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萧容谌这段话的弦外之音,云千叠轻笑一声,乖巧的上前勾住萧容谌的肩膀,两人一同上楼。
到达时雨所在的楼层,刚好撞上准备离开的萧老。
看到和萧容谌举止亲密的云千叠,萧老额头的青筋暴起,肉眼可见整个人不悦到了极点。
“时家人都在里面,你好好想想应该怎么交代!”
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磕在地上,“时雨为你差点在阴曹地府走一遭,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现在就带时雨去领证!”
说着,萧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千叠。
“和时雨结婚之后,你和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断的干净一点,男人爱玩风流不是罪,可是你应该知道分寸!”
云千叠,“……”
她什么时候成了来路不明的女人?
萧容谌透过似乎走廊往里面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爷爷答应了时家,不如爷爷去跟时雨结婚?”
浑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男人的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漫不经意的看着萧老。
这句话分明就是挑衅!
云千叠都忍不住默默看了一眼萧老的脸色,心中忍不住啧啧两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萧老原本写满了风雨欲来的脸上逐渐平静下来,沉声道,“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容谌耸了耸肩膀,这幅模样竟透出一股痞气。
“别忘了,这是你答应我的事情。”萧老的语气中竟多了一抹商量的意思。
云千叠皱眉,总觉得萧老今天和萧容谌说话时多了一抹商量讨好的意味。
难不成萧老和时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除此之外,云千叠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岂料萧容谌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爷爷,我早就听从你的吩咐了,和时雨结婚属实是爱莫能助,难不成您想您孙子犯重婚罪?”
这话一说出口,萧老的眉心一压,“什么意思?”
云千叠勾唇,主动勾住萧容谌的肩膀,“意思就是,在来的路上我们经过了民政局,一顺手就扯了个证。”
肉眼可见的,萧老脸上的怒火愈演愈烈,云千叠还从来没有发掘过一个人的脸色能在短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还真是新奇。
那双布满沟壑和威严的眸子看向了萧容谌,仿佛迫切需要求证什么一般。
萧容谌宠溺的揉了揉云千叠的脑袋,轻笑道,“是啊,顺路扯了个证,不是爷爷让我领证的么?”
萧老,“……”
“我已经这个年纪,如今扯证结婚了,爷爷您难道不高兴么?”
萧老额头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云千叠恍若没有任何察觉一般,掏出口袋里的红色小本本。
“按照辈分如今我应该叫您爷爷,不过您若是不愿意,我还是以之前的称呼喊您,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云千叠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到萧老难看的脸色,一时间只觉得痛快。
“哗啦”一声,萧老一把夺走她手中的结婚证,由于暴怒几乎想要立刻将它撕毁。
萧容谌挑眉道,“爷爷,我正好不想离婚,您若是撕了这张结婚证,岂不是顺了我的心意?”
还不等云千叠说话,萧老双手颤抖着将那张结婚证砸向了萧容谌,厉声道,“你自己好好跟时家交代吧。”
说罢,老人撑着拐杖离开,甚至连背影都带着怒火。
萧容谌低头,格外认真的将结婚证上面的褶皱抚平,随后放进了口袋,宠溺的视线落在了云千叠的脸上。
“怎么随身带着我们的结婚证,好不容易跟我扯证了,你心里估计偷着乐呢吧?”
说着,萧容谌还饶有兴致的刮了刮云千叠的鼻子。
云千叠,“……”自恋狂!
可是面上,云千叠却不曾示弱半分,笑眯眯的说道,“是啊,是啊,我不止心里偷着乐,我还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两人正逐渐往时雨所在的病房走去,萧容谌做出一副豁然开朗的神色。
“哦?我原本还想着先将我们的婚礼定下来再昭告天下,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萧容谌神色有些认真,“要不我现在就公布出去?”
云千叠被萧容谌这认真的神色吓住了。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他竟然还真的当真了?
