侯带领的官兵,动都不动,任由那厮们胡为。
柳箐见要乱,拔出掌心雷对天连鸣两枪。
这就是信号,隐身在人群中的阮小七们一拥而上,冲过去,把那任原的徒弟们先暴打一顿,又都绑了起来,庞氏兄妹也被控制住,有人趁乱还对睡在地上的任原下黑脚。
后面压阵的林冲也带队出现,摆开阵势,柳箐现身,带着孙安等人上了擂台,指着那些徒弟说:“输就是输了,却要和泼皮一般输不起就殴斗。”
那些徒弟们心想,我们本来就是泼皮啊。一个大胆的说道:“他们用暗器伤人!”
“呃,那飞刀又是谁丢的?”众徒弟无语。
柳箐让押到县衙处理,又指着那都虞侯说道:“乱成这样,你也不管,看来是故意要给我县添乱,不过,擂主已经输了,还是输给了一个女娃,你们也可以滚蛋了!”
都虞侯红白不定,又不敢说话。
“这利物的给人家啊。”说着,走到彩棚那两盘金银跟前,“我靠,竟然都是假的。”
转身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庞氏兄妹说道:“二位跟我回营一趟吧,我看你们也非良善之人,有话要问问你们。”
一挥手,带着人马,押着兄妹俩打道回营,那些任原的徒弟被送到县衙挨板子。
虞侯这里,先救了任原,找人医治,又去县衙赎回了那些徒弟,找了辆马车,载着受伤的任原,灰溜溜的走了,庙会继续,只是没了擂台赛。
回到大营,柳箐直接吩咐道:“侯三和英子,带二位先去洗漱下,换身衣服,我找道医去抹点药,然后找个空房子养上几天罢。”
庞秋霞愣了:“你不是要审问我们?”
“你们就是来打擂的,又没作奸犯科,我没事审问你们做什么,我当时不把你兄妹带回来,你们能逃得掉?”柳箐很随意的说道。
“姐姐,去换洗一下吧,相公真是在救你们,那一粒石子还是我打得呢。”韩英在一旁说道。
庞秋霞惊讶的看了一眼韩英腰间吊着的锦囊,原来那里面装的都是石子啊,疑惑的问:“你们为何救我兄妹。”
柳箐一脸欠打的模样说道:“无他,我和那些人不对付,这下你满意了吧,行了洗洗上药去吧。”
兄妹俩懵懵懂懂跟着韩英去了,换洗上药,到了晚上还在营里跟着看了场电影,庞万春对妹妹说:“那厮不会想招降我们吧。”
庞秋霞冷哼一声:“我们怎么可能做官府的走狗,且看看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杀出去。”
结果是没人鸟他俩,杨安庆的大儿子杨虎带着一堡人都迁来了,正忙着选房子安顿,杨安庆执意要选离柳箐豪宅不远的那些新房子,说好拱卫相公家。
人家杨家堡却是常年团练的,百十青壮几乎个个都是好兵,柳箐就直接让杨安庆和他儿子统领了。
爷俩高兴万分,就在那里训话说:“尔等以后都是官兵了,不同以往,要严格律己,莫失了身份。”众人轰然答应。
杨安庆请了林冲来,先训练阵型。
庞家兄妹无所事事,看人家练兵,庞秋霞一时手痒,就从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支花枪,舞了一回。
没想到却遭到了杨家堡那伙人的嘲笑,杨虎说道:“比起俺姐姐来,那是差远了。”
庞秋霞大怒,找到柳箐,就要和杨虎的姐姐比武,满场的军汉,一起欢呼怂恿,柳箐无奈,就让韩英去问杨真儿的意思。
韩英跑到内宅,添盐加醋这么一说,杨真儿柳眉倒竖,冷哼一声,和主母告个罪,说去去就来。
老家的迁来的人已经把自己的盔甲马匹捎来了,当即穿戴好,出了院门,提枪上马,朝那校场飞奔而去。
庞秋霞骑了匹马,拿支花枪,正等的不耐烦,猛见庄里土路上尘埃大起,一人一马飞也似的奔到校场,先围着众人跑了一圈,这才缓缓停住。
马上一员女将,身着亮银连环铠,手执一支白蜡梨花枪,大红斗篷随风飘摇,面带桃花,凤目斜翘,娇嗔道:“是哪个找我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