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沉一听,这才勉勉强强地上了前。
思虑了片刻后,她还是为他捻了捻被子,“六爷还是早些歇息罢,这天儿也不早了。”
床榻上的人淡淡地嗯了声,手下动作却是疾速,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新婚之夜理应在我榻边躺着。” 说着,他便从床榻里间扯了一张大红的百子多福被,轻轻盖在了洛雪沉的身上,“别动!好生躺着。”
关黔南的声音从洛雪沉的头顶传来,带着丝丝热气,怀中的人闻言果真不敢再有响动,如石头般静静贴在自个儿的胸前。
关黔南抿嘴,环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然后便缓缓合上了眼。
可他怎知,被他紧紧抱着的洛雪沉此时已是臊羞不已,一张白皙如雪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不过比起羞涩,她更多的是恐惧和畏怕。
这一夜,她如坐针毡,丝毫没有合眼。 天渐渐放亮,窗外的光线也透过纱窗扫了进来。洛雪沉瞧了床上的人一眼,见他还没有醒意,便蹑手蹑脚地起了身,想去厨房里寻些吃食来。
可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端着铜盆进来的宋妈。
关黔南醒了,宋妈对她是更好了,越发觉得她就是六爷的贵人。
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想找吃的,正尴尬,身后便响起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宋妈,吩咐厨房做些吃食送过来。”
这么窘迫的模样被他看了个正着,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宋妈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着解围道:“老身早就安排好了早膳,待老身服侍您和六爷洗漱完便可用膳。”
“嗯。”洛雪沉漫不经心地应道,面上还有些局促不安。
宋妈应声,端着铜盆上前开始为她擦拭面颊。
这头帕子刚放下,院子内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宋妈得了示意前去探看,很快便返了回来。
洛雪沉侧眸望去,只见宋妈耷拉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靠坐在床边的关黔南。 “说。”
见关黔南吭了声,她这才开口,“六爷,外头来了不少达官贵族,说是听闻您醒来了,携了礼物前来向您和夫人贺喜,瞧他们的意图似是来看笑话的。”
这京城谁人不知晓他关黔南乃是个没了根儿的太监,当他卧病在床之际,谁人来问候了一句?
如今得知他在成亲之夜醒了过来,便迫不及待上门儿来,说是贺喜,还指不定是来看笑话的。
可关黔南的面色却丝毫没有异样,只是淡淡道了句,“既然来了,岂有不受之礼?你且和阿德下去安排罢。” 此言一出,洛雪沉却是坐不住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些官员前来的意图不善,她的心底里便窜出了一股无名火,思绪了片刻后,便起身出了门。
宋妈见状,赶忙上前劝阻,“夫人,您还是待在屋里为妙,这些官员乃是携家眷前来。女人堆,是非窝,说话指不定有多难听呢!”
可洛雪沉却是不信这个邪,她倒是要看看这群人是如何落井下石的,洛家败落之际,可有不少官员闲言碎语了一番,想必今天定然会见到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