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干脆闭上双眼,直接装晕,以免夹在两人之间,落得个不痛快。
萧漫浓惊呼着上前想要探看情况,却被洛雪沉一把拦住,“不劳公主费心,我自己的夫君,我自然会照料好,您还是请回罢。”
“你这个泼妇!竟然敢这般跟我叫板?” 萧漫浓哪里受过这等气,以往所有人见她都是恭恭敬敬,就连关黔南也没说过自己几句重话,洛雪沉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在公主的字典里,泼妇的行径应当如何?是这般低声细语地说话,还是趾高气昂地吼叫,我看究竟谁是泼妇,已经明了,无需在辩罢?”洛雪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神色坦然。
“你......洛雪沉,你别嚣张,我乃是皇兄派来慰问六哥哥的,所以身上肩负的是皇兄的旨令,你这般对我不敬,那就是不把皇兄放在眼里。若是让他知晓了,你这可是杀头的死罪!”萧漫浓气急,只能搬出皇帝来,想要恐吓她。
可洛雪沉丝毫不接招,只是说了句,“我相信皇上一代明君,定然能分清是非黑白,究竟孰对孰错,自然有分辨。不必由公主在此说三道四。况且......若是皇上知晓您在关府大吵大闹,恐怕会觉得有损皇家颜面罢?”
不得不说,洛雪沉的嘴皮子实在是厉害,萧漫浓仅仅才说了一两句,就换来她这么多句的回怼,关键还句句在理。 “好啊。不过区区一个罪臣之女,竟然敢跟本公主这般叫嚣,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宫去告御状,让皇兄来收拾你这个不懂礼数的泼妇!”
洛雪沉噗嗤一笑,示意她请便。
萧漫浓气的直跺脚,提起裙子便朝院外跑去,在门口候着的侍卫仆人,瞧她这副模样,皆吓得面如土色,屏气凝神,不敢多说一句。
“摆驾回宫!”她挥了挥手便打算上轿,却瞧见远远跑来一圆脸侍女,连连叫着公主二字。
萧漫浓示意众人停下,等那丫头走近。 “奴婢参见公主,知晓公主今日大驾光临,奴婢家的小姐特此派遣奴婢前来请公主过去一叙,还希望公主能够赏个脸面。”
这丫头说话分寸的当,看起来也算是恭敬,顿时让萧漫浓胸中怒火消散了些,至少还有人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但想了想,她与这奴婢口中的小姐并不相识,何谈一叙之说?亦或是这府中的人都拿她这公主不当金枝玉叶,随意派遣个丫头来,就能请过去了?
想到这儿,那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了起来,她冷哼了声,“不去。来人呐,起轿!”
一旁的丫头见她要走,赶忙上前拦在轿子前头,清了清嗓子道:“公主!我家小姐有办法对付您最厌恶的人,您确定不去么?” 萧漫浓闻言,神色一顿,紧接着让手下人停轿,缓缓走到了那丫头跟前,“你说的可当真?”
她微微抬手,一把钳住了丫头的下颚,手上的鎏金护甲轻轻地在她面上摩挲。
丫头虽然心有畏惧,但还是鼓足了勇气重重点了点头,“回公主的话,奴婢不敢造假,只要您同奴婢前去,自然知晓真相如何。”
“好。本公主暂且信你,若是你敢骗我的话,你可就得小心这一张脸了。”她说着,故意用护甲刮了一下她的面颊,顿时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吓得这丫头立刻往后缩了缩。
萧漫浓顿时心情大好,笑着让人上前开路。 屋内的洛雪沉听见外头的声音渐渐消弭,便转身回了屋子,见关黔南仍旧躺在床上装死,不由得笑了声,“人都走了,你还装给谁看呐?”
关黔南微微睁开眸子,眼底一片清明,“我看你是真的不怕。你可知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她去御前......”
洛雪沉忍不住打断道: “就算是皇上站在这儿,我也不会怕。究竟孰是孰非,明眼人一看就知晓了,再说了萧漫浓就算是气愤,她也不可能取我性命,再说......”
她突然眯眼一笑,往关黔南身边儿贴了贴,“再说还有你做我的靠山么,我又有何惧怕?你说对否?”
这话虽说让关黔南感觉十分舒坦,但是他还是有意想要逗逗这小妮子,“唔......你就这般厌恶漫浓?其实她若不是因着我的缘故,性子应当是温顺的,而且她能歌善舞,弹得一手的好琵琶,倒也算是个佳人。当初有幸听过一曲,着实是琴艺精湛,估计京城里怕是无人能敌。”
她听他一口一个漫浓,顿觉心烦,再听到后面这些夸赞萧漫浓的话,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若是她真有那么好,刚刚我岂不是赶错了人?看来你对着青梅竹马倒是挂记的很,下次她来的时候,我一定避得远远的,好让你们二人有独处的机会。”
这话说完,她也不管身后人是何种表情,提起裙角便阔步出了屋子。
刚出门,屋内便传来一阵大笑,她猜到定然又被捉弄了,心里虽有气又拿他无可奈何,着实心焦。
等到晚间的时候,胡胥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几大捆药包,全数堆到了正屋里头去。
关黔南见了,嫌弃地说他了几句,胡胥居然反常地没有反驳,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上的药,然后又让阿德烧了热水, 全数倒进了浴桶里。
约莫半个钟头以后,胡胥总算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了,大功告成。阿德......你去将他扶过来罢。”
“你又在搞什么鬼,弄的我这屋子里满是药物的气味儿,难闻的很。”关黔南蹙了蹙眉。
胡胥哈哈一笑,朗声道:“这是药浴,你今晚上在浴桶里泡上两个时辰,对消除体内的毒素大有益处。阿德你愣着作甚,快扶他过来,待会儿水凉了,药效可就不好了。”
等关黔南坐到浴桶之后,阿德取了帕子想要上前帮他擦拭,却被关黔南一把拦住,“不用。”
“可主子......若是不配合着按摩,该怎么疏通血脉?”
胡胥闻言,在心里大喊一声呆子,硬是上前将他拽走了,“你家主子不用你去按摩,自然是想要别人去,我瞧你平日里还挺会看人眼色,现在怎的就不懂了呢?”
阿德明白了他的意思,尴尬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正屋里出来以后,胡胥立刻去小厨房寻了洛雪沉,将药浴的事情全数告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