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一转眼就过去,漫山的翠绿间,露出点点滴滴的金色。走在乾云宗的山道上,随处都能闻到野果散发的甜香,这是秋天特有的味道。
云袖大陆的气候相当奇怪,明明幅员辽阔,但在任何地方,季节都是一样的,春季那就整个云袖都是春季,冬季整个云袖到处都下雪。
秋天的芳草峰,美丽醉人,梯田里种植的秋收药材,纷纷结果、开花,让山上洋溢着丰收的气氛。就连后山茅草房,里头饲养的飞禽,也在入秋后孵出了十多只小鸟。 芳草峰上最为高兴的人要数郑秋,他提前十天,完成了师傅的要求,成功将气劲填满一条经脉。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天天要用《蛇吞炼体经》来提炼气劲,简直是把身体当做毛巾来折腾,吸水、挤干,再吸水、再挤干。
每一天修炼的半死不活后,还要吃师傅准备的药糊,如果不是身体里的气劲日渐增多,郑秋连坚持的勇气也没有。
对于徒弟提前完成要求,明纵师傅十分满意,他特地给郑秋放了五天假,容许徒弟在宗里逛逛。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是测试郑秋所炼气劲的日子,明纵师傅在芳草楼的天井里摆放了各种道具,用来实验徒弟气劲的效果。 “师傅,我来了。”郑秋早早来到芳草楼,两只小手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松开,既紧张又兴奋。
明纵师傅也特意换了身干净的宗服,还把平时都乱糟糟的雪白短发梳整齐。
他把郑秋拉到草席上,反复叮嘱:“千万别慌,千万别乱,先静心,进自省状态把木灵运一周。”
郑秋点点头,坐到草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念起静心的字诀。
他明白师傅的意思,师傅提醒过很多次,自己身上的气劲很少,每一丝都极为重要。这回测试,他最多只能消耗掉一半的气劲,因为剩下的一半要留在气海里,作为今后修炼的引子。 半条经脉的气劲,又不是什么大经脉,自然少的可怜,所以今天的每样测试,郑秋只有一次的发劲机会。为此,明纵师傅连续研究了三个昼夜,提前找出最理想的测试道具。
半个时辰后,郑秋睁开眼睛,他已将“木灵”运转一周,原本兴奋的心情也通过这段时间得以平静。
“师傅,我准备好了。”
“真的准备好了?”
在得到徒弟第二次确认后,明纵师傅搓搓手,兴奋地走到一张木桌前:“那我们就从这个控制测试开始,这个测试对气劲的消耗最小,适合第一个做。” 木桌上放着个方方的木框,木框中间用青色的玉片搭成一个迷宫,迷宫的两个口,分别在木框的两头,中间的路线并不复杂,一眼就能看出,但路线非常绕,弯子特别多。
每块青玉片上,都刻有相同的纹路,同时路线每个转弯的位置,都用三颗天地晶搭成拱门。
明纵师傅指着木框中的迷宫,向徒弟介绍功用:“这个迷宫长三尺,宽两尺,用来测你对气劲的控制力......”
迷宫是师傅亲手搭的,里面穿过迷宫的整条路线,如果连成直线,有两丈长。
每块玉片上,刻的是锁气的咒纹,防止郑秋释放的气劲溢散。每个天地晶搭成的拱门,则是用来放大气劲的量,避免气劲后继无力,不能前进。 明纵师傅示意郑秋看木桌上贴的纸:“徒弟,这上面是施展气劲的指法,你用这个指法施展,是消耗气劲最少的。”
郑秋仔细观看,抬头问:“师傅,那我现在开始吗?”
“哎!等等,”明纵师傅赶紧去拿来纸笔,站到木桌边将目光盯住迷宫,这才开口,“好,开始吧。”
郑秋虚按腹部,随后将手缓缓上提,气劲从气海的位置上涌至丹田,接着沿经脉继续上行。
将气劲提到胸口,他收拢左手,并掌向手臂虚按,气劲顺着经脉,从天泉穴一路走向劳宫。
对普通修炼者来说,气劲到了掌心,直接催出体外就行,但郑秋不能这样做,他要用师傅提供的指法,尽可能减少气劲的消耗。
握拳,张开并掌,接下去拇指扣住无名指,将手心向内回拉,最后再握拳向外推,同时点出食指。
郑秋感觉自己的食指指尖微微一麻,一丝头发般粗细的白气从中冒出。白气脱离指尖,迅速膨胀,变成筷子般粗细。
“收手!”见徒弟看着气劲发呆,明纵师傅急忙高声提醒。
郑秋赶紧抬起左手,伸出拇指按在右手食指的指肚,再将拇指往后一抹,停止释放气劲。此时他所释放的气劲已有六寸长,开始出现溢散的现象。
郑秋马上移动食指的朝向,让气劲从迷宫的入口进去。
气劲刚一进入迷宫,两旁的青玉片便微微亮起,那些溢散的气息顿时被压回中间,将气劲固定在筷子粗的白线形状上。
“徒弟,让气劲往前走,不要怕,在这里面不会散的。”
听到师傅的话,郑秋收拢心思,把精神集中到释放出的白线上,控制它沿路线往前飘。
“左转!好,下个路口右转!”明纵师傅一边喊,一边用笔在纸上记,弯着腰,整张脸都快贴到木框上了。
“再右转,不对,不是左边,往右转。”
在一个拐弯的位置,白线剧烈晃动,一头撞在左侧的玉片上。白线停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飘起,晃晃悠悠地往右转。才飘出没多远,白线再次晃动,啪嗒撞在玉片上。
明纵师傅抬起头,发现徒弟正咬着牙,憋足劲控制气劲。
“行了,不用强求,后面还有测试呢。”
明纵师傅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控制,同时抽掉白线旁的玉片。扑哧一声轻响,气劲失去玉片的禁锢,立刻从白线化为淡淡的雾气,随风飘散。
明纵师傅转向木框,记下气劲达到的位置,然后把距离算出来。气劲只走到两尺三寸的位置,这也就是郑秋能控制的最远距离。
很近,非常近,即使刚刚能外放气劲的御气境修炼者,气劲至少也能挥到半丈外,而凝气境的人,气劲的控制距离起码在一丈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