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回来了。”
宋秋瑟低着头走到床边。
他们出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贺南州又故意晃悠,这会儿已经是戌时过。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窗户关得很严实,一点月光都没透进来。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之后,宋秋瑟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一个冰凉湿滑的东西卷住,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这触感相当的恶心瘆人。
宋秋瑟僵在那里没动,然后听到萨苏问:“药送出去了,我要见的人呢?”
萨苏的声音有点喘,丝丝入扣,撩人心弦,宋秋瑟便是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想象到她现在的表情有多妩媚勾人。
宋秋瑟低下头说:“外面的人看管得很严,我没有机会去找大人,而且药虽然送出去了,但是……” “但是?”
萨苏的语气一变,卷在宋秋瑟脚踝处的东西立刻卷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拖拽到床边。
一双妖异的紫瞳在黑暗中亮起,借着幽微的亮光,宋秋瑟看到萨苏脸上鼓胀突出的血管,血管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直叫人恶心反胃。
宋秋瑟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急切的说:“越安侯横加阻拦,太子殿下只能找御医来查验那些药,我虽据理力争,但未能得以面见太后,是太子殿下把药送过去的,太后肯不肯继续吃药还未可知。”
“不肯吃?” 萨苏复述,卷在宋秋瑟腰上的东西收紧了些,宋秋瑟感觉自己的肋骨和胸骨都被强大的压力压迫,呼吸都喘不过来了,宋秋瑟低声求饶:“是我办事不力,求主人饶命。”
“废物!”
萨苏把宋秋瑟甩开,宋秋瑟整个人被重重的砸到墙上,然后摔到地上。
背部和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宋秋瑟趴在地上咳了几声,忍着痛意爬到床边,没有一点骨气,乖顺的说:“求主人饶命。”
这个时候屋里如果点了烛火,便会发现,萨苏浑身未着寸缕,肩背有大片皮肤都变成了黑色,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鳞片,在她尾椎骨的位置,有一条两臂粗的尾巴蜿蜒而出,她的脸看上去和蛇头差不多。 那晚顾岩廷用一车炸药炸了水榭,萨苏和黑祇其实是受了重伤的,萨苏的一条胳膊被炸没了,黑祇的身子也有大面积的炸伤,宋秋瑟看到他们的时候还以为他们马上就会死了。
可惜的是,她低估了萨苏的生命力。
萨苏闭关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最后还是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只是那条叫黑祇的蛇不见了踪影,过了几天宋秋瑟才发现,萨苏把黑祇融入她的体内了。
不知萨苏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确确实实已经融为一体了。
之前在睦州,萨苏总是要与那条蛇苟合,如今一人一蛇融为了一体,萨苏再发情的时候就必须要男人。 但天底下哪有正常人愿意与这样的怪物做那种事?
萨苏现在又到了发情的时候,怒气没有让她变得理智,反而催化了她体内躁动的情愫,她的尾巴伸长,顺着宋秋瑟的脖子钻入她的衣襟里面,喘着气说:“蠢货,快给我找人来。”
宋秋瑟轻咳一声,低声应道:“好。”
萨苏收回尾巴,宋秋瑟转身走出房间,正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宋二小姐,你去哪儿?”
回头,秦岳穿着禁卫军的银制甲衣,腰间配着一把大刀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
怎么是他?
宋秋瑟眉头微皱。
秦岳的眉头比宋秋瑟的眉头皱得更紧,她的衣服有些凌乱,领口是敞着的,细长的脖子和小片肌肤露出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可以看到上面还有一层水光,极为魅惑诱人。
秦岳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正经的提醒:“宋二小姐的领口开了,整理一下。”
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正人君子?
宋秋瑟没有整理衣领,摇着胯朝秦岳走了两步,故意俯身将胸口的风光露出来,问:“都说男人皆好色,秦千户应该还没成亲吧,为何不肯看我,难道是觉得我不好看吗?”
