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坦然如常地继续说:“如果不信,你可以现在派人去玉面罗刹戟询问不知现状的弟子。偌大宗门,我相信你应该有所判断。”
那个年轻人在一边呵呵笑着:“我们掌门句句是真,也就因为这样,我们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受你们的盘查啊。”
这话很显然是在呛镇山戟何掌门。何掌门果不其然面露愠色,不理睬他说的话。 柏融沉吟着,随后又问了他几个问题。鬼掌门全部回答得滴水不漏,俨然没有分毫作案的可能性。
“这,好吧。”柏融摸着下巴,犹疑地说。面对鬼掌门,他确实查不出任何疑点,看来此人确实不是杀害斋主的凶手。
“嘿嘿,既然我们掌门没事,你们就该再查其他人……”那个年轻人见状,诡笑着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各派掌门的身上。
闻言,龙掌门与何掌门脸色同时变得有些难看了。
“有玄徽高手的宗派,大家可是都清楚……”老妇也在此时乐得搭腔助威,附和着说,“不就是龙掌门和何掌门的宗门么……?” 赋云歌和东方诗明又吃了一惊。待在龙戟这段时间,他们可没听说过龙戟里面竟然还有玄徽高手。而这一席话却似乎瞬间激怒了前面的龙陶,只见他不再沉默,而是立刻钻到前面去,对着那老妇朗声道:“你不要凭口污别人清白!”
龙掌门赶紧拉住他,低声让他不要乱来。
老妇对突然冲出来的这个少年感到有趣。她侧过头来,沙哑地冷笑一声:“怎么污人清白?我也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龙陶还要发作,但既然龙掌门不让他乱来,他也只好勉强克制。
龙掌门转过头,淡淡地说:“本门大长老不问世事,已经隐居闭关偌久。此行虽然未能到场,但却同样绝非杀人凶手。” “是不是凶手,你说了还不算。”柏融忽然插口,“望龙掌门能尽快找到你们大长老的行踪,以便彻底消除误会。”
“……这是自然。”龙掌门语气低沉,答应了他的要求。
龙陶站在掌门的身后,攥紧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一排血痕。
“原来,龙陶之前所说的大长老就是玄徽高手,难怪不曾见过。”赋云歌看着前面受气的龙陶,心里同样很不是滋味。
而在前面,众人的焦点又转移到了何掌门的身上。 “镇山戟副掌,可是玄徽持有者。此次却没来到场,何掌门可知是何原因?”柏融很不容情地质问道。
“他……”何掌门脸上的皱纹更加凝结,眼睑低垂,“为了训练后辈,他现在尚在门内监督弟子演武。”
“恭请之礼,若无要事,副掌也需到场,何掌门难道不知道吗?”柏融逼进一步,“训练弟子,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如果贵派副掌无事,就让他尽快来刀斋吧。”
何掌门面露难色,但碍于现状如此,难以转圜,只得答应下来。
“那么再者。你们各派近日有没有接纳一些外来的客人?”柏融见各派的嫌疑已经基本锁定,转而又问。 各掌门面面相觑,有的晃晃头表示没有。
忽然,这时鬼掌门又说话了:“本派并无这样的现象。但我似乎知道,龙掌门近日可是迎来了一位高手故交啊。”
龙掌门悬着的心又一次被吊到了嗓子眼。他转头去看鬼掌门,却发现他正在与身后的素别枝冷冷对视。
其他各派掌门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众人都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间的素别枝。
“这……”赋云歌两人没精力思考别的事了,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
素别枝见到自己已经成为视线的中心,也就不再隐藏,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前面。鬼掌门看着他,很快又看到了他手中正攥着的那块玄徽。
“你说的没错。”素别枝走到众人面前,将手里的玄徽展示给众人看,“我确实是玄徽持有者。但怀疑我是凶手,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说着,他暗中释放出无形的威压,一股沉稳的气流独独压向鬼掌门。
鬼掌门很快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他同样是玄徽高手,见状便同时暗暗释放威压,与素别枝的压力抗衡。
“此刻人人自危,你只说这一句,可是丝毫没有说服力啊。”鬼掌门仍旧与他对视。
“鬼掌门,你怀疑他,只能是徒费工夫。”
忽然,花鬼戟掌门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正色替素别枝说话。
何掌门也立刻跟了上去:“是的。你们可以怀疑别人,但素别枝先生,可不是你能乱扣帽子的。”
龙掌门见状,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点笑意。他也跨步上前:“素别枝是龙戟的贵宾,我以全派声誉担保,他没有问题。”
“此担保,花鬼戟亦然。”花鬼戟掌门同样道。
“镇山戟亦然。”何掌门也鼓足了气势,不愿局面继续被玉面罗刹戟挟制下去。
素别枝回头看着三位掌门,良久,他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柏融见几位掌门为了袒护这个素别枝如此尽心,方才内心的疑虑也不禁打消了不少。他其实也在听斋主生前回顾往事时有提到过这个名字,虽然与斋主不熟,但两人同样交好,他没有杀害斋主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