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思索片刻,笑道:“延福五宫,都有主神,最近朕又命大伴监工,在那旧城景龙江修建延福第六位,与这延福宫一墙之隔,恰好完工,尚未入住,就送与爱卿吧,以后你我君臣往来岂不方便。”
柳箐哪知道这延福第六位是啥玩意,就傻傻谢恩了,边上的杨戬和蔡京听了,震惊的魂都飞了,杨戬急忙进言,说那景龙江龙字有忌讳。
这样啊,徽宗想了想,沾了笔墨,御案上大笔一挥,写上几个瘦金大字:敕建应梦雷君府。 谁让柳箐没事就玩枪呢,人家就就认定他是天上雷部的主官下凡了。
徽宗写完,看了看,比较满意,就顺手递给杨戬,让他去做牌匾,又和柳箐攀谈了良久,杨戬和蔡京就在一旁插科打诨,君臣四人聊得其乐融融。
过了个把时辰,柳箐想着告退,徽宗不舍,蔡京谏言道:“陛下,真人路途劳累,可暂去歇息数日,等搬了新家,与陛下成了邻居,老臣就拉了真人来,给陛下这里装上仙戏,我等君臣看戏聊天,岂不美载。”
赵佶这才欢喜,想一想,到底觉得仙人守约到人间来相助自己,却给人家一个正五品的小道官,太拿不出门去了,坚决要给柳箐加官。
柳箐还在推辞,杨戬和蔡京急了,劝道:“知道真人世外之人,视荣华如无物,可当下这官职,说出去就是我等也脸面无光,万万不可再推就。” 好吧,柳箐当即谢恩,但希望官家不要一封到顶。
徽宗叹口气,就旨封柳箐为:中奉大夫、神霄应雷先生,并赐宝马一匹。
混到了四字先生,柳箐谢恩,蔡杨二人当场恭贺了一番,笑言等先生搬到新居,就要去蹭饭。
柳箐笑道:“到时候海鲜大餐,葡萄美酒奉上。”
徽宗忙道:“如此打秋风的好事,哪能少的了朕。”群臣一起大笑。 玩笑说罢,赵佶一招手,一个三十左右的伶俐太监利马从殿后小跑了过来,也不知等候了多久。
“太师和大伴,每日要伴随朕左右,并无太多空闲,这是梁伴,以后先生在京时,就由他来陪伴侍奉吧。”
对那太监说:“务必侍奉好先生,不可懈怠。”
太监笑嘻嘻的说道:“奴才只把先生当干爹一样伺候。”徽宗大笑,柳箐差点听吐了。
再谈片刻,柳箐告退,那太监也跟了出来,身后还有几个伴当。 出了延福宫,那太监立刻忙上忙下,上杆子巴结,弄得柳箐不好意思,就问了一下他的姓名。
太监忙道:“小的叫做梁师成,这东京城中勾栏瓦弄无不熟通,先生想去哪里玩耍,之和小的吩咐一声就是。”
我去,又一个六贼之一啊,看来这时候还没混到内相的称号呢,心里想着,嘴上却欣喜的说道:“竟然是苏学士的公子,失敬了。”
原来这梁师成还真是苏轼被发配时送人的小妾所生之子,他自己一直以此为荣,整天嚷嚷着拼爹,却一直不被别人承认,成了心病。
此时猛然听到柳箐这么称呼自己,脑子嗡的一下,当时泪就下来了,老天,这辈子终于有人喊自己一生苏公子了,人家柳先生亲口承认自己是苏家人了。 当时就对先生感激涕零,好感度增加到爆棚。
一行人才走了不多远,就见一个人从茶馆里跑出来,一脸欣喜的对梁师成说道:“恩府先生,学生才来这里喝了两杯茶,就遇到你老人家,真是巧啊。”
柳箐撇撇嘴,心道巧你个毛线啊,估计都专门在这等一天了。
梁师成没好脸色的对那人说:“罢了,没看见我正在陪柳先生吗,今日,不,这几个月都没空陪你耍子。”
那人有眼色,见柳箐虽然面生,却被梁师成称为先生,先生是什么,道官中的翘首啊,忙恭敬的问道:“恩府,不知这位是?”
梁师成不耐烦道:王少宰,先生面前莫要这样称呼咱家,不要失了尊卑,好叫你得知,柳先生是天上神人,如今履约来和官家世间相会,见面时如同亲兄弟一般,已被旨封神霄应雷先生,却不可失了礼数!”
那人大惊,眼见又一根粗大猪腿摆在自己跟前,忙过来行礼道:“学生王黼,拜见神霄应雷先生。”
哈,王跑跑啊,就是后来听到金军进兵利马带全家跑路那位,六贼又见着一个。
“王少宰这是哪里话,你是右宰相,当我拜你才对。”柳箐正色道。
王黼连说不敢,言道日后要和先生多亲近,说了许多阿谀奉承的话语,死皮赖脸跟上了一起走。
又走没多会,听见有人喊道:“柳道正,真是好巧啊!”打街角转出一位来,却是蔡攸。
“原来是蔡少保,果然巧啊。”柳箐嘴上打着招呼,心里暗笑。
“真人已经是先生了,少保消息好不灵通。”梁师成连忙纠正。
“啊,我早该想到的,真是失敬了。”蔡攸急忙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问道:“先生这是去哪里?”