“宋二小姐请自重,”秦岳微微拔高声音,同时往后退了两步,“秦某虽然没有成亲,宋二小姐却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宋秋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勾唇嘲讽一笑说:“秦千户说那个老东西啊,他都半截身子埋进黄土了,哪里能够满足我,我还是更喜欢秦千户这般高壮有力的,在床上一定很厉害。”
宋秋瑟说得相当直白露骨,眼尾妩媚的上扬,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很明显的勾引。
宋秋瑟说完伸手想摸秦岳的胸膛,秦岳毫不客气的把刀横在宋秋瑟面前。
他应该是很爱护自己的刀的,刀身被他养护得透亮,寒光十足,刀刃一看就很锋利。
“宋二小姐,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秦岳不近人情的说,语气强硬得甚至带着三分命令的意味。
萨苏现在没什么耐心,宋秋瑟的时间不多,没有在秦岳身上耗费太多时间,收回手惋惜的说:“看来秦千户只喜欢良家姑娘,若是秦千户能早点认识我,约莫会喜欢我的,我以前啊,也是个很好的姑娘。”
宋秋瑟说完便要离开,却听到秦岳说:“我知道。”
宋秋瑟讶异,停下来看着秦岳,秦岳说:“宋二小姐以前在瀚京挺有名的,我有幸听过你的名声,宋家受冤被抄,你被牵连受了无妄之灾,如今陛下已为宋家平反,宋二小姐若想改邪归正,也还是有机会的。”
月光下,秦岳站得笔直,肩背挺阔,比宋秋瑟高了几乎一个头。
他的神情严肃,眼神却是少年一般的澄澈坚定,丝毫不会让人有压迫感,只让人觉得诚恳可靠,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每一件事都会实现。
可惜,她已经没机会了。
宋秋瑟噗嗤一声笑起,对秦岳说:“秦千户若是真的觉得我还有机会改邪归正,为何不肯用正眼看我,更不肯与我共赴云雨?”
秦岳皱眉,想了想说:“宋二小姐自己并不愿意,为何要勉强自己做这种事?”
“你怎么看出我不愿意的?”宋秋瑟反问,抚着自己的脸颊说,“秦千户也知道,宋家被抄后,宋家的女子都是被充了妓的,说得好听些,我是奉旨为妓,被流放的路上,那些负责押解的官差便轮番教了我要如何去伺候男人,到了睦州后,更是有无数人供我练手,我现在已经离不了男人了,秦千户要我改邪归正,便要喂饱我,这样我才不会想野男人不是吗?”
说起这些过往的时候,宋秋瑟的语气平静,神情也很妩媚,只是眼底飞快地闪过刻骨的恨意。
宋家被平反是一句话的事,但她的人生早就被彻底毁掉了,并不会因为宋家平反而有丝毫改变。
好在当初欺辱她的那些官差都已经被她杀了,连尸体都被她剁碎喂了狗。
秦岳耿直,嘴也不像贺南州那么利索,说不过宋秋瑟,盯着宋秋瑟看了半晌才说:“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宋秋瑟弯眸笑起,说:“秦千户,劝人回头是很容易的事,但没几个人愿意自己也跳下泥沼去救人,所以这世上的伪君子比比皆是,根本没几个人算得上是好人。”
宋秋瑟说完便退回房间,秦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绷着脸继续去巡守,在他身后,一条细长的黑蛇悄无声息的从窗户钻出去,没多久,一个有些胖呼呼的禁卫军神情呆滞的来到房外,宋秋瑟拉开房门,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人拉进房间,很快,暧昧的喘息声在屋里响起。
宋秋瑟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怪物与男人的苟合。
她想,这种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怪物毕竟是怪物,一旦露出真面目见了天日,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蹦跶不了多久的。
与此同时,宁康院里,和顾岩廷并肩躺在床上的宋挽感觉腹中又开始发热发烫。
宋挽不想惊动顾岩廷,默默抱住自己的腿蜷缩成一团,她的动作很轻,顾岩廷却还是立刻醒来,低声问:“怎么了?”
