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李天龙率领三千勇卫营,杨坤率领近六千关宁军一起回京,带回大量牲畜及战马,还有几万俘获的人口。
崇祯亲自到德胜门外十里迎接,以示恩宠,李天龙、杨坤和一干将士激动不已。
回京论功行赏之后,杨坤和众关宁军休整几日,便出京回往山海关,而吴三桂前些时日已经回去了。 五月初,周遇吉率八千勇卫营出京南下,其中五千是新招募的新兵,受命去支援孙传庭。
自一月以来,孙传庭大军与李自成大军已经交战三个月有余,胜多败少。
因为孙传庭准备的时间更多,也更充分,崇祯能够给他的各种支援也很可观。
而沈浪仔细的研究过正史中孙传庭与李自成之间的大战,通过崇祯去传达,针对性的让孙传庭尽量的规避一些可能犯的错误。
另外,沈浪又让锦衣卫着重去花些精力去查一下唐县、襄城、郏县、宝丰等几个地方,因为这些城池是正史中那场大战非常关键的几个城方。 虽然现在由于他沈浪的到来,很多事件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有些东西肯定还是不会变的。
果然,锦衣卫经过仔细侦察后得知,闯军在地方上任职的文武官员依然屯聚在宝丰,很多闯军的家属还是在唐县,没有转移走。
针对这些重要的情报,孙传庭迅速的采取有针对性的行动,首先突袭宝丰,将那里投敌的官员斩杀一空。
随即,又迅速的派出一支奇兵迂回至不太引人注意的唐县,俘获了万余闯军的家属,以这些家属为质,对闯军进行劝降,从内部对闯军进行分化。
消息传来,闯军果然是军心动荡,军中甚至有谣言传出,有人为了自己被掳的家眷安全,相信了明军的鬼话,并已经暗中投靠了明军。 而且年初崇祯的诏令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负担减轻很多的百姓已经不太愿意跟着李自成造反了,想过安生日子。
毕竟,朝廷的勇卫营可是连鞑子的十万大军都打败了,鞑子那么凶恶都挡不住勇卫营,若勇卫营腾出手来联合孙传庭的大军一起对付闯王,恐怕好多人都要送命。
在此情景下,别说新加入的流民大幅减少,就是已经加入闯军的流民,也陆续出现私自逃离的情况,即便李自成下狠手杀了一批都无法止住这股风气。
而随着勇卫营大军已经南下的消息传来,私自逃离的人就更多了。
李自成知道,最根本原因还是自己这阵子在与孙传庭的作战中以败仗居多。 若是连孙传庭都无法击败,等到名声如雷贯耳的勇卫营抵达,对军心的影响只会更大。
当然,若是能够打一场大胜仗,甚至是击败勇卫营,那么闯王的威名又会瞬间暴涨。
要是沈浪知道李自成的想法,恐怕只能说,你真是想多了。
我们准备那么充分,进行那么多精心的安排和算计,若还是被你打得大败,除非孙传庭和周遇吉的脑袋同时出问题了。
所以,沈浪没有太过担心与闯军的战斗,闯军看似数量庞大,但战斗力强些的也就几万老营。 正史中,闯军刚灭亡大明,正是气势和实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被满清直接浇了一盆冷水,然后就一溃千里,仅一年就分崩离析。
可见闯军不管是在战斗力还是战略眼光上,都不及满清,何况此时闯军的实力远不及正史中灭亡大明后的闯军。
正因如此,沈浪没有将勇卫营主力全部派遣出来,本人更是没有亲至。
此刻,他更多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了南方,因为前段时日清除京师勋贵集团的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
有消息传来,南都的勋贵集团已经暗中达成了一些交易,开始搞起了小动作。
他们没有公开反叛,但是却开始利用他们手中的权力和影响力,给远在北方的朝廷使绊子。
由于战乱等原因,北方的粮食等很多物资都需要通过富裕而相对稳定的南方运输过来,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运输途径就是京杭大运河。
此刻,京杭大运河的运力明显被大副削弱,因为有人人为的卡了京杭大运河的脖子,设置各种障碍。
面对这种情景,崇祯立即传旨下令凤阳总兵黄德功、总兵刘良佐,山东总兵刘泽清,让他们确保运往北方的漕运物资畅通,若是有人故意扰乱漕运,以叛逆之罪诛之。
对崇祯最忠诚的黄德功迅速应令,而刘良佐和刘泽清却是行动迟缓,刘泽清甚至还纵兵抢掠。
即便如此,黄德功的行动很是迅速,很快就打通了漕运,并处死了一批人。
之所以这般顺利,是因为南都的那些勋贵没想到崇祯会这般果决,直接发兵强行清除障碍,若有人阻挠,立即以叛逆罪诛杀。
面对带着皇命的黄德功大军,不发兵讨之,一般人根本无法阻挡,可若是发兵,那无疑是直接反叛了,不少人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所以很是踌躇。
但有些人却坐不住了,因为他们清楚,依他们在暗中的一些勾当,罪行比之京师那些被处理的勋贵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崇祯不念旧情,连京师那帮与他们老朱家关系最紧密的勋贵都处理了,怎会对他们这些南都的勋贵留情?
“不知咱们这陛下是如何作想?打了一场胜仗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李自成、张献忠百万流寇还未清剿,就迫不及待的自断双臂,居然在京师大肆清算百官和勋贵,弄得人心惶惶。”
“咱们这陛下的性子诸位又不是不知,刚愎自用,若我们就这般退缩,他只会认为我等软弱,然后更加得寸进尺。”
“说不定就直接让黄德功进入应天府,然后将我等抄家灭族啊。”
魏国公徐弘基显然对崇祯已经很不满了。
他自然不满,魏国公府在南都权势滔天,俨然是土皇帝般的存在,过得自由自在。
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自己那位陛下不知受何人所惑,或是得了什么癔症,居然丧心病狂的在京师向全城的勋员举起屠刀。
这让他徐弘基如何心安,没人愿意失去拥有的一切,更没人愿意坐以待毙。
所以,既然你崇祯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可以说,南都这些勋贵愿意联合起来与朝廷对抗,魏国公府出力甚多。
此刻看到崇祯派军威慑,一些人吓破了胆,徐弘基自然要站出来稳定军心。
安远侯柳祚昌连忙问道:“国公爷可有良策?”
徐弘基目光一凝,吐出八个字:“拥立新主,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