“陛下把延寿第六宫送给了先生当宅子,现在去客栈找他的伴当搬来住。”梁师成说道。
王黼和蔡攸是真不知道这事,一起震惊的张大了嘴,第六宫啊,我的天,这叫什么恩宠。
梁师成看到两人的模样,心里舒畅极了,心说你爹蔡太师再厉害,官家也没送宫殿给住吧。
蔡攸震惊之余,心里也是那个高兴啊,当初我要是不开一下大门,哪能结交这么一位大神呢,自己真是太英明果断了。
三个极品坏蛋各怀心思,众星捧月一般,拥着柳箐来到酸枣门外。
还离客栈老远,就挤不动了,只见看热闹的人把街道堵的满满当当,一群道士、几百禁军在一名都虞侯带领下,把柳箐住的客栈四面包围,正呐喊着和里面的人对峙。
客栈二楼窗子大开,里面伸出几只枪管和不少箭头,又传出花荣等人的嬉骂声,分明是自己的队伍,外面包围的不敢近前,就在那里对骂。
柳箐吃了一惊,忙拉过一个看热闹的来问,说是殿前司捉拿强人,见里面有妖道,就喊了神霄派的道长帮忙捉拿。
这是两方联手来恶心自己了,柳箐冷哼一声,那三位见和先生有关,忙问是怎么回事。
柳箐就把和高俅恨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指指那些道士:“这些肯定是林灵素那边的,眼见形式不好,要提前下手了。”
以前没柳箐出现,林灵素实在是太嚣张了,仗着皇帝恩宠,把朝野上下得罪了个遍,后来又让和尚改教,连天下僧人一个得罪个透。
三位朝中新贵一起大怒,梁师成咬牙切齿道:“那林灵素到现在还觉得陛下离不了他,岂不知官家自从知道先生后,早把那厮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还敢出来做妖。”
王黼惊诧道:“林灵素做妖也就罢了,那高俅区区一个殿前司太尉,怎么也敢跳出来和先生做对。”
柳箐一摊手:“他还不知道我刚才升官了。”
三人一愣,同时掩嘴坏笑。
“三位先不要出手,我自己过去看看。”说完,拨开人群,挤了过去。
眼见有人要倒霉,三个极品坏蛋居然隐在人堆里击掌相庆。
挤出人群,柳箐缓步走到包围客栈的官兵跟前,手指着那位骑在马上的都虞侯:“你为何带领人马来围攻我的部下。”
虞侯见柳箐穿着花衣道袍,应该是个中级道官,倒也不敢太得罪,只是在马上抱拳说道:“有人举报这客栈有强人私藏兵器,我等奉太尉之命前来捉拿,道长见谅了。”
柳箐点点头,又指着那群道士说道:“尔等又因何出来做妖,那领头的大怒,刚要反驳,猛然看见柳箐腰间隐隐露出的黄金道符,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一句话没敢说,打个手势,领着那群道士扭头就走。
虞侯有点心慌,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奉高相公均旨,务必要拿一干犯人去殿前司审问。”
柳箐笑了:“可以,我是他们的头,理当一起去受审。”
朝楼上一招手:“都下来吧,一起去殿前司受审去!”
爪牙门呼呼啦啦下了楼,按柳箐说的,兵器都放到了地上,几个道长把子弹退了膛,枪也摆到了一起。
那些禁军过来就胡乱捡起,柳箐笑笑说:“小心点,那些法宝很贵的,摔坏一点就要赔几万贯。”
有个二货不服,故意把那枪望地上一磕,护木碎掉一块,朝地上吐口浓痰,裂开嘴笑了。
“好,记住你了,等着明天回家卖房子赔钱吧。”柳箐笑得更开心。
都虞侯带队押着一干人犯,收兵回到殿前司复命,太尉传话说:“天色已晚,先把人犯关押一晚,等明天再审。”
倒霉的柳箐等人就被关进了土牢,大伙嬉笑一阵,给柳箐两口子腾了一块舒服点的地方
杨真儿调笑道:“恭喜柳神仙,在我大宋蹲进了大牢,你让天上诸仙情何以堪。”
众人一起大笑,慌的看守老兵跑过来喊道:“不许大声喧哗。”
话说高太尉终于把仇人捉进了大牢,心中畅快之极,晚上多饮了几杯,睡在床上,想着明天该给那伙人安排个什么罪名,名正言顺的关上几年,然后就在监狱里弄死仇人,为儿子报仇。
猛然间,床头微微抖动,似有千军万马,朝自己的殿前司大营缓缓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