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又走了,自从赵无极说出是萧十一郎抢了割鹿刀后,她就一定坐不住。
虽然是行走崎岖的山路上,但马车仍然走得很快,这辆马车是小公子留下的。
就快要回到家了,奶奶也平安无事,沈璧君本来应该很开心才对,但却不知为了什么,她此刻心里竟有些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璧君……”
“奶奶你醒了!”
沈璧君扶着老太君,挣扎着坐了起来……
“驾车的是谁?” 沈璧君道:“是他救了奶奶。”
“他?”
“奶奶,是那恶……是任意!”
沈太君喃喃道:“是他么……”忽然老太君眼神一厉,沉声道:“万重山呢?你们救我时可看见了他。”
沈璧君轻声道:“万叔他……他已经死了。” 沈太君声颤道:“死的好……死得好,想不到我会有这么个侄儿,的确是该死,是他杀的对不对?那鲁东四义可还活着?”
“鲁东四义”本是金针沈家的远亲,每年奶奶的寿辰,这兄弟四人必备重礼,准时而来,可如今不仅万叔背叛了奶奶,就连他们四个连背叛了沈家。
沈璧君微微点头,缓缓说道:“万叔和鲁东四义他们,他们都死了,都是他杀的。”
沈太君长叹一声,道:“幸好你没事,幸好有他在,奶奶的确是老了,老眼昏花这才没看出他们五个人的真面目。”
沈璧君忽然笑道:“对啊,幸好有他在,不然……” 沈太君见她这一笑,不禁问道:“君儿,你喜欢上他了?”
被如此一问,沈璧君只觉得心跳加速,红晕双颊,神情显得十分慌张。
“奶奶我没……我没有……”
说是没有,可语声最后却是呢喃,似是犹豫迟疑,老太君叹了口气,暗忖:璧君若是跟了这样的人,往后……往后能够过的开心自在吗?
车内的老太君想着二人往后如何,而在车外的任意,想着的却是‘十八层阴地大法’这门功夫。 逍遥侯是个过目不忘的绝顶聪明人。这世上所有活着的人,还没有一个能胜得过他的,没有人的武功比逍遥侯更高。
知道逍遥侯的人都清楚他又多么阴险、毒辣、可怕,但任意也知道,但凡这样的人也都很自信、自傲,他们都一样是非常骄傲的人。
骄傲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他们都不会做出丢人的事,而任意的存在必会让逍遥侯感到难堪,所以逍遥侯一定会找来。
马车停在沈家大门前,一个青衣皂帽,家丁打扮的老人走了过来。
“任少爷,敢问太夫人找着了么?”
一听到这声音,车厢内沈璧君,高声道:“是沈义吗?奶奶就与我在一起。”
这青衣人正是沈家庄的老家丁沈义,他家世世代代在沈家为奴,沈璧君还未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沈家了。
车厢门打开,沈太君与沈璧君走了下来。
沈义急忙拜倒,道:“太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会是,表少爷呢?”
沈太君摇了摇头道:“不必多说,先回去。”
进门之后,发现沈家庄一切如常,沈太君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时沈义走过来到:“任少爷,有人送来一箱东西,说是要交给你的。”
任意颔首道:“送去后院吧。”
“老仆知晓了!”
……
小院里,本想与他说说话的沈璧君,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呆住了。
在她的记忆中,男人们对她总是文质彬彬、殷勤有礼,即便平时很粗鲁的男人,但一见着她也变得斯文,平日轻佻的男人,一见到她也会变的很老实,很是一本正经。
她从来没见过,也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也很斯文有礼,但他有时候却一点也不这样,而且他绝不会是个好人,甚至他自己亲口承认,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还有些自得。
这人偶尔还会欺负自己,每当他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时,仿佛欺负自己与他而言,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明明是他逼自己嫁给他,现在却又懒得理睬自己,难道他手上的书比自己还要好看?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他既然不愿睬我,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沈璧君忽然莫名的有些生气,大声道:“我回房了。”
任意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淡淡道:“不许去,坐下!”
刚呈皓腕摆轻纱,但尚未起身,又被叫坐了下来。
“你这人怎如此霸道!”
一个女人生气时总会显出憨态,微微噘起的樱唇让任意也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她:“你说的没错,我这人就是这般霸道!”
明知他是故意气自己,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发脾气,索性也不理睬他。
任意放下手上的医书,好整以暇道:“你没话与我说?”
沈璧君不言不语,更不去看他……可是余光瞥见这人又去拿那本书,大有继续看书的打算,有些急道:“我……我想谢谢你。”
任意笑道:“谢我什么?”
沈璧君看了他一眼,嗫嚅着道:“谢……谢谢你救了我沈家,要不是你的话……”
任意截话道:“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了?”
沈璧君脸立刻飞红了起来,连忙道:“我没这么说!”
任意淡淡道:“可你也不没有否认,这不正好说明你这么想的吗?”
沈璧君又羞又怒,道:“你……你胡说!”
任意随口道:“嗯,那就当是胡说好了。”
“你诚心气我的对不对!”看着他一副不在意、不足道,满不在乎的样子,沈璧君都快被他气哭了。
任意点头,道:“你说的对,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想欺负你,这很有意思。这也就是我只是气气你,若你行走江湖,不出三日……”
沈璧君接到:“不出三日如何?”
任意笑道:“简直无法想象你会怎个惨不忍睹!”
沈璧君咬着嘴唇,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不与人结怨,也未害过人,别人又岂会加害于我。”
任意打断道:“这江湖不是你未害过人,别人就不会害你。我有时候杀人就是不问缘由,只凭心情!”
沈璧君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任意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武功高,所以我就可以这么做。你不能祈求别人与你一样,若想在这江湖生存,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的善念,这便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