问着话,顾岩廷很自然的伸手把宋挽捞进自己怀里。
宋挽原本是背对着顾岩廷的,后背一下子贴到他宽厚的胸膛,一股陌生的酥麻之意瞬间从后背传遍四肢八骸,腹部的热意也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
宋挽本想说没事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隔得这么近,顾岩廷自然察觉到了,敏锐的问:“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话音落下,顾岩廷的大掌便伸到宋挽腹部。
隔着衣物,宋挽很清晰的感受到顾岩廷掌心的温度,甚至连他掌上的茧子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下不止腹部热了,连其他地方也跟着热了起来。
宋挽之前被下过药,很快体会到相似的感觉,但和之前被下药不同,她现在的神智还很清醒,而且也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只是……很渴望顾岩廷罢了。
就这么一会儿,宋挽的后背便出了不少汗,她低声说:“我感觉有点热,顾岩廷,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顾岩廷放开宋挽,下床点了灯。
昏黄的烛光瞬间盈了满室,宋挽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顾岩廷倒了一杯冷茶回到床边,正要让宋挽喝下,目光触及宋挽的脸,一下子愣住。
宋挽脸上也出了不少汗,被易容后平平无奇的五官不知什么时候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额头和鼻尖布满汗珠,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像刚刚在清晨绽放的花朵,沾满了露珠。
虽然宋挽一直就在他身边,但顾岩廷确实好些日子没看到这张脸了。
宋挽还不知道自己的脸恢复了,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伸手来拿茶杯。
她的眉梢耷拉着,手看上去也没什么力道,顾岩廷直接把茶杯送到她嘴边,宋挽也没强撑,就着他的手喝下那杯茶。
冷茶润湿喉咙,入腹后却没驱走腹部的热意,反而像是火上浇油,热意一下子更猛烈了。
宋挽犹豫了下,正想让顾岩廷去叫月澜或者吟娘来帮她看看,敲门声响起。
顾岩廷拿走茶杯,对宋挽说:“躺着,别出声。”
宋挽乖乖躺下,顾岩廷走过去开门,吟娘没正形的靠在门框上,后面站着月澜和一脸严肃的秦岳。
顾岩廷人高马大,不用刻意遮挡,也把屋里的一切挡的严严实实。
吟娘将顾岩廷从头打量到脚,勾唇戏谑道:“都这么晚了,大哥的衣衫还这么整齐,这是还没睡,还是跟我嫂嫂吵架了?”
吟娘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很乐意看到顾岩廷被宋挽冷落。
顾岩廷冷淡的横了吟娘一眼,看向月澜问:“有什么事?”
他不想跟吟娘废话,只相信月澜。
月澜说:“听说嫂嫂白日身体不适,方才与这位大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得准许来看看嫂嫂,嫂嫂睡下了吗?”
顾岩廷扫了秦岳一眼,说:“天气太热,她睡不着。”
月澜说:“我们也睡不着,不如陪嫂嫂说会儿话吧。”
顾岩廷侧身让开,吟娘和月澜一起进屋,秦岳也想跟着进去,顾岩廷伸手把他拦下,眼神凛冽的看着他,意思很明确,不让他进去。
秦岳犹豫了下,决定不在这里和顾岩廷动手,说:“职责所在,我需要在门口守着,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秦岳说话和顾岩廷一样,都有些硬邦邦的,顾岩廷看了眼他身上的盔甲,挑眉问:“千户?”
“是。”
秦岳应了声,就在门外站着,不再多话。
他站得极为挺拔,挑不出一丝毛病,顾岩廷倒是没想到瀚京还有他这样的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欣赏。
若是以后能一起共事,他倒应该是个很好的同僚。
月澜和吟娘一起走进屋里,绕过屏风便看见宋挽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吟娘原本轻松的脸立刻沉下去,快步走到床边,压低声音问:“你吃了化容丹?”
宋挽点点头,说:“今天快到午时的时候吃下去的,腹热了一阵便好了,刚刚不知为何又腹热了起来,而且身体也跟着发热。”
宋挽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吟娘难得严肃的抓起宋挽的手腕帮她把脉,月澜探了探宋挽的额头,问:“除了热还有哪里不适吗?”
宋挽脸热,有些羞于启齿,月澜放软语气说:“化容丹不是寻常之物,你服下去已经这么多个时辰了,有什么反应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
宋挽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如实说:“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中了什么催情的药,虽然理智尚存,但很想做那种事。”
宋挽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透了,吟娘顺嘴接道:“想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男人就在你身边,你不睡难道还要让给别人去睡?”
宋挽当然不想把顾岩廷让给别人睡,但也不好意思反驳,只能低声问月澜:“这种情况有办法化解吗?”
吟娘收回手轻快的说:“化容丹对她的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想男人也不是什么难解决的事,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宋挽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冲动的影响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之前顾岩廷一放纵就折腾的她下不来床,这会儿他们还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之下,委实不好意思。
而且这种感觉就像是要让顾岩廷做她的解药,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宋挽巴巴的看着月澜,问:“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吟娘摸着下巴兴致勃勃的问:“这么不情愿,你难道是还不喜欢我大哥?”
