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个泊王,表面友爱,心里却是巴不得自己早死的主儿。
不过,他刚才听了自己的话后明显松了口气,想来暂时不会对自己有所行动了。
这是乔启睿目前最需要的。
他现在要全心防备溍王,实在分不出心来对付这个泊王。
所以大家表面上的兄友弟恭是很有必要的。
按以往的惯例,像今天这样的喜事,肯定是要好好庆贺一番的。
所以即便送赏宣旨的内侍都走了好久,汝王、泊王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两人以前便在清辉苑里呆惯了的,在这跟在自己家里完全没两样。
四弟今儿高兴得啥都忘了,他们做哥哥的当然要代劳,于是叫过红中,吩咐他赶快去备酒宴。
一旁的乔启睿笑着点点头,顺便补了一句,“让惠明过来,带两位嫂嫂去库房里转转,看嫂嫂们喜欢什么,只管拿去便是。”
闻言,汝王泊王相视一笑。
边上的汝王妃泊王妃自然喜不自胜,只差没当场跪下谢恩了。
红中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也不好当着汝王泊王的面忤自家殿下的意,只得应了。
私下里,他是很看不惯这两位王爷的,惯会来清辉苑里打秋风,每次送的礼还没殿下回的礼多。
尤其那两位王妃,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呢,怎地进了自家殿下的库房便迈不动脚了,眼睛好像都不够用了,自己双手拿了还不算,还让身边的婢女嬷嬷帮忙拿,恨不得把整个清风苑搬空。
偏殿下是个不计较的,唉……
惠明也是原主身边的老人了。
他虽然也看不惯这两位王爷的作派,但跟红中一样,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是主子们自己的事,哪有他们做奴婢的说话的份儿?
两位王妃很没诚意地说了两句婉拒的话后,便跟在惠明身后去了库房。
既来之,当然是要狠狠地搜刮一通,将看上的宝贝儿通通带走喽,不然都对不起自个儿起个大早进宫的辛苦。
待开宴时,乔启睿借故身上有伤,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主要是原主跟这二人太亲近了,自己还是跟他们保持些距离的好。
才刚回到内室,便见惠明匆匆进来禀报,刚才那两位王妃都拿走了啥,末了,忿忿不平道:“殿下,您也是快娶亲的人了,将来王妃入了门,要打点的地方多的是,您可不能再任由他们占便宜了。”
乔启睿一听,便知这老仆跟红中一样,早对他们心生不满了。
如此,自己若是有意与他们疏远,身边人应该是很乐意的。
“好,我知道了,以后会留意的。”乔启睿道。
惠明还想再说,却被乔启睿挥手退了出去。
与对汝王泊王一样,这惠明和红中也是跟原主很亲近的人,接触多了有隐患。
但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偏殿里,两对王爷夫妇吃饱喝足,还打包带了不少宝贝后,终于心满意足地出宫了。
马车里,已经有了七分酒意的汝王忍不住跟自家王妃吐槽,“父皇这回的手笔实在太大了,以往虽然也偏爱四弟,赏赐也不少,但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呢。”
“那还不是因为四弟在酉城立了大功?”汝王妃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当初你要是主动请缨,今儿风光的不就是你了吗?”
汝王打了个酒嗝,嘟囔道:“那也有可能丢掉小命呢?你是没见四弟胳膊上那伤,可深了,都差点废了。”
“你说,那会是谁干的?”汝王妃眼珠子一转,忽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正经地问道。
汝王想也没想,道:“还能是谁?肯定是葛横的亲信找他报仇来了。”
汝王妃神情顿时一滞,窝火道:“就知道没法跟你讨论这些,你这猪脑子…”
“我是猪脑子,不是娶了你这个女诸葛吗?”汝王笑嘻嘻道:“你倒是说说,是谁?难道是那些山匪吗?”
闻言,汝王妃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瞪着他看了好几眼。
然后,无语了。
另一辆马车上坐着泊王夫妇,同样在讨论此事。
“原以为溍王这次出手,能掀起多大风浪呢,也不过如此。”泊王妃撇撇嘴道。
“那也不尽然。”泊王道。
他的酒量显然要好些,此刻竟毫无醉意,眉目间一片清明。
泊王妃看着他,略感惊讶地道:“为何?”
泊王道:“虽然我还不知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以溍王的精明,他不做则己,一旦做了,必定已是万全之策。四弟侥幸逃过此劫,不一定是他的运气好。”
“那是什么?”泊王妃更加不解。
泊王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了一件看似不相关的事,“听说,四弟带回来一位姑娘。”
“那位姑娘?”泊王妃眼睛顿时一亮,“你是说,是那位姑娘帮了他?”
泊王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其他疑点了。”
“可是,那姑娘年纪不是还小吗?娇娇弱弱的能做什么?”泊王妃有些不信。
泊王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四弟今儿都跟我们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泊王妃问道。
泊王道:“他说,他要娶那位姑娘为正妃,还不打算纳妾。”
“什么?”泊王妃登时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满都是震惊。
这可比刚才她听到的任何话都令她难以相信。
身为皇子,虽然不能像陛下那样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但除了正妃,至少也要纳几名有家世的侧妃。
此后若再遇上喜欢的平民女子,也是可以纳进府的。
这个四弟,他是脑子进水了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想啊,那姑娘若没有特别之处,四弟又怎会萌生这样的想法?”泊王道。
其实他内心也百思不得其解。
四弟向来实诚,跟二哥和自己亲系最好,怎地以前从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言论?
且在他去酉城之前,二哥曾跟他开过玩笑,说等他这趟回来,说不定祖母连王妃都替他选好了。
当时他还笑着回答,那敢情好,以后嫂嫂们来我这里,不愁没人招待了。
想来,他并不排斥长辈们安排的婚事。
可是去了一趟酉城,认识了一位姑娘,怎地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