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拿出手机准备通告出去,云千叠脸色一变,立刻抓住萧容谌的手,阻拦了男人的举动。
“别别别,如今不是合适的时机,还是再等等吧。”
在所有人眼里,是她故意将时雨推下去导致她腹中的孩子小产,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官宣和萧容谌的关系,恐怕会被千夫所指。
萧容谌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不是最佳时机,可若是云千叠想要的,不论多难,他都会尽力做到。
再者,放眼偌大的宁城,他怎么可能护不住一个小姑娘?
转眼就到了病房前,云千叠看了一眼萧容谌,随后倒退半步,示意他先进去。
萧容谌眸色一深,可还是推门而入。
病房中的气氛空前的安静,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女人坐在时雨的病床边擦拭眼泪,而时雨神色有些呆滞。
听到外面的动静,时雨转头看了一眼,目光一亮,随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容谌……容谌,你总算来看我了。”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时母小心翼翼的将时雨搀扶起来,轻声道,“你们先聊,我就先出去了。”
路过萧容谌的时候,时母的眼眶中带着红血丝,“容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雨就先交给你了。”
萧容谌面无表情的看着时雨,并没有回答。
时母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匆匆抬脚准备离开,迎面撞上刚准备进来的云千叠。
云千叠下意识道,“抱歉。”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妇人神色一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势的将人拖了出去。
妇人手上的力道大的压根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可是离去前却又贴心的将病房的大门关上。
云千叠也没有挣扎,任由妇人将自己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时夫人,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吧,我没有什么耐心,您若是不说我可就离开了。”
听到这话,时母这才顿住脚步。
“我们家时雨今年才二十三岁,这一次小产伤了根本,以后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时母略显压抑的声音传来。
云千叠有些诧异,没想到会引起这一串的接连事项,“这件事情应该由专业医生处理吧,就算你告诉我……”
“啪嗒”一声,尖锐刺耳的巴掌声,打断了云千叠还未说完的话。
女人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一抹鲜红的巴掌印,而对面的中年妇人双眸通红,那只右手都在颤抖。
云千叠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您不打算解释一下这巴掌?”
“解释,你要我给你解释?”时母气到全身都在颤抖,字字如泣,“我的女儿被你推下楼梯,否则怎么可能小产?云千叠,你怎么不去死?”
很难想象,这样恶毒的话是从一个母亲的口中说出来的。
云千叠放下手,也失去了伪装的兴致,神色冷漠的看着中年妇人仪态尽失的模样,只觉得格外嘲讽。
“别忘了,从一开始萧容谌是我男朋友,是你女儿小三上位,未婚先孕,企图用腹中的孩子逼宫。”
云千叠冷笑一声,“别说时雨不是我推的,就算是我推的,她也受得。”
说罢,云千叠立刻转身离开。
可是还没有走出去两步,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抓住,时母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千叠,“你说什么不是你推的?怎么可能不是你推的?”
女人保养的极好的脸上此刻端庄优雅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惨白的看着云千叠,仿佛要凭借着这句话得到什么支撑一般。
这一幕,还真像是摇头祈求垂怜的狗,真可怜啊……
脸上尚且带着火辣辣的疼,可是云千叠却突然释然了。
云千叠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进,一股强烈的威压感也充斥而来。
云千叠清楚的看到了时母眼底的恐惧和慌乱,当即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上扬邪肆的弧度,仿佛格外有礼貌的理了理时母微乱的发丝。
“时女士,您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不是最清楚的么?何必在我面前这般急于求证呢?”
说着,云千叠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拉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时母没有再阻拦,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
云千叠没有再去病房看望时雨,而是给萧容谌发了一条信息,随后悠闲的下楼晃了晃。
病房中,时雨紧紧的抓住了萧容谌的手。
“容谌,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疏忽,是我脚滑不小心摔下去的,和云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可怜了那孩子,终究是我们母子俩没有缘分。”
说到这里,时雨的眼底半真半假的闪烁着泪水。
萧容谌拉开了时雨的手,直接扯了一张凳子坐在时雨对面,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时雨咬唇,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我们还年轻,以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爷爷跟我说了,他让我们今天就去民政局,容谌……”
“孩子?”萧容谌冷笑,“我们之间有过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