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身的他换了一套青玄狐皮袍子,将本是散在脑后的黑发用一根玉簪挽了起来盘在脑后,看起来极为修整利落。
“夫人,六爷吩咐让您先用膳。”宋妈浅笑着给她布菜,琳琅满目的菜品都快把洛雪沉的眼睛给绕花了。
但她也不过是瞥了两眼,然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关黔南的身上,小声的贴着宋妈的耳朵道:“他不吃么?” 宋妈抿嘴一笑:“夫人您先吃,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六爷的饭菜,待会儿还要劳烦您给六爷喂饭。”
原来如此,洛雪沉就说怎么瞧着关黔南那般淡然地倚在床上看书,看来是早就指望自个去手把手地喂他。
她迟疑了片刻,便抬手往碗里夹了些清淡可口的菜品,然后起身往床边儿走去。如今这病恹恹的人还未用膳,她可没那个胆子先吃。
见她过来,关黔南缓缓收起了书,“怎么不吃?”
洛雪沉拘谨地笑了笑,舀了一勺汤递到了他的唇边,“你身子才好,应当按时用膳。“ “你......这是在关心我?”关黔南猛然抬头,如墨般黝黑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有神。
噙在喉头的话还未说出,那人便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把她的脸转了转,凑到灯光下看了个清楚,“脸上这红印子是怎么回事儿?”
洛雪沉原本就没打算将这事儿告诉他,见他细问,便开口将其敷衍了过去,“不过是对脂粉有些过敏罢了,已经涂了药膏,不日便会好的。”
聪明如关黔南,听她这般胡乱解释,他便通透明白了。
知晓洛雪沉不会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他开口道:“我记得新婚之夜,你身上可是有着一股浅淡的脂粉气,妆容倒也算是精致。怎么一夜之间,便对脂粉过敏了起来?” 被这般赤裸裸地揭穿,洛雪沉知晓再瞒不过去,索性将事情全盘托出,“早应该知道在你面前说谎,肯定会被拆穿。”
关黔南望着洛雪沉笑,让她不禁觉得眼前的人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心中那种畏惧的情愫也消减了不少。
“今儿个有人同我说,她与你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的出现扰乱了你们二人的关系,所以便出手教训了我一番,让我知晓这关府六夫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洛雪沉越说越觉得好笑,自个儿现在的语气怎的这般酸里酸气的,似是喝下了一坛醋般。
“是漫浓?”他的语气肯定道。
洛雪沉没有应声儿,反倒是吹了吹碗里的汤,示意他张嘴。 可没想到的是,关黔南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往她面前凑了凑,语气暧昧道:“你这是吃醋了?”
洛雪沉被他这话激地手抖,汤勺啪嗒一声落回了碗里,“六爷怕是多虑了,我不过是在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
握着她手的人听了这话,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身子也再次往前贴了贴。
两人这幅亲密的姿势落在外头候着的宋妈眼里,则是格外暧昧。只见她匆匆忙忙地低下了头,快步踱了出去,将房门悄悄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