吟娘现在演戏演得很投入,这声大哥也叫得很顺口。
宋挽已经向顾岩廷表明过心意,知道吟娘喜欢调侃人,没再重申这件事,忍着体内翻腾得越发汹涌的热意没再说话。
月澜见吟娘还有心思调侃,便知宋挽的身体确实没问题,温声说:“你既然还能保持理智,说明还能控制自己,若当真不愿做那种事,与他分床睡忍一忍便过去了,若是身体出现其他不适,再来找我们。”
吟娘不怀好意的说:“其实你不想让他帮你,我也是有法子帮你的,女人更了解女人,这样其实更快乐。”
吟娘说着故意用手抚摸自己的唇,月澜无奈的摇头,按住吟娘的肩膀说:“好了,她容易害羞,别逗她了。”
月澜带着吟娘离开,顾岩廷和秦岳还像两尊大神一样杵在门口,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顾岩廷立刻看向月澜,眼神带着明显的问询之意,分明很关心宋挽。
吟娘抢先说:“大哥你可真是太不解风情了,你与嫂嫂新婚燕尔,正是感情最好的时候,怎能如此冷落嫂嫂,嫂嫂不好意思与你说什么,你也就真的舍得让她独守空房?”
顾岩廷对吟娘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只定定的看着月澜,月澜猜想宋挽这性子肯定也是不会对顾岩廷说实话的,她真要这般熬着,这一夜只怕也不好过,便顺着吟娘的话说:“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你多主动些是应该的。”
“……”
秦岳虽然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但也知道这世上鲜少有未出阁的妹妹教哥哥怎么与嫂嫂相处的。
秦岳绷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吟娘就喜欢逗这样的人,故意冲秦岳挑了下眉道:“千户大人,你还不打算走,是准备在这儿听我大哥和嫂嫂的墙角吗?”
秦岳说:“我夜里还要巡守,并不会一直在这里,而且禁卫军的纪律都很严明,就算听到什么也不会传出去,几位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负责监视这里的人确实是会听墙角的。
吟娘眼底笑意更深,看着秦岳说:“你这个人说话还蛮有意思的,成亲了吗?睡过女人吗?”
秦岳:“……”
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要问他这个问题?
“吟娘!”
月澜低斥了一声,来昭陵这些时日,她多少也了解了昭陵的民俗风情,吟娘平日在东恒国说的那些话,在昭陵是非常不好的,轻则名声被毁,不能找到如意郎君,重则被认为放浪形骸,是要被人抓去浸猪笼的。
吟娘耸耸肩,说:“我就是说着玩儿的,姐姐你别跟我较真呀。”
月澜对秦岳说:“我家小妹不懂规矩,还请大人勿要见怪,时辰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大人巡守了。”
月澜带着吟娘离开,秦岳也没在宁康院久留,去府上其他地方继续巡守。
月澜和吟娘一起回寿康院,走到半路,吟娘轻声问月澜:“你闻到她身上那股味道了吗?”
这个她,不是指的萨苏,而是指的宋挽。
月澜没有回答,吟娘自顾自的说:“真的很香,和蒙德让人制造出来的那种香不同,这种香气很让人着迷,我刚刚都忍不住想亲她一下。”
吟娘说着忍不住露出着迷的神情,月澜说:“一路走来,又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你应该也看出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她虽然看着柔弱,心性却极为坚韧,这样的人,是注定不会平凡的。”
月澜毫不掩饰对宋挽的欣赏,吟娘搭着她的肩膀说:“行了,我知道你对她很满意,我不会跟她抢男人的,快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解决那个老怪物,她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悠了好几次了,我手都痒了。”
“这件事要……”
“别跟我说要从长计议,我不爱听这个,我跋山涉水来这儿可不是为了陪她演戏的,你也别想自己跟那个老怪物同归于尽,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要同归于尽也该我排第一个。”
吟娘说着凑近月澜,正要继续套话,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呼啸而来。
吟娘和月澜俱是感觉胸口一滞,如同被巨石砸中胸口,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不约而同望向宁康院的方向。
这是发生什么了?