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冷漠道：“什么话？在这儿说吧。”
“怎么，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冯襄很好笑似的，“还是说，因为陆之言不在，所以你连跟我单独出去都不敢？”
她的眼神里，分明满是鄙视。
被冯襄这么一说，苏染又想到了前几天的事。
沉默了片刻，苏染道：“上次的事，我知道你怪之言，但是那是你自己太过分，之言那么做也是为了剧组着想。”
言下之意是，冯襄就算是要记恨，也不该记恨在陆之言的头上。
冯襄自然也听出来了苏染这话里的意思，却根本不在意，甚至还酸酸地说：“谁说我记恨他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记恨，我又能把他怎么样？他可是安市鼎鼎有名的小陆总。”
往苏染面前凑了凑，冯襄收起了刚才那种玩笑一般的姿态，“我说真的，你跟我走，我告诉你一个陆之言的秘密。”
苏染不知道陆之言有什么秘密，她觉得在她面前，陆之言挺坦然的，有什么都是直接说。
不过看冯襄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她又不确定冯襄是不是捏造了什么消息，准备抹黑陆之言。
如果是的话，她先去了解清楚，也比到时候冯襄直接告诉别人或者发到网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强。
这么想着，苏染问：“我们去哪儿？”
天色晚了，冯襄找了间酒吧，要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着。
这里不仅灯光暗，而且在角落里，很不容易被人察觉。
加上酒吧的音乐声那么大，她们说话也不用怕被人听到。
只不过，苏染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觉得吵，所以一进来，她就有些急躁地问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冯襄笑了笑，“急什么啊？”
等服务生上了酒，走开了，冯襄这才问：“苏染，你跟陆之言认识多久了？你了解他吗？”
苏染只是盯着冯襄，不说话。
尽管她一言不发，但是冯襄也看出来了她的答案，摆了摆手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今天之所以约你出来，也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别看陆之言那么高调地跟你在一起，但是实际上，他可不只有你一个人。”
苏染双手抱臂，靠在卡座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冯襄，“接着说。”
冯襄就接着说了：“你也知道陆之言的家世，那些富二代，有几个是干净的？陆之言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玩儿得比较高级，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而已。”
苏染就静静地听着。
“你别以为我是胡说八道，其实两年前，我跟陆之言就见过，当时他想潜我，我没答应。”冯襄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怎么红，你知道原因了吧？”
苏染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之言因为那件事，在报复你？”
她对冯襄不算了解，也没有特地去查过冯襄的背景和底细，不知道冯襄究竟为什么不红。
但要是说她不红是因为陆之言故意在背后使绊子，这个苏染不信。
“冯小姐，之言对你可根本就不熟。”苏染道。
冯襄点了点头，“是啊，可这多正常？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陆之言这样的人，每天见过的美女有多少，当时我拒绝了他，可能让他没了面子，但是他也不可能一直记得我。”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可苏染又不是傻子。
“那你说我就信？”苏染喝了一口酒，问道，“冯小姐，你觉得你跟之言，我该信谁？”
冯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灯光照过来，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点点阴影，看起来有点魅。
“啧”了一声，冯襄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觉得你跟陆之言之间比较亲近，他不会骗你，但是我们有过矛盾，所以我会，是吧？”
苏染淡笑道：“那天见到冯小姐以后，我想起了我们一起比赛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冯小姐似乎就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苏染也不跟冯襄装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与其说是因为之言对冯小姐有意思，冯小姐拒绝了，我还比较相信是冯小姐神女有心，之言襄王无梦，导致冯小姐现在跟我说这些话。”
扬了扬唇角，苏染问：“冯小姐，你觉得呢？”
冯襄盯着苏染，不说话。
本来以为应该很好对付的，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她干脆不直接回答了，而是放下酒杯，凑近苏染问：“你真的那么相信陆之言？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相信他？”
“当然。”苏染毫不迟疑地回答，“之言是我的男朋友，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至于其他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苏小姐，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冯襄又叹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压在桌上，用指尖推到了苏染面前。
苏染没碰，只是垂着眼眸看了看，只一眼就看出来了，照片上的人是陆之言。
他背后还有个女人在抱着他，照片虽然是俯拍的，但是脸拍得很清楚，那个女人是李雪辰。
“这是今天下午拍到的，你以为陆之言对你忠心不二？其实他早就去找别的女人了。”冯襄讥讽似的道，“苏染，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陆之言会一直只有你一个吗？”
苏染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以为苏染是动容了，冯襄放心了一些，开始喝酒。
可谁知，她的一口酒还没下肚，就见苏染把照片放回了桌子上，同时道：“我记得，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凭着几张照片，说之言在和李雪辰接吻……可是实际上，不过是两个人在走廊里说话而已，再说……”
眼皮一抬，苏染道：“冯小姐，我们都是圈子里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从监控上面截的图吗？而且，就凭着这两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她还亲眼看见过蒂娜向陆之言投怀送抱呢，陆之言还不是立刻就避开了？
把照片又推回了冯襄那边，苏染道：“冯小姐，这种小动作，你以后还是别做了，骗不到人的。”
这种手段真的太low了，一点儿台面都上不了。
冯襄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看不出来，苏染居然那么聪明，而且还那么信任陆之言。
就好像她完全笃定，陆之言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苏染却没有心思继续跟冯襄啰嗦下去，想要起身离开。
而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冯襄又说话了：“就算你当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陆之言现在对你也确实是真心的，可是苏染，你就那么肯定，陆之言会一直真心下去吗？”
不等苏染回答，冯襄就继续道：“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花心、不贪图新鲜的？你现在年轻漂亮，但以陆之言的身份，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少年轻漂亮的姑娘，你真的以为……”
苏染没等冯襄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你不过是因为之言换了你的角色，所以怀恨在心，才会约我出来跟我说这些罢了，这种小儿科的挑拨离间就别玩了，没意思。”
她都要累了。
冯襄笑了，是带着讽刺的笑。
笑完了，她又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看着冯襄的背影，苏染沉默了几秒钟，把视线又落回了桌子上。
陆之言和李雪辰的照片还在那儿，冯襄没有拿走。
苏染把那两张照片放进包里，也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看到林书瑶蹲在自己门口，似乎都快睡着了，苏染赶紧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惊讶道：“书瑶，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怎么没在家睡？”
“我想过来找你说说话。”林书瑶闷闷地说。
“……”苏染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那你怎么不进去？我不是给过你钥匙吗？”
她们彼此都有家里的钥匙，想进门的话其实都可以进的。
林书瑶却说：“我出门的时候忘了……”
半晌，又补上了一句：“不仅忘了你的钥匙，我连我自己家里的钥匙都忘了。”
苏染无语了。
进了屋，苏染给林书瑶倒了杯水，这才又问：“怎么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林书瑶盯着手里的水杯，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全都说出来：“苏染，我上次喝醉了，是江雨承送我回去的。”
这件事苏染知道，也没觉得又什么不对，“是啊，怎么了？”
“后来第二天，他又来找我了，是第二天一早……”
说起那件事，林书瑶也觉得自己是脑瘫。
她虽然头天才因为沐承泽喝了个酩酊大醉，但是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沐承泽的意思，所以打电话过去想要问清楚。
结果正好江雨承因为陆之言和苏染的连带关系，觉得头天晚上既然都把她送回来了，那怎么也应该照顾照顾，所以就过来给林书瑶送早餐。
好巧不巧，林书瑶开门的时候正在跟沐承泽通电话，被江雨承听了个大概。
当时江雨承什么也没说，可是等林书瑶把电话挂断了，他就说话了，而且说得很直接：“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沐承泽身